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这么苏/快穿之反派攻略 作者:故筝(下)【完结】(17)

2019-06-24  作者|标签:故筝 甜文 快穿 爽文


  他长得不像是传统的哥儿。他身上瞧不出什么柔弱或妖媚的味道来。大概正因为如此,钟槿炎也长得并不像哥儿,于是顺利瞒过了这么多年。
  杭清的到来并没有多少人发觉,还是他身后的侍从见这些人实在太没规矩,才轻咳了一声,道:“太后到。”
  跪在床边的钟桁霎地转过了头。就连床上双眼紧闭的人,也勉强撑开了眼皮,往杭清的方向看了过来。
  钟桁早就预料到了这一日。他的母父积郁成疾早已不是一两日的事。而冷宫森冷,哪里是养病的好地方?好不容易寻个御医来,都还能被林太妃这等小人抢走。钟桁知道迟早有一日,他的母父会离他而去。但人总归是会不甘的。他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母父去死呢?那一刻,也许是魔怔了,钟桁的脑子里竟然浮现了卓渔的名字。
  他派人去求见了卓渔。
  偌大皇宫之中,只有卓太后最好说话。
  而事实上,这个人也真的来了。
  钟桁攥紧了手掌,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突然间又发觉,他不知道该对这个昔日憎恶的人说些什么。
  杭清先将一旁的御医叫过来问了,因为是医治废后的缘故,那御医答得直白:“无药可医。”
  杭清面色依旧平静没有变化,他吩咐身边的侍从:“去将太医院得力的御医都请来。”近来钟槿炎与他越发亲厚,也就越加留意杭清身子骨柔弱的问题,特地吩咐了太医院,只要太后命他们前去,便不得有半点耽搁。因而如今杭清的名头好用得很。
  那侍从很快就跑了出去。
  钟桁看了一眼杭清。
  这个人面色平静。如果换做从前,他会立刻认为卓渔心x_ing冷漠,自然是乐得看着他母父去死的,自然不会面露悲伤。但此刻,钟桁望着卓渔平静的面孔,竟然有种慌乱悲痛的心情跟着被抚慰了的感觉。
  废后睁开了眼。
  明明已是将死之人,但这一刻,他的眼底却爆发出了绝对的光亮。
  他紧紧地盯住了杭清,像是有什么话要与他说。
  很快,侍从将御医们带到了。这些个御医,平日都只是给太后、皇帝瞧病的。林太妃都未必能将人请到跟前。
  钟桁瞥了一眼,看向杭清的目光变得更为复杂了。其实谁都知晓,这时候这些御医未必能有作用,但卓渔一声不吭,只请了这些御医来,钟桁心底不平的伤痛已然从中得到了巨大的抚慰。
  “去瞧一瞧。”杭清下令。
  御医们不敢怠慢,立刻凑了上去。
  杭清皱了皱眉:“都围个严实,叫人如何呼吸?”
  御医唯唯诺诺地点头,忙稍微分开些。
  这些人瞧出了杭清的重视,可不敢像之前那人那样,开口便说无药可医了。他们瞧完以后,纷纷像模像样地给出了方子,然后便转身抓药熬药去了。谁都知道这是无济于事的,但这个时候谁也不能说这话。
  当御医散开以后,杭清发现废后盯着他的目光更为热烈明亮了。这下杭清可以肯定,废后的确是有话想要与他说了。
  多半是托付钟桁吧?
  杭清并不介意多接手一个“儿子”。
  他走上了前。
  钟桁微微怔忡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废后:“母父……”
  废后艰难地开口道:“桁儿,你出去……我与太后说几句话……”
  钟桁却坚定地跪在他的床边,动也不动:“我不能离开。母父怎忍心在此时令我离开?”
  杭清在心底轻嗤一声。钟桁怕是不放心他,总觉得他会对废后下毒手。杭清想了想,废后要与他说的话,应当也没什么,可以避开所有宫人,但的确没必要避开钟桁。
  杭清转头吩咐一干宫人侍从:“你们出去等候。钟桁便留在此处吧。”
  宫人们立即退了出去。
  偌大森冷的殿中转瞬就只剩下了杭清、钟桁与废后三人。
  废后面上神色复杂,他看着杭清,却没有急于开口。他们都静静地等待着,没有一人出声催促。
  “卓渔。”废后突然嗓音嘶哑地喊了他的名字。
  废后的目光着实太复杂了,其中包裹了不少的情绪,令杭清微微怔忡。
  怨恨?挣扎?和思念?
