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囚徒(ABO) 作者:田家兔【完结】(7)

2019-06-24  作者|标签:田家兔

  许小姐说:“怕什么,老大放心你,肯定是你有这个能力咯,而且说白了能放心让你做决定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算有问题他也能担得起,你要有什么压力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许安和李曼曼挺像的,发自内心的自信,坚不可摧,而这一直以来是方念所欠缺的气魄。他明知道许安说得对,可让他发自内心地这样去做,又不太可行。

  知行不一才更纠结,他忍不住又唱衰自己:“可能我要成为被开掉的第4个特助了。”不仅因为工作能力不够,还可能是因为暗恋自己的上司。

  许安并不知道方念的感情纠葛,但对于工作却很一针见血。她嗤笑,不屑地说:“不是每个人都能24-7地伺候工作狂老板的,付出总有回报,他是栽培你,不是要折磨你。”

  也对,方念想,陈忱自己也说他打两份工呢,白天和晚上,公事和私事。想到这里,方念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半真半假地把许安给赶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处理从今天开始躲出来的重要工作。

第6章

  方念一开始并不知道陈忱说的短时间内不常来公司是个什么概念,但当他连着几天没见到陈忱的时候,方念开始感觉到了不安……一方面是经由他手的决策越来越多,这种事并不会成为熟练工,他反而会害怕带来连锁反应,积累更可怕的错误;另一方面则是那个让陈忱不得不放弃工作来“略尽绵力”的小秦先生,方念只要一想到这个人的存在就会如芒刺在背,这种危机感来得毫无缘由却又难以驱散。

  不见面就会通过其他通讯方式联络,可临近周末的时候,陈忱连回邮件都显得敷衍了,越来越多的事情都是“你自己酌情处理吧”。

  就在方念的不安即将累积到顶点的时候,许小姐却突然召唤,给了他一个机会见他的陈先生。

  许安在做人r_ou_快递的时候意外遇到车祸,高跟鞋让她的脚踝扭伤严重,手里的合同保密级别又比较高,不得已只好叫方念代为送达。

  方念当然不会拒绝,平心而论,他是很想见一下陈忱的,也有点好奇秦珏,但真的站到陈忱别墅门口的时候就又觉得有点紧张和尴尬。然而无论他是什么心情,工作总是第一位的。

  门铃响3声,有家政出来开门把他让进屋,方念最想见的当然是陈忱,可事实上他最先看到的却是一个盘腿团坐在沙发里的少年。

  明明天气已经回暖,这个人还是穿着毛茸茸的厚外套,手从袖口伸出一半,露出葱白一样细嫩的手指捧着一个骨瓷的杯子,肤色都要近似瓷器的颜色了。方念打量着他,心里一下子就知道他是谁,却还在犹豫怎么打招呼。就这犹豫的片刻,秦珏已经自己转过头来看着方念了,毛绒衣服衬着一张雪白可爱的面孔,他笑着对方念说:“你就是方念?陈忱在楼上,他说等下就下来,让你先坐一会儿。”语气中的自然熟稔叫方念一下子有点说不出话。

  他和笑吟吟的秦珏面对面,秦珏虽然说了叫他坐一会儿,但好像也没有主动招呼他的意思,方念自己主动坐到他身边去也有点尴尬,只能愣愣地站在那里,直到陈忱从二楼走下来,看到他第一句就是:“你站着干什么?不累吗?”

  明明陈忱的语气也很亲近,但方念无来由地觉得脸上有点烧,他好像一个局促的外客打扰了主人家,还特别木讷,碍手碍脚的。

  好在陈忱很快把他带上了二楼书房,方念独自面对陈忱,总算觉得稍微轻松了些。

  “合同,”他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陈忱,解释说,“许安路上遇到点事故,让我先帮忙送一下。”

  陈忱坐在书桌前低头看合同,关键几个条款确认后他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递还给方念。

  公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立刻转身走人似乎有点失礼,陈忱可能也是这么想,所以抬头看着站在他书桌前的方念问:“独自做决定的感觉怎么样?”然后又说:“别站着了,坐吧。”

  方念还能怎么回答?他在陈忱对面坐下,苦笑着对陈忱说:“我的x_ing格,不太适合做一个好的决策者,太犹豫了,一点都不够果断。”事实确实如此,他总是靠想象陈忱的思路来工作,那些决定与其说他在做,不如说他模仿陈忱在做。

  但陈忱对他这个说法却不太认同,跟他说:“我已经手把手带了你3年了,不管你自己怎么想,按我的计划你都应该开始学着站在管理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了。这一步总要跨出去的,区别是我逼你或者你主动。”

  方念听着有点无奈,但又确实是高兴的,就算陈忱的倾力栽培只局限于工作,而且也是他自己24/7努力工作的回报,但被喜欢的人赞赏总是一件高兴的事。

  他笑了笑,回答说:“陈先生,你已经逼我了呀。”管理权限下放的邮件先发了才跟他说,怎么不是逼呢?

