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作者:北有渔樵(上)【完结】(43)

2019-06-22  作者|标签:北有渔樵 甜文 情有独钟

  钱老的手上托举着一样物件,还在贫乏的跳动,血从里面不断的埠出来,冲鼻的铁腥气能驱散方圆百里的飞禽走兽。

  而这样东西正一点一点的占据胡强的视线,他被死死摁压着,左右躲闪不掉,只能发出些细碎的反抗声。

  张槐鲜活的心脏凑在他的嘴边,胡强胃里一阵一阵的紧缩,却不敢张嘴吐出来——他惊恐的盯着钱老,发现这个魔鬼是想让他吃下这片生r_ou_。

  “这是你同伴的下场,我再问你一次,可曾见过一辆马车?”钱老居高临下的揪起胡强的顶发,他的脸上还带着一种笑容,似乎对杀人感到异常的满足。

  胡强的头皮下见了血,整个头盖骨受力,几乎要往后整个儿的掀开,但他却顾不得疼,死命的点头,喉咙里发出“咕哩咕噜”的声响,又怕面前几个人不明白般,弯腰作磕头状。

  “看来,留了个识时务的。”钱老随手将温热的心丢进Cao丛中,他忽然失了兴趣,从袖中掏出张雪绢的帕子擦了擦,“说吧。”

  “他们就在山上,”胡强忍下恶心,喉咙发痒,听起来有些沙哑,“山上是个匪窝,遍地都是机关陷阱……所以……所以……”他咽下口水,“只有我能帮你们。”

  “哼”这声冷笑惊的胡强颤栗不已,他不知道哪里借来的胆子,又补充道,“你们虽然厉害,但这一片都是山匪的地界,真打起来,你们不一定占得上便宜。”

  胡强说着拔了拔腰板子,狼狈和恐惧过后,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气节,卖友求荣的同时也借“友”之手抬高自己。

  “钱老,是这个道理。”这帮豺狼虎豹当中居然还有个姑娘,黑衣服有个兜帽,将她的模样盖住了,连身形也看不清楚。

  胡强现在的心情忽上忽下,忐忑不安,也没什么精力去关注面前的阎王是公是母,只要谁肯为他说话,他就能喊谁祖宗。

  “嗯,那就带上他吧,多一张嘴罢了。”钱老似乎对这个姑娘也颇为顾忌。

  得到了钱老的首肯,其他人便将胡强甩在了马背上,像是个装了重物的麻袋,颠的他头昏目眩,耳中呼呼作响,有几次喉咙里呛出了血腥气。

  早先还骄奢 y- ín 逸,酒足r_ou_饱的山贼们,现在正码成四排,端端正正的站在聚义厅中。有些人酒尚未全醒,浑身上下s-hi淋淋的,还在往下淌水,被心黑手黑的顾怀武强行找回了点精神。

  他们大多数人一脸呆滞,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是以往几个机灵的,也半耷拉着眼睛,将睡未睡的模样。

  慕云深看着底下这种萎靡不振的状态,有些无奈的长叹了一声。

  “顾寨主,你说之前有两个人下山查探,去了多久,可曾回来?”

  顾怀武探着脖子仔仔细细看了好几眼,摇头道,“没看见,也有半个多时辰了,张槐那孩子活泛,胡强老道,不会出什么大事。”

  “胡强?”慕云深低下眼睛回忆了一会儿,沉吟道,“这个人,寨主还是防着点吧。”

  接下来的事情他也没有多说,示意顾怀武发话,将方才针砭过的现状说一说,愿意留下的不拦着,想着逃命的也不支持。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成何体统!”顾怀武斜瞪着眼睛“嗯?”了一声,“闲着没事都把家仇挂在嘴上,现在要报仇了,你们是情愿醉死吗?!”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这句话像是投石入死湖,骤然间千层巨涛,哗然全场。

  “老大,你缺心眼儿去嫂子面前填,别找我们麻烦啊。”

  开口说话的是山寨里头的二当家常玉,模样不比邵清差,但个x_ing云泥之别。她的嘴皮子又快有利,惯会嘲讽,做派也是风风火火,兼之脾气暴躁,山寨里的弟兄们且畏且惧,连喝酒都很少叫上她。

  常玉一身的红衣,在灰蒙蒙暗沉沉的大厅中本就打眼,她这么一说话,越发彰显了存在感,忽的只留一道残影,绵延烧至顾怀武的面前,却被一柄更风s_ao的剑挡住了。

  剑鞘上遍生通透牡丹,像是风月场所浸 y- ín 百年,终于成了个花里胡哨的妖精。

  常玉一沾即退,嘀咕了一声,“贼祖宗……”

  萧爻这柄剑着实太招摇了点,他这种把怂写在脸上的人,根本不愿意拿出来示人,平常都用那尺花布包着,顾怀武见过一次,还以为是什么走街串巷卖的手艺。

  “小子,我佩服你的胆气。”常玉说这话一点没有佩服的意思,倒像在嘲笑萧爻的愚蠢,她嘴坏,又忍不住加上一句,“恨你的人不少吧?”

