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子明既然已经来了。王一霸就顾不上笑妄生这边，转而专注地问起他对未来发展道路的看法。凭良心讲，于子明外貌打八分，才能打八分，气质打八分。并没有出挑到于众星中璀璨夺目的地步。但他胜在能忍。
进S记之前，他还是个小模特，在拍摄场地，连个助理也没有，所有人都能支使他。大冬天的穿着个薄衬衫等着姗姗来迟的大牌。在长达半天的等待中，他一直面带微笑。王总恰巧和石破天在谈事，经过这个场地，就对这个孤身坐在一边的人留了个心眼。凑巧那时候那个大牌来了，前呼后拥，十分招摇。来了后一句：“不好意思，久等了。”
比敷衍还敷衍。
王一霸微微皱了下眉头。
“这是你公司的人？”
石破天也在看。
他们站的角度，正好能一览全景。
石破天淡淡道：“徐容，S记新星。有投资商撑腰。”
王一霸看了眼他：“你缺投资商？”
“不缺。”石破天肯定道，又带了个不过，“商人不嫌钱少。”
现在的流量小生，能带来的利益十分可观。大牌么，有些架子，在娱乐圈中，不多徐容一个，也不少徐容一个。只要他安本份，尚在可骄纵的范围内，石破天不介意宠一下。
王一霸啧了一声。
这时，在一边等了很久的于子明，走了过去，然后脚一崴。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
扒掉了徐容的裤子。
松紧喇叭裤，很好扒。
目睹全过程的王一霸：“……”
他又看了眼石破天：“这也是你们公司的人。”出了你们新星的糗。
石破天依然十分淡定：“不错。”
对于没有名气，但也安本份，尚在可提拔的范围内的，他也不介意宠一下。
于子明自己爬了起来，对着脸色发青的徐容，诚恳地道歉：“脚滑了。”
徐容气得眼角都提了起来，尖声道：“脚滑手也滑，你走路不长眼吗！”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着上前给他整理着装，当然护着这位新晋宝贝疙瘩，当下就朝于子明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快给徐哥道歉。”
于子明马上说：“对不住。”不过，他顿了顿，“徐哥比我小吧。”
徐容又气死了。他伸手指着于子明朝导演道：“这谁？有他没我，就这样，我不拍了！”
王一霸啧了一声：“撂担子。”
这么没有职业精神。
石破天也啧了一声：“扣他工资。”
大牌能不拍吗？少了十个于子明，也凑不齐一个徐容啊。于子明毫不犹豫，在道歉和指责声中，利索地拎着自己的衣服走了。哼着小调，心情颇好。
几千块钱，换一个光屁股徐大牌，挺值。
然后他感慨了一下。
徐大牌那个地方——
挺小的。
有意思。王一霸勾起嘴角，冲记着小本本的石总说。
“你不是问我选中什么新人了吗？”
他朝着信步而来的于子明勾了勾手指。简短道：“我要他。”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种气度，令王总想到了自己年轻那会儿，前有豺狼后有虎豹，夹缝之中求生存，处处仰人鼻息。有趣地很。
于子明要是知道自己被人选中是因为这个原因。
他只会觉得，这裤子扒得，更值。
“上回听郝笑说，你喜欢演戏。”
于子明嗯一声：“喜欢。不过我不是科班出身。”
“英雄不问出处。”王一霸不以为意，“后来居上者更多。”
“那么我想问你，你对这条路，看到的终点是什么。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不要隐瞒。”
王一霸紧紧盯着他，他想知道这个答案，这将决定他看待这个人的高度。
如果对方犹犹豫豫，说不知道，那么烂泥扶不上墙，就不用砌砖。
于子明果然犹豫了一下。
但他看了眼王一霸，老板正平静地望着他。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令他开口道。
“想站在最高点。”