  陈忱也笑,笑得有点疲惫。他甚至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在内眼角处留下来两个很浅的红印,看起来倒是和平时严谨又严肃的模样十分不同。

  “我也不想的,秦珏他最近情况特殊,我走不开。”

  方念感觉自己心尖上被陈忱掐了一把,有点疼,却也有点痒,他欲言又止,踌躇了很短的时间,终于抵不过在楼下看到秦珏时来带的冲击,开口询问道:“小秦先生怎么啦?”

  陈忱似乎又轻叹了一口气,现在轮到他苦笑了。陈忱说:“这真是普通人不会有的烦恼啊。他身体不好,这段时间大概是受刺激了,突然发情期提前,搞得一吃抑制剂就发烧,医生只好降低剂量,我变成了人型安慰剂,实在是……”

  实在是怎么样,他没有说下去,但方念也不需要他说。陈忱以为他无法感同身受的困扰,其实他根本了解得极为透彻,发情期却不能足量服用抑制剂对秦珏的折磨,会无法自制释放信息素的秦珏对陈忱的折磨,这些他都能理解……可谁又能理解陈忱对他说这些事,令他感受到的折磨呢?没有人能理解,他甚至都不能和任何人去分享这种痛苦。

  方念捏紧了手里的合同,低下了头,低声说:“那确实很困扰了,您也注意身体。我就,先走了……”

  陈忱不知道是想留客还是关心方念工作,听说他要走,就问:“工作很忙?吃得消吗?”

  方念胡乱点头,已经站了起来。大约是他很明显表露了去意,陈忱便不再追问,站起身来跟他说:“我送你出去。”

  书房门口,方念伸出手去开门,陈忱站在他背后,同时也做了伸手开门的动作。两只手交叠,方念僵了一下,陈忱愣了一下。

  片刻后,陈忱圈住了方念的腰,埋首在他颈侧,嘴唇若有似无地贴在跳动的脉搏边,将一些s-hi热的呼吸倾吐在方念的皮肤上。

  方念觉得自己如果是一只有猫,可能整片背毛都要炸起来了。

第7章

  他像被冻住的冰雕,意识还在,可身体无法自控,脑子里一片轰鸣却听不到任何理智的声音。

  片刻的接触,陈忱站直了身体,结束了这个暧昧的拥抱。

  方念觉得自己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整个人都在发软,环境中的背景音离他远去了,而在他和世界隔绝的空间里,陈忱的声音由远及近清晰地传来。

  他的陈先生说:“抱歉,我不该失控的,请原谅我。”

  这根本不由他而起的冲动却让陈忱给了他一个意料之外的拥抱,方念不知道自己应当窃喜还是生气,事实上,当陈忱退开半步之后,失去了他的体温,方念只觉得有点冷,有点害怕。

  这样的失态,也会发生在陈忱和秦珏之间吗?

  他的心思不足为陈忱所知,因此面对陈忱的道歉,方念选择了沉默,按下了门把手打开了门,陈忱安静地跟在他身后送他下楼。

  路过客厅的时候,秦珏扭过头看着他们俩,笑得一派天真单纯,他问:“聊了什么?怎么你们脸色都那么不好看?”

  陈忱没有搭理他,方念则简单地告辞离开。

  之后的一整天,方念的工作效率堪称低下。为感情影响工作确实软弱,但不是身在其中的人,又怎么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

  他下了班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曼曼打电话预约检查。陈忱今天的举止让方念产生了一种恐惧,关于信息素失控的恐惧……他总是自嘲特殊基因人群好像是一群特殊的残疾人,但长期服用抑制剂会让人忘记自己的不健全,直到亲眼见到冷静自持的陈忱也会有出格的举止,方念才醍醐灌顶,把李曼曼一直以来的叮咛放到了心上。

  他害怕自己面对陈忱时也有可能失去自制,他可以容忍陈忱的失控,可他觉得陈忱未必会容忍他。

  出乎他意料的是,电话那头的李曼曼将他介绍给了熟悉的同事,她自己却不在医院。李曼曼从正式执业开始,对方念的健康问题就没有假手过他人,今天突然的转交,方念第一反应是他的宝贝妹妹有什么不妥,追问之下李曼曼却说不是她自己的事,等有空了和方念见面细聊。

  方念见她不说也不好逼问,挂了电话细想,又觉得李曼曼年纪虽然比他小,但x_ing格比她果敢多了,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所以也按捺了自己的担忧,打了车去医院。

  他的身体检查问题不大,普通医生看了只会叮嘱他注意休息,抑制剂又开了3个月的用量。

  方念提着一袋子药回到家才有了一种放下心来的感觉,躺倒在沙发上不想动才知道自己有多疲惫,是一种身心都有点累的感觉。暗恋很苦,但如果维持一种仰望的常态,就容易忽略那种求不得的折磨,而突然之间横生枝节才会让已经磨出层层厚茧的心感到疼痛。

  他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发生过的事,只当是个c-h-a曲,然而等到他一个人窝在公寓的沙发里时,他几乎像个强迫症一样在脑子里一遍一遍地回顾陈忱的一举一动,甚至只要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陈忱略显疲惫的面孔,高挺的眉骨下是漂亮的眼睛,干净利落的脸部线条,衬得嘴唇更显柔软。方念知道那种触感,因而才会察觉到自己的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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