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同人)盗墓笔记瓶邪之情缠 作者:君子在野【完结】(60)

2019-06-24  作者|标签:君子在野 恐怖 天作之合 盗墓

  军官吻着吴邪被汗水濡s-hi的脸,那一瞬间他几乎感觉这是他全部的感情了,自私的,疯狂的,没有节制也不用遮掩,可惜这个混乱的时代,连命都不是自己的,拿什么去争取渴望中的自由?

  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张起灵在心里说,下辈子无论你是谁,无论还有没有战争和党派之别,我护佑你到底。

  “想要么?”

  店老板点头,军官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埋身下去将吴邪的前端含在口中侍弄,直到怀里的人全身战栗,主动的往深处探求时却突然停下来,温柔的吻了吻他的前端。

  “你来吧。”

  吴邪有些诧异,张起灵却并不看他,转过头淡淡的说:“把能拿的都拿走,记住我。”

  “我这样的人,连绝命书都不知道写给谁,”军官说:“遇见你,这辈子过的值了。”

  吴邪沉默着点了点头,过了许久他才抱着张起灵,从肩膀往下吻过他的后背。一幅白纱帐子隔绝了战火和硝烟,也隔绝了从上海飘摇而来的背叛与杀戮,窗棂外的天空呈现出森冷的蟹壳青,淡淡的白从东方冒头了,而那混合着血与火的一九二七年也正挤在喧嚣的人群中,冲破混沌向屋里的两个青年马不停蹄地奔涌而来。

  颠倒错乱的四月啊。

  吴邪醒过来的时候张起灵已经走了,窗外天光大亮,熙熙攘攘的人声从院墙外传来,接着楼下也响起了脚步声,吴邪换好衣服,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眼前的一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客厅的花鸟屏风被撞的歪歪斜斜,大门敞开着,下人们进进出出,惊慌失措的叫一声老板又闪没了影儿。

  吴邪抓这个抓不着,抓那个抓不着,正着急,吴二白突然回来了,见到吴邪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回拖:“外面在清党,警察查封了工会,今天真开杀戒了!”

  吴邪一听傻了眼,急的直跺脚:“王盟在工会里!”说完心里一慌,手上的黄花梨珠串被扯断了,滴滴答答的珠子落了一地。

  梅花碑街口,混乱的游行群众已经跟警察打成一团,哨声,骂声和尖叫声混在一起,吴邪挤在人群里到处找王盟,一锅粥似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到处都有人挥着木木奉喊打喊杀,越往工会走形势越乱,地上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粘稠的血沾在地上,墙上,溅的到处都是。吴邪扶着墙往前摸,突然啪的一声枪响,头上的帽子飞出去老远,捡回来一看,圆圆的一个弹孔。

  紧接着吴邪看到了惨无人道的一幕,工会的院子围满军警,游行队伍却不断往里挤,乱军交战一时枪声大作,随时都有人倒下,仿佛血雨瓢泼,石板路上满地鲜红。

  吴邪惊的脸色煞白,踉踉跄跄的也不知道该往哪逃,下一个瞬间他更不能相信的自己的眼睛,工会的大门“呯”的开了,浑身是血的张起灵拖着王盟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不是走了么?吴邪脑子里嗡的一炸,下意识的喊了声“小哥”,军官闻声抬头朝吴邪的方向扫了一眼,突然像放了心似的把王盟推过去。接着大批穿黑制服的军警围了上来,推搡间张起灵和吴邪被分开老远,吴邪这才懂他说的你没认识过我是什么意思,霎时喉咙一哽,在张起灵警告的眼神里把想喊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一杆杆枪举起来了,吴邪看着眼前突发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前一天他们不是还在拥抱么?前一天晚上他不是还说今天离开杭州么?警察的吵嚷他一句也听不见,耳畔回响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枪口抵着张起灵的太阳x_u_e,他压根没反抗,跟吴邪擦肩而过时军官竟淡淡微笑了,嘴唇动了动,极轻的吐出两个字:“珍重。”

  囚车呼啸而去,一眨眼就不见了。吴邪下意识的咬着拳头,指背被他生生咬出了两排紫印子,直到警察散去吴邪才推开王盟,一拳接一拳往墙上砸,手背上爆出青筋,血和泥混在一处。然而他一声不吭的咬着牙,眼眶里干干的,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你怎么还在这!太危险了,回家去!”

  “走,快走!”一只有力的手拽住了吴邪,拖着主仆二人一路小跑,吴邪恍恍惚惚的回头,待看清了一身西式打扮的胖子时才悲愤的喊出声来:“小哥,小哥被他们带走了啊!”

  主仆二人在花墙下被突然出现的胖子给领了回去,王盟被张起灵救了条命,这个半大孩子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屠杀吓坏了,在五进的大宅院里跑进跑出也想不出办法。胖子陪吴邪走进客厅,把手中的旅行箱放在地上,从口袋中掏出一张被撕成两半的车票:“抱歉,我没能劝动他。”

  “他说,一个军人手里没了武器,活着有什么用。”

  吴邪已经冷静下来了,寒着脸不说话。

  “是条汉子。”胖子拍拍吴邪的肩膀:“他拼了命从南京把消息带出来,昨天上半夜组织紧急隐蔽,书店关了,人都没事。”

  吴邪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别想不开。”胖子说。

  吴邪忽然停下步子,冷笑着瞥了胖子一眼,说:“我有什么想不开的,凭他的身手今天难道走不了么?他知道他如果走了,被抓的就是吴家,他肯为我死,我怎么就不能为了他活?”

