人来鸟不惊 作者:寒之草糖【完结】(10)

2019-02-16  作者|标签:寒之草糖


  “可是谁又会为了我而给他撑腰呢?”
  “皇上。”林风曲似是极不情愿的缓缓说道。
  “怎么可能?!”肖安不信。
  “唉,”林风曲放下手中的沾了蓝色颜料的羊毫笔,胳臂一伸,把肖安揽入怀中,“安,我是不是该庆幸,你对我如此专一呀?怎么皇上都已经有了这么明显的表示,你还毫无察觉呢?你可曾注意到皇上今天看着苏俨那份奏折的目光?”感觉到肖安在怀里摇了摇头,林风曲无奈的一笑,道:“很深情,因为上面有你的名字。”
  “那又能如何?”肖安沉默了一下,开口说道。
  “又能如何?安,他是皇上,他可以强取豪夺!”
  “风曲,你是不是太紧张了,万一皇上只是单纯的想表示一下对臣子的关怀呢?”
  “那他怎么不问伍凤、张言?不在朝堂之上光明正大的问?”
  “可能是没来得及,可能是没记起来,可能是……”肖安说不下去了。
  “这些鬼话能说服你自己?”
  肖安抿着嘴唇低着眼睛不作声,忽然感到另一双唇的触碰,那种感觉是他所熟悉的,是让他心安的,于是不由的张开嘴,任它长驱直入,将满腔不安搅散。一吻缠绵,直到肖安喘不过气,林风曲才放过他。靠在林风曲胸前,肖安平复着紊乱的呼吸,半晌,等气息渐渐平稳下来,才开口道:“风曲,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语调平静,林风曲却没有忽略其中的坚决。
  御书房内,苏俨站在御案前,“回皇上,肖大人的住处微臣打听过了,说是住在朋友家里。”
  “可知那朋友是谁?”
  “这……微臣倒没问。”
  “罢了,既然还没有住处,就把安国坊原先安国公的旧宅修葺一番,赏给他吧。”
  “皇上说的可是离滕王府不远的那处?”
  “对。”
  “皇上,这大臣和亲王住的太近,恐怕……”
  “朕明白你的意思。风曲是朕的亲弟弟,朕是知道他的。”
  苏俨见状,想到滕王爷自从皇帝继位以来,倒是兢兢业业规规矩矩,一心帮着皇上守江山,没见有什么异心。于是也就住口不言,告退离去了。
  林风词看着苏俨离开,心想不愧是久经官场的老人了,也不问朕怎么对那个肖安如此关心。朕可是连敷衍他的话都想好了呢。

  十 霹雳

  时光如水,匆忙之间,上元节转眼即到。
  经过了乱哄哄的除夕赐宴,林风词现在无比的想求个清净,因此朝廷放假到上元节,其间皇帝封印,百官封笔,皇帝不批折,百官不办公。清官清了一年,也该松松心,贪官贪了一年,也要趁机花点钱出去不是,最重要的是,皇帝看了一年的钩心斗角,想歇歇了。于是,大家都来个眼不见心不烦,好好过个年吧。
  上元节这天一大早,林风词吩咐:“朕今天出宫转转,你们谁也不许多嘴。后宫的娘娘们若是过来请安,一律说是朕的口谕‘晚上家宴时再见罢’,若是谁露了口风,小心脑袋!”一旁的小太监连忙回道:“奴才遵旨。不过主子也要保重龙体才好,不然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娘娘们砍的。”
  林风词挥挥手,道:“小伍子,朕还没注意,你几时变得这么罗嗦了?”说罢,转身出了清宁宫。留下小伍子一脸委屈,细看,正是那日给肖安传话的的公公。
  林风词出了宫,一个人在街上慢慢晃着,市面上或许是因为过年的原因,人并不多,倒是显出一派安逸清平的样子。林风词走在京城的中轴线朱雀大街上,想起肖安的宅子就在不远的安国坊,心中一动,脚下不由朝那边走去。
  走到门口,看见右手边挂着牌子,上书“肖宅”二字,便上前扣了门。不一会,门内响起一阵脚步声,开门的是个颇清秀的小厮,见林风词站在门口,问道:“这位公子,不知有何贵干?”
  “我与你家大人同朝为官,今日恰好有空,便来探望一下你家大人。”林风词不动声色的扯着谎,一边想象着肖安等会儿见到自己时受宠若惊的表情,不由微笑。
  “哦,我家大人出门访友去了,要晚些时候才回来。大人若有什么事,小的可以转告。”那小厮略带歉意地答道。
  “既如此,那在下告辞。”林风词闻言,克制了心里的失望,依旧有礼。然后转身离开。
  听到关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林风词脚下不停,向前走着,“不如到风曲那里去吧,倒是有些日子没跟他好好说过话了。”他心想。转眼就进了滕王府,问清林风曲在扶疏院,并且吩咐不用伺候之后,皇帝径直朝那里走去,很是轻车熟路。于是,在与李克愁擦身而过时,忽略了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其实,自从肖安有了自己的府第之后,倒也没几日是在自己家住的,通常是王府住上一段时间,被林风曲折腾的受不了了,便回安国坊清净几天,然后过不了多久,又被林风曲死缠烂打的拐回去。因此,这房子与其说是“肖宅”倒不如说是王府的别院。
  自从除夕赐宴之后,肖安就被林风曲拉回王府,过年这几天,一直没回过安国坊。不过,他一早就吩咐那个名叫锄墨的小厮,只要有人找,便说自己出门访友了,反正他没有多少知交,因此倒也没露馅。
  这天早晨,林风曲起的早,用过早膳,踱到院子里,猛地吸一口雪后的空气,只觉神清气爽,转眼看到墙角新开了几枝白梅花,不由开口吟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话音刚落,便听见“吱呀”一声,随后是一个略带沙哑而慵懒的声音:“大清早的,你倒有兴致。扰人清梦。”
  林风曲听了,转身迎上去,道:“安,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有一个人在门外面吟诗做赋,鬼才睡得着!”
  “我那不是情不自禁么。安,你看,你种的梅花又开了几枝,我们恰好把酒言欢,和以前一样,好不好?”清楚肖安的起床气有多大,林风曲连忙转移话题。
  “先梳洗,再吃饭。你那个什么把酒言欢等我高兴了再说。”肖安岂会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懒得和他计较,转身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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