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馐 作者:了了花事【完结】(42)

2019-06-23  作者|标签:了了花事 甜文 娱乐圈 情有独钟

  *

  休养了一段时日,我总算能下床了。

  我深觉这比待在监狱里还要折磨,起码监狱里还能去做做手工,出去晃晃运动运动什么的。

  耿文耀看我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难得有一天他不在,在手机里千叮咛万嘱咐我不要乱跑,手机是耿文耀给的,里头就他一个号码。

  还有几个手游,我百般无事的时候挑了一个玩,手游这种东西都是有毒的,最后不通关浑身都难受。

  有人进门的时候,我正在纠结要不要用掉最后一个小锤子,挠心挠肺的,电视里放着不知哪个台生离死别的狗血电视剧。

  开着电视不一定是要看的,只是耳边多点声音,玩起手游来也得劲点。

  我发现有人在我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来,意识到不是来打扫的阿姨,偏头去看。

  一个年长的妇人正看着我,那双与耿文耀肖似的眼睛微带笑意,见我看过去,朝我微微点头。

  我手里的手机没拿稳,啪嗒一下落在了盘在沙发上的腿间。

  耿夫人差人去倒了两杯热茶来,我正襟危坐,有一种回到小时候,在班主任前面的紧张感……我能不紧张吗,我是带坏她儿子的罪魁祸首啊。

  从我暗地里的推测来说,还很可能是她宝贝儿子进监狱的罪魁祸首……若我是他们,铁定已经恨死我自己了。

  “不用紧张。”耿夫人将一杯茶轻轻推给我,“我不是来赶你出去,更不是来伤害你的,若是要赶你,便不是我,而是他爸爸来了。”

  我点点头。我入狱这些年,从前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的气势已经磨没了大半,根本抵不过人家天生的气势,被压的死死的。我怂怂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就听得一句突如其来的“我们耀儿迷你迷的不得了。”

  我“噗”得一口茶喷了出去,咳嗽了两下,呛住了。

  我便咳边抽了面纸去擦茶几上的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当心了……”

  耿夫人摆摆手,示意她不介意,只道:“他好好的大学不上了,跑到监狱里去了,还一进去就说不出来,要不就死给我们看……你说我们气不气?他爸爸差点被他气死。”

  我心虚地垂头,一垂再垂。看来我能一再减刑,可能也是因为耿文耀了。

  “后来才知道是为了你。”耿夫人抿了一口茶,举手投足的优雅扑面而来,她对面的我已经低若尘埃,“现在还和杭家对上了,非要跟他爸爸闹着让他爸退休,要继承公司。”

  “这也是为了你吧。这x_ing子倒是与他爸爸相似,当年啊,他爸爸追我的时候也是什么脸面都不要的,一晃孩子都三个了,他们大了,我们也老了,他爸爸对我的感情是没的说的,大概我们耿家的男人,天生便是痴情种子吧,都逃不脱‘情’之一字。”耿夫人幽幽的叹了口气。

  本来心情还颇为复杂,兀的莫名被塞了一口狗粮的我,整个人有些懵:??

  “当年杭家的吕先生,我也有所耳闻,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一定知道我来这一趟的目的在哪吧。”耿夫人意有所指。

  其实脑子已经锈掉的我艰难思考中。

  大概是耿少爷口中念叨“蠢驴”“蠢驴”说的多了,我便耳濡目染地真蠢了。

  不是为了惩治我,不是为了赶走我,那这位夫人特意来到此处,便也只有一个目的了吧?

  我把茶盏推远了一些,直视这一位夫人:“夫人也无须试探了。我若不是对耿文耀有好感,也便不会坐在这里,早早的就走了。”

  我见耿夫人眉头轻轻一蹙,整理了一下措辞:“夫人既坐在此处,定是将我的经历查了个底透。耿少爷……中意我,我一开始便感觉到了,只是不愿回应。我身份特殊,乃是一枚杭家的弃子,孑然一身,坦白说,如果不是耿少爷,我恐怕等不到出狱那一天,便早早地死在狱中。”

  “耿少爷他与我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他x_ing情坦率单纯,敢爱敢恨,反观我,便像是一只y-in沟里的老鼠,缩手缩脚。我知道夫人此行是为了警告我,我若是表现出一点对耿少爷的不忿,或是懈怠,可能也只有死这一字。”

  “我不怕死,也不是为了贪活而特意来讨好你。”

  “我爱着耿文耀便会全心全意,不保留分毫,我向您保证。”

  贵妇人抿了一抿鬓角的发,余光有意无意地飘过门口:“那便好。”

  ……

  匆匆赶来的人贴着门,把里头人的谈话声听了个全。

  他按捺住想要原地跳一跳的心,嘴角的笑却收不回去,若是后头多一条尾巴早就晃掉了一般狂摇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狼狗哼哧哼哧:母后出动,一个顶俩!