  胖子愣住了,他直觉眼前的人跟他之前认识的那个儒雅平和的青年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店老板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泠然道:“如果没别的事,我不奉陪了。”

  “你去哪?”

  “筹钱赎人,他想偷偷摸摸的自个儿死,我偏不成全他!”

第52章 尾声

  吴邪在门口碰上了吴三省,这个国民党元老从王盟那儿听说了张起灵的事,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叔侄两人对视了一会,吴邪的血直往脑门上涌,忍不住脱口而出:“三叔,别提党派的事,我要救他,你拦不住我。”

  吴三省皱着眉:“你想怎么救?”

  “我去账房,有钱能使鬼推磨!”吴邪说,那一刻他的脑子转的飞快,他想两党终于决裂了,三叔手里有枪,不是打自己兄弟就是打张起灵,他会怎么选?他能怎么选?

  吴三省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重重的拍在吴邪手中:“我看过家里的帐,钱不够,拿着这个。”

  吴邪低头见到“房契”两个字便呆住了,他难以置信的望着三叔:“卖茶楼?”

  吴三省凝视着远处,目光苍凉起来:“吴家三代产业是要败在咱叔侄俩手里了。” 他扶着手杖长长叹了口气,鬓边的白发让这个走过无数硝烟与战火的枭雄疲态尽显:“小邪,三叔不挡着你,三叔要倾吴家之力,替全中国保住一根骨头。”

  吴邪跟着吴三省去了无忧茶楼,一栋二层的宅子矗立在西湖边,从廊栏望去视野开阔,湖光山色皆明媚如画,然而这古旧的茶楼却是寂寂。叔侄两人轻手轻脚的走过每一间房间,留恋的四处张望。烛光摇曳中这一切都像是幻影了,仿佛只要闭上眼睛,那太平景象就又回来了似的。

  从前这里日日喧闹,吃茶的人,听戏的人,鸟声蛐蛐声不绝于耳,混杂着软语温柔的苏杭小调和小伙计的吆喝声。后来开了战,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了,最后地板蒙了尘,雕梁爬满蛛网。

  吴邪在廊栏的木凳子上长久的坐着,依稀记得对面有一个人,笔挺的军服,白的亮眼的手套,微微侧过脸时露出泛青的下巴,他将一块桂花糕递过去,那军官就抬眼盯着他看,漆黑的一双眸子……

  我会让你过上你说的生活,天天品茶读书,再没有战乱。

  你当山中高士,我自马革裹尸,如果下一世真生在太平盛世,我来杭州,跟你看尽锦绣山河。”

  带着水汽的微风吹的他眼睛发潮,吴邪想,小哥,你说的太平盛世到底在哪儿呢?

  西湖畔忽然传来一声枪响,吴邪全身都震了一下,似乎上午的屠杀已经在收拾残局了,血雨腥风,手足相残,家不家,国不国。吴邪痛苦的凝视着眼前的一池春水,他的手几乎在颤抖了,有人死,有人疯,这水还是那么温柔,这杨柳还是那么细嫩,这西湖怎么还是这么不动声色,西湖怎么可以不动声色呢?

  桌上一杯新点的龙井芳香馥郁,连带着把苏堤和断桥都熏醉了千年,吴邪狠狠的握着那杯盏,这茶怎么还那么平静,它怎么什么都不懂呢?

  吴邪忽然被激怒了,他把墙上的字画用力扯下来,那是他从书院毕业时亲笔临的,几支兰Cao,一把茶壶,瘦金书法如游丝行空,卢仝的《走笔谢孟谏议惠寄新茶》:一碗喉咙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惟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

  他一扬手把满杯龙井泼上去,细瓷描金的茶盏啪啦一声摔的七零八落,吴邪却忍不住笑了,砸碎它,打烂它,它们凭什么还平静如初呢?

  砸碎它吧!

  店老板这么想着,热泪就夺眶而出了。

  ………………

  “革命,反革命,不革命。革命的被杀于反革命的。反革命的被杀于革命的。不革命的或当作革命的而被杀于反革命的,或当作反革命的而被杀于革命的,或并不当作什么而被杀于革命的或反革命的。”——鲁迅,1927。

  “最近三个礼拜内双方党人杀党人,明杀暗杀合计差不多一万人送掉了,中间多半是纯洁的青年。可怜这些人胡里胡涂死了,连自己也报不出帐,一般良民之入枉死城者,更不用说了。”——梁启超,1927。

  吴家一袋又一袋的银元最终没有买回张起灵的命,1927年4月15日,共产党武装暴动的重要案犯们在松木场被公开处决。那天的阳光格外毒辣,白花花的耀得人睁不开眼,当国民党高级将领吴三省的侄子吴邪一步步走到张起灵身边时没人敢拦他。他记得那天自己走在一场荒诞的梦里,高烧让他所有反应都迟钝了,松木场上一整排被捆着的人都成了模模糊糊的影子,只剩下张起灵是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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