内心深处的猛兽被释放了出来，他反而不再掩饰自己，越说越顺畅。淡淡地说：“我喜欢演戏，从来都喜欢。也向往站在最高的地方。哪怕过上三十年。”
进了这个圈的人，很少有不喜欢站在万众瞩目的位置的。如果没这个野心，趁早也别吃这碗饭，难受了自己，娱乐了别人。王一霸要的就是他这份决心。他赞许道：“看的够远，才能爬地越高。但是脚下的路要踩稳。”
老板这样鼓励自己一个新人，于子明其实一直有些忐忑的。他觉得自己长相一般般，应该不至于被潜规则，这时就忍不住道：“我也知道这条路不容易。早做好了吃苦的准备。”但很多事情，不是你愿意去吃苦，就能得到回报。很多人穷尽一生，也落得两手空空。
对此王总只笑了笑。
“重点不是你怕做不到什么。而是你想得到什么。”
说着，他还特地朝笑妄生看了眼，意有所指：“笑总，你说对不对？”
笑妄生冷眼看着王一霸对于子明含情脉脉，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此刻还要吃王一霸故意丢给他的狗粮，心中是空嗖嗖凉风一片，面上却还笑道：“可不是，靠了王总这棵大树，保你好乘凉。别说区区影帝。星星月亮也说摘就摘。”
王一霸饶有兴趣道：“笑总对我的评价很高么。”
笑妄生：“……”
一边有人特地讨好笑妄生：“笑总，你电视没按暂停呀。”
“我就爱听声音，你管得着吗？”
毫不客气一顿呛。
工作人员：“……”
好心被怼，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晚了。每天么么小天使！
第29章 喜欢喝什么
“小郝，你有什么想法？”
“啊？”
分心看戏的郝笑突然被提名，忙不迭回过神来，一看季大导演目光y-iny-in地看着他，不但是季导，一圈人都在看着他。刹那间寂静无声。
郝笑：“……”坏了。他在问什么。为什么要叫他？他们不认识吧。他就是个暂时没名气将来或许可能会成为金牌的小助理吧。目前。
他绞尽脑汁回想自己刚才的表现。
难道是看戏太入迷笑出了声？
“我的想法，和林导差不多，吧。”
郝笑谨慎小心，拍了个不着痕迹的马屁。
“林导。”季汉声着重了一下。
郝笑讨好地肯定：“林导。”
季汉声哼了一声。林副导脸色灰灰。其他人看向了别处。
这个哼。大有深意。这个灰，十分明显。
于子明同情地看着他。
尴尬的一个字都憋不出来的氛围里。郝笑忽然注意到季导胡子上有些水珠，又注意到他刚才放下了茶杯。然后注意到垫茶的那个蓝本子。
“……”
郝笑的笑凝固了。
他这一马屁，一巴掌拍到了别人脸上。还是左右开弓。季汉声一巴掌，林副导一巴掌。干干脆脆凑了个好。好倒霉的好。
郝笑保持微笑从容改口：“不过我这想法当然不如林导。也需要季导提点。”他姥姥的要是知道前期商定的剧本被季汉声一言不合拿来垫茶杯，打死他也不拍这个马屁股。
“季导这个话问的不对。”
笑妄生双腿交叠，背靠宽椅，修长的食指点着自己的膝盖，一下，一下，又一下。
季汉声循声望去。
就见到那个过份耀眼的男人撑着脑袋好笑的看着他们，面上一抹张扬的笑意。
他听下面的人说这位是一个很大的投资商。很大是多大，巨无敌大？季汉声纵横娱乐圈过半，这种有钱人见多了。拿着两张票子就想叭叭叭叨叨，指手划脚。
季汉声冷冷道：“你说说看。哪里不对。”
笑妄生想了想，道：“季导资历深厚，鬼马之才。在您这样的高人前辈面前，他们哪里敢说自己的想法呢。我看啊，要么，季导先给他们提点建议。要么，等他们准备个几套方案，再重新让您过目。季导觉得怎么样。”
他这个马屁又不同于郝笑了，是又直白又露骨还直接。
“胡言乱语。”
季汉声虽然这样斥声，面色却好看了很多。他沉吟了一下，觉得笑妄生说的有道理。虽然在带领团队的过程中，需要大家共同发声，才能深入沟通……但是他们怕他也没办法嘛。老季对自己的个人威信很满意。
他站起身：“这样吧。我回避。你们把刚才的讨论整理个结果。我晚上看。”
然后干干脆脆地扬长而去。
“……不是。季导。季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