第七章 居心不良7 肮脏的思想哟。

  太明显了。

  我捂眼睛,如果说某人从前的状态是在狂犬边缘,一不看好就会被激怒化身红眼睛恶犬,嗷嗷乱咬的样子。

  那么,现在大概就是被主人用小梳子梳好了毛,露出白肚皮和小软垫的小猫。

  我心知之前和耿夫人的谈话,十有八.九被小猫听了墙脚。

  “吃鱼吗?”小猫小心翼翼地看着脸色蹭过来,把自己最爱的鱼推给我。

  我戳戳那一大块已经被人挑走了鱼刺的鱼r_ou_,上头还有他特意留的鱼皮,此人一直觉得鱼皮是一条鱼最好吃的地方。

  “可以养颜美容的。”某人曾经振振有词。

  我在鱼主人期待的眼神里,把鱼r_ou_放进嘴里,鱼的鲜味被很好的保存了,一嚼还有汤汁,好吃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小声“唔”了一声。

  结果那人以为怎么了,紧张兮兮地拍拍我的背,下手没轻没重的,没事也被拍出有事来了:“是不是有鱼刺?你本来就对吃鱼有心理y-in影,这下完了,卡上一次更不敢吃了……”耿文耀心有戚戚然,仿佛被我嫌弃的不是鱼,而是他自己一样。

  “没有鱼刺。”我失笑,顺手又夹了一筷子,来证明自己不怕吃鱼。

  耿文耀还是一脸悔意,貌似是在后悔没嘴里嚼一嚼在喂给我似的。

  我想起来,在监狱里我和他曾经因为鱼闹过矛盾。

  监狱食堂那天不知出了什么好事,每人餐盘里都有一条清蒸鱼,我一向不爱吃鱼,偏偏我餐盘里的清蒸鱼蒸的极好,鱼皮完整不说,鱼身上头还摆着一根青青的大葱。

  我刚找了个僻静的位置落座了,低下头吃了一会儿,远处嘈杂了一阵,有个声音离我越来越近:“喂,蠢驴,叫你呢。”

  我没抬头,又扒了一口白饭。

  那声音的主人却不满被无视,暴躁地拍了一拍桌子:“蠢驴!”

  力道有多大,瞧瞧我手头往上一震的餐盘就知道了,还好里头带汤的不多,不然有很大几率会弄的一桌子都是,甚至溅到我的囚服上。

  我把勺子往餐盘里一搁,这个监狱食堂只能用铁勺,筷子都没有,默不作声地起身。

  那时的我唯一的念头,就是离这个人远一点。

  至于为什么,可能是因为想离遥远的高墙外,曾经的生活远一点。

  我不是那种喜欢逃避的人,但是一夕失去所有,尽管告诉自己还有机会重新开始,但心里已经像是高高垒砌的黄沙城堡,被推倒之后重新散成一堆黄沙。

  我静立于黄沙之中,陷入一种茫然的境地。

  以后的我,会庆幸耿文耀的出现,但当时的我,嫌他太聒噪了。

  就是那种无时不刻,想找个水缸,把他的脸整个摁进去,让他再吵,让他再皮。

  尤其我和这个人还是一个房间的,不管在哪里都躲不开,甩不掉。

  心里堆得太多,又无处诉说,就会变态,我被耿文耀这小孩一刺激,就朝被他同化的暴躁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高墙外面那个谦谦如玉的吕至清,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与其打打闹闹,更喜欢背地里y-in人的吕至清,最终堕入泥潭,成了一个会和不懂事小孩扭打,弄的全身都是泥的野人。

  通常不仅衣衫凌乱,还会鼻青脸肿。

  尤其令我这个老人家风中石化的是,打的这么激烈,有那么几次,我竟然还无意中发现另个当事人鼓起的裤裆。

  我:???

  亿脸懵逼。

  某个名人说过,很多时候,青春期少年的脑袋里,比公共厕所还脏,诚不欺我。

  但像我这种过了青春期很久,一个星期都丰衣足食不到两次的男人,已然是进入不到他们的精神世界了。

  耿文耀刚坐下来,我就端着餐盘起身了。

  耿文耀果然怒了,他鼓着脸,刷的站起来把我路给挡了,仗着人高马大在我脸上留下y-in影,我浑身寒毛不受控地竖起来,就是那种嗅到势均力敌的同x_ing荷尔蒙,而不自主的防备。

  在微缩的瞳孔里,他举着铁勺子瞄准我的餐盘,用令人咂舌的技术把那条清蒸鱼给舀走了,连鱼上面的葱都没掉。

  “这么好吃的鱼要倒掉吗?浪费!”

  后来知道,这鱼还是耿少爷掏了私房钱托别人让食堂给做的呢。

  “……”

  我回头看到耿少爷窝在我之前坐的位置旁边埋头吃饭,两条大长腿委委屈屈地蜷着,他以前染的头发都剪了,剃了个板寸,现在长出了青茬,他的囚服大概是短了,裤子短了一小截,露出了一段脚踝,还是毛头小子的样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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