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作者:北有渔樵(下)【完结】(63)

2019-06-22  作者|标签:北有渔樵 甜文 情有独钟

  慕云深没跟他们客气,“请”字还没等到,人已经在书房里了。

  “两位王爷准备的怎么样了?”慕云深问。

  赵端早知道这位贵客会来,也知道慕公子的身体不好,所以书房备下的东西一应俱全,从茶水点心,到初春点燃取暖也不燥热的火炭。

  “我手上能用的约有两三千人,皇兄也差不多吧?”赵端回头,等来赵勉一个肯定,便继续道,“但京城守卫严密,这么大举动的调度,父皇肯定会察觉到,所以在此基础上,还要打折扣,约莫加起来只有几百人。”

  “足够了,待会儿就抽调一部分先埋伏下去……以赵明梁的谨慎,绝不会坐等到第三天。”慕云深道。

  他跟外人说话的时候,一丝一毫的亲近感都没有,板着的脸冰霜一样,怕是三伏天下塞进火炉里都不见化开。这般理智与冷静,隐隐约约让王拾雪想起了几个月前在破庙遇见他,还差不多就是这个模样,只对萧爻一人温言细语。

  王拾雪难得对谁有些满意。

  “那慕公子的意思,是今晚就要部署好?”赵端又问,“只是一旦动了手,我与皇兄就绝脱不开干系,这是我们最后一搏……为防失败我还有另一个主意……”

  “你们要刺杀赵明梁,趁着京城局势大乱谋权篡位?”慕云深不等他说完,直接中途打断,“这件事与我等江湖Cao莽无关,只要能救出萧老将军一家,我们会即刻撤出京城,剩下的残局自然还是要两位殿下收拾。”

  “可是勤弟……”赵端始终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

  赵勤是第一个与慕云深他们接触的,又是在他们的安排下,方才住进深宫,得以接触赵明梁,倘若逍遥魔宫的人打定了主意要护,明面上实至名归的太子,终究还是这个小娃娃。

  “那是谁?”慕云深薄情寡义,用完就扔。

  暗中筹谋的人相视一笑,各自明白这话意味着什么,也不戳破,静等夜幕来临以及之后的天光乍破。

第138章 一百三十八

  申时已过。

  虽说春分后,夜色越发拖延,长久不至,但真去等起来,整个天幕转眼便黑成了一片,京城月色本就不当空,今日越发卖面子,伸手不见五指。

  关押萧故生和萧爻的铁笼子镶嵌在墙上,要将人压往午门斩首,只能稍放宽了条件,换一个相对安全些的小笼子。

  这小笼子也是出自神工之手,结实耐用,但当年打造天牢里大号的牢笼,已经将绝好的材料用净了,结合铁铜等寻常不过的金属加上边角料,勉强凑出了五副小笼子——一般兵器兴许无可奈何,但凡天下神兵,皆能挫之。

  押送囚犯的人总觉得有些委屈,要在外面守着,看囚犯吃饱喝足——吃的还是一顿聚仙楼半年独出一份的大餐。

  酒更是江湖里没见过的海外贡品,土里埋了十几年由赵明梁亲手挖出来,温好了,送到萧故生和萧爻的手上。真是奇闻天天有,今年特别多,刚开春就亲眼见到一个。

  “启程吧,我就不送你了,省的以后想起来,心里总是不舒服。”赵明梁苦笑着将铁门打开,他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险恶且坚毅的灵魂,所以这把年纪却没有知己可言,唯萧故生算半个,现在也要亲手毁了。

  “得了,”萧故生毫不讲究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在这么喂下去怕是有中年发福的困扰,“我要走了,以后你自己多保重吧,别没事儿对着蜡烛说话,神经兮兮的。”

  萧故生爬进铁笼子里头,跟坐佛似的两眼一闭,颐指气使,“愣着干嘛?走啊。”

  侍卫们大眼瞪小眼,从赵明梁那儿得到个无奈的招手,这才缓缓驱马向前,奔赴刑场。

  打更人在街上循路而行,手里拿着梆子与铜锣,只道今夜无事,四下平安。

  暗处埋伏的人手窸窸窣窣的跟着囚车,每一支小队都由逍遥魔宫的人带领,而柳白瓮则在此处纵观全局,慕云深与王拾雪仍未露面。

  马蹄声缓缓,惊扰了宁静的夜,萧爻的手指不安分的抓着铁栏杆——他现在算是内力深厚,但明显掰不弯这天然与人工结合的造物,单纯试了一下,萧爻便得过且过的等人来救了。

  “大人……”倒霉催的侍卫长打马向前,与领头的统帅并驾齐驱。

  赵明梁知道手底下的人虽不是饭桶,但在武艺精湛的江湖人眼里,全是些软柿子,虽不至于以一当百,但当五当十绰绰有余,所以专门派了寒鹤松与丁情两人,共同押送囚车。这还只是明面上的人,暗处跟着多少高手无从计数。

  只不过寒鹤松此人虽说本事大的可以,脾气却也同样古怪,更是半点行军布阵都不懂,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大人,这街上似乎安静过头了。”侍卫长小声道,他还不得不看这人的脸色,怕对方一时不高兴,直接呼来一巴掌,怕是不死也残。