  怨恨挣扎尚可理解,但为何废后的眼底会有思念?而且的的确确,这一刻废后是望着他的,除他外,眼底再无别人。
  杭清在废后的床边坐了下来。
  废后却突地一把抓住了杭清垂落在身旁的手:“卓渔……”废后的情绪略略有些激动:“你来了!你来了……”
  钟桁都隐隐察觉到不对了,他眉间的痕迹随之深了起来。
  “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废后的目光看上去澄澈明亮,实则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紧紧地攥着杭清的手,杭清的手背都泛起了红,“你终于来了……”
  杭清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想要借由这个动作来缓解疼痛。但废后却将这个动作理解为了他要抽回手,废后手上陡然使了劲。
  杭清不自觉地痛呼了一声。
  “母父?”钟桁喊出了声。
  废后这才从意识混乱中抽离出来,他微微松了手,转头看了一眼钟桁:“你……”
  托孤来了吗?杭清心说。
  “桁儿。我今日,熬不过去了……我只有两件事希望你能谨记在心。”废后说到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但他却半点没有要松开杭清手腕的迹象。
  钟桁眼眶都红了,他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悲伤和崩溃。
  “一是,你勿要怨天尤人,勿要沉浸于仇恨之中。先帝已走,你大可过得更轻松快活些。”
  钟桁眼底的眼泪到底承载不住重量落了下来。
  因为极力隐忍,钟桁额角的青筋都显了出来。
  “二是……”废后顿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废后给人的感觉极为怪异,就像是一个隐忍心底多年的愿望,终于得以说出口了一样。
  “二是,你替我照顾好太后。”
  废后这句话说得再清晰不过,没有一字含糊不清。但正因为这样,才更叫人怔忡。莫说钟桁呆在了那里,就连杭清自己都呆住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过怪异!
  卓渔为长,又是万人之上的位置。而钟桁年少,自幼失势,如今又将失去自己的母父。谁照顾谁,当真没有说反吗?
  何况,废后与卓渔是什么样的关系?一个乃是废后,一个是顶替了他位置的人。这如何能叫人不心生怨恨?无论如何,也不该由废后说出“你替我照顾他”的话来。
  废后并不在意钟桁脸上的惊异之色,他又看向了杭清,他问杭清:“好久没有见你了。你拿那些人有法子了吗?”废后勉强地笑了笑,那个笑容却看上去又像在哭一般:“有时候真恨你,有时候却忍不住想念。你从来看不透别人的算计,听不出别人的恶意……先帝虽然令人厌憎,但倒知道护住了你……”
  杭清愣在了当场。
  这几个世界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背后也总有些离奇而曲折的情节。
  但杭清怎么也没想到,废后会与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但如今不同。我听闻钟槿炎与你并不亲厚,他若不护着你,你焉能好好走下去?”废后脸上的悲色更重:“当年真恨你……为何为先帝产子。如今钟槿炎待你不亲厚……你有没有那么一点,一点的后悔?”
  杭清更懵了,他愣愣地道:“钟槿炎并非我子。”
  废后顿了顿,苦笑道:“我都快死了,何故编谎话骗我……”
  “不是。”杭清脑子里已然成了一团浆糊,他艰难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原剧情抖落了出来:“那是,那是你的二子。你忘了吗?你生过第二个孩子。先帝要杀了他。我……我把他藏起来了。”
  那是卓渔一生中做过最胆大的事。
  卓渔这个人着实没脑子,且极其的圣母。
  但他一时恻隐之心,保下了钟槿炎。一瞒就是这么多年。
  这下废后和钟桁呆在了当场。
  最三观震碎的莫过于钟桁。
  他厌憎钟槿炎父子,以为卓渔是个心机深沉之人,以为钟槿炎是顶替他位置的人。实际上……一切都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可、可那是个哥儿。”废后艰难地道。
  “钟槿炎就是个哥儿。”杭清低声道,“若我说自己生了个哥儿,总有人能联想到你生下的二子身上去。毕竟那时只有我一人来探望过你。”
  “你来过?”废后恍惚地道。
  “来过。”
  “那你的儿子?”废后神色更恍惚,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他产下二子,二子立刻就被处死了,同时听闻,新后产下了皇子,宁德帝大悦,立即封其为皇太子。他当即便气得咯血,之后心如死灰,身子更一日不如一日。如此生生拖了十来年……
  “我从来没有过子嗣。”杭清淡淡道:“宫中常拿我进宫前的事取笑我,我是知晓的。有人道方庆待我苛刻,是因我红杏出墙。实则不然,盖因我无子嗣所出罢了。我虽为哥儿,但却不能产子。”
  方庆,就是卓渔曾经由父母做主,嫁了的那个渣男表哥。其实在杭清看来,卓渔这样的,也不过是在一婚后,发觉对象是个人渣,于是离婚后再二婚了而已。但却放在这些人的眼中,成了卓渔水x_ing杨花的证明。加上正如废后所说,卓渔并不大擅长分辨别人的恶意,因而便更得了个花瓶的外号。若非宁德帝手段铁血,一力护住了卓渔,卓渔在皇宫中早连尸骨都不剩了。
  “原是我误会了……原是我误会了……”废后低声喃喃,说着,突然又咳出血来。
  钟桁忙一把扶住了他。
  废后仰头看向杭清,眼底浸满泪水:“那你可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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