  萧爻拿到牡丹剑的时候,带他总共四个人,小葵还是个孩子,楚婷早已脱离江湖朝堂,一心不闻窗外事,这把剑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放在家中落灰而已,只有慕云深……

  他当初少说了一句话。

  “牡丹”剑身以血养色,历代主人,皆因它而亡,无一幸免。

  除了常玉,聚义厅中好几个老江湖都往后退了退,生怕沾染牡丹的血光。

  “这……”就连顾怀武的脸色也精彩起来,要不是有另一件事沉甸甸的压在心上,他准能就牡丹剑的历史再和萧爻通宵畅饮。

  “安静安静……常玉啊,不是我说,我都将你叫来瞧你脸色了,肯定是有要事,你先听我说完行不?”

  这倒也是事实,自己每次遇到顾怀武,都能将他气的三天食之无味,除了嫂子那儿,顾怀武吃不得委屈,所以但凡喊上自己,准是正经话。

  常玉想着,天大的火气也压了下去,她不是个不分轻重的人,也知道适时地偃旗息鼓,保留顾怀武的威严。

  “想必大家在此之前都听到了山下的动静,来的是段赋的爪牙,恐怕想填平我们的山头。”

  也不知今天晚上,顾怀武嘴里哪来这么多的乱石,一股脑的往死水里扔,不把水搅混了不甘心一样。

  “你从哪儿听来的?要真是段赋,千军万马一踏,太谷城都给你踏成废墟,我们这小山头,呵,快拉倒吧。”

  常玉口不对心,慕云深看她的样子,分明眼角都气红了,还能按耐着说丧气的话,十之有九,曾经与段赋交过手,还没沾上便宜。

  “常玉,我听张淮说前几天你刚给小琴扫过……”

  “你闭嘴!”常玉是真急了,喝出口的声音震的窗棂四散分离,聚义厅中陡然一静,针落可闻。

  顾怀武这一刀堪堪c-h-a在她溃烂难愈的伤口上,把上面装腔作势的好r_ou_重新剜开,除了疼,还致命。

  “大哥,”她脸色发白,方才的盛气凌人变成了一种冷漠,“你记得我们为什么都在这太谷城落Cao为寇?”

  不等顾怀武回答,她又道,“因为这里远,离京城远,离段赋远,离是非远……是不是这么多年安逸日子苦了你了,段赋是什么人,他手下又是些什么人,你要带着我们这帮乌合之众去送死?我们都该死吗?死得还不够多吗?”

  后山之上,磷火幽幽,尽是些可动之坟,逃亡途中病死或伤重而死,也有零星尸骨。但更多的坟,葬在江山河流之间,千里以外,此生可念而不可达。

  这些x_ing命足以改变一个人,让他变得懦弱而自私,让他瑟瑟发抖,不得安宁。

  “二寨主,我问你一句话行么?”

  聚义厅中的嘈杂早已散去,现在大多数的人都低着头,默默无言,安静的听见穿堂风圈圈绕绕瞎呼啦吹。

  慕云深那把嗓音还争不过外面的疾风暴雨,勉强能听得清,“你是自己怕死,还是怕他们死?”

  萧爻差点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他吹口哨,顺便想着自己要是常玉,准得让慕云深这张脸破破相。

  但常玉吼过了那一阵,整个人都出起神来,看着腕子上系的一圈红头绳,也不说话,怔怔的发愣。

  她好像完全没听见慕云深的话,呆坐了好一会儿,才回了一声,“我怕什么呢?”

  “哎,等等,等等……”顾怀武觉得这会儿气氛不大对,莫名其妙的有些沉重,像是风雨欲来,他秉着一口气,讪讪道,“张槐说只来了四五匹马……人不会多,没那么严重。”

  大厅中及外面还站着的人加起来也有几十号,除了账房和教小一辈识字的先生,都会些拳脚,好不到哪里去,自保有余。而高手也不少,前排都站着,高低不平,一个个看上去本事没出来,怪癖满地都是。

  常玉觉得自己刚刚的义愤填膺全给外人看了笑话,一把年纪削了脸皮,恨不得踹话说不痛快的顾怀武两脚,然后离寨出走——可见得待不下去了。

  “人是不多,可都是高手,”萧爻还稍微谦虚了一下,“也就比我差点。”

  一个薄脸皮子,长相斯文的半大孩子,能耐再大也是小儿科,聚义厅中又活泛起来,人人心里松了口气。今年活到秋末不容易,再有几个月就过年了,好容易添点喜气,不想白事做齐,又添几个荒坟孤冢。

  只有常玉刚刚和萧爻交过了手,没碰上,一招的电光火石,但这少年人深不可测,像是娘胎里就带出来了不少。

  顾怀武和常玉这句“不要轻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是一声巨响,这次更近,几乎快到山门口了。

  整个聚义厅也随之颤动——这屋子今晚算是多灾多难,刚刚坏了窗户,现下又裂了几片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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