  寒鹤松冷冷瞥了他一眼,道,“京城一向如此安静,你久居深宫,怕是不知道民间疾苦吧。”

  “……”侍卫长只得悻悻的勒住马缰,往后退了退。他的运气着实是差了点,遇到的人一个比一个不讲理,偏偏他人微言轻,本事低末,要么惹不起,要么打不过。

  天很黑,四面无光,只有极远的地方晃荡着几盏宫灯。蜡烛的外头套着大红的纸糊皮囊,使得这一点光从重重宫闱里透出来的时候,有种近乎于血光的妖异。

  车轮在整块石板的地面上与马蹄交错响起,除此之外,几乎没什么其他动静,寒鹤松的耳朵不是个摆设,要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藏身,除非丝毫不动还不呼吸,否则就只能将包围圈扩大,埋伏在更远一点的地方。

  由于赵明梁在段赋的监视下,伪装了多年的骄奢 y- ín 逸,昏君似得将这宫殿在原本的基础上又修筑了一番,里外加了三重宫门……至于最外头的午门——就算在此起兵造反,打进去也得徒步走半天时间。

  为了护送萧故生与萧爻两父子,赵明梁将大部分的兵力都抽调出来,导致内宫守卫空虚,倘若有什么紧急事件,必然回援不及。但赵明梁也不是个傻子,这时候大模大样的呆在皇宫中,就是个硕大的靶子,等着万箭穿心,所以囚车驶出天牢的时候,他也随之乔装改扮,在这迷宫样的京城里找一处暂时落脚。

  “老爷子,老爷子……”萧爻在局促的囚车里招了招手,“您都在这儿绕半个时辰了,是不是……”

  “不认路”三个字萧爻没能说的出来,因为他一开口,寒鹤松就知道准没好话,以萧爻指甲盖大的胆子,能挑明到这个份上,已经算是尽心尽力了。

  寒鹤松给了他一记眼刀,沉声道,“我认路。”

  他今早就接到了赵明梁的密信,上头画着十分具体且隐秘的路线,跟死结一样,光在一个地方循回往复。寒鹤松的耐心只够他看一眼……偏偏这人还不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这路其实只记得一半,剩下一半则由丁情主导,但要寒鹤松亲口承认这件事,保不齐这些人都要被灭口。

  “老爷子,其实你根本没必要留在中原,这儿有啥好的……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在西域销声匿迹数十年,这时候回去,顶多就是换个名字从头再来,何必留在这儿任人摆布呢?”萧爻的袖子里还揣了一把花生,看他们似乎还要绕上一会儿,便没事找事,一边剥花生,一边替这些老前辈cao心后事,“您都被骗了半辈子了,总不能再被骗半辈子吧,不划算。”

  “闭嘴。”寒鹤松又瞪了他一眼,这人脾气大得很,常常不计后果,真惹急了,萧爻没到午门就能被他一掌打死。

  萧爻从善如流的将一张嘴全用来吃,大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寒鹤松——以萧爻对他的了解,不出三步,寒鹤松一定会全盘托出。

  果不其然,第三步的马蹄刚抬起来,寒鹤松便没好气的怼了他一句,“倘若不是莫莲生,老夫何至于到这般田地?”

  “哎哎哎,话可不能这么说,”萧爻想了想,实诚的应了声,“虽然莫老前辈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最多只算物尽其用,也没让你干什么身败名裂的坏事对吧?”

  “呸,帮你们中原人的皇帝登基,这还不算身败名裂的坏事?!”寒鹤松没忍住,一鞭子抽在萧爻的笼子上。

  只可惜这鞭子是凡物,铁笼却硬的厉害,“嘣”的一声,鞭子碎成了三节萧爻仍然自在的很。

  “……”寒鹤松更气了。

  “那你现在还帮中原的皇帝做事呢……”萧爻翻个白眼,“老爷子,你这就本末倒置了啊。”

  眼见寒鹤松要被气的吐血斗升,萧爻随即改换目标。丁情一瞧见那双大眼睛瞧向自己,脖子后就发凉,汗毛如临大敌似的根根竖立,也顾不得跟寒鹤松搞好关系,一夹马腹自顾自的跑前头去了。

  “哎,丁大侠,您别走啊,我们聊两句?”萧爻嘴里嚼着花生,随着囚车上下颠簸着,整个人由衷显出了种吊儿郎当。

  这一队浩浩荡荡的人马,终于在被人犯折腾的自我了断之前,驶出了错综复杂的宫墙小道,走上了最后一段路。

  萧爻几乎能从囚车里嗅到血腥味,经年累月的渗进了砖瓦当中,虽比不过战场,但y-in气浓重的很,助长了腐朽的声势,人还离的远,已经感受到了这种苍凉与冷漠。

  “爹,你的人品可不怎么样啊。”

  萧故生的笼子就在萧爻的后头,他老人家更惬意。以前东奔西跑,事事忧心,一日睡不满两个时辰,所以现在但凡逮着机会,萧故生就忍不住想睡回来。乍然听到萧爻这句话的时候,他刚醒,正打着哈欠伸了个心满意足的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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