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作者:北有渔樵(下)【完结】(40)

2019-06-22  作者|标签:北有渔樵 甜文 情有独钟

  “他若是不看重你,岂会封你为太子?岂会帮你拔除外戚?”慕云深话不似萧爻直白,但每每有蛊惑人的魔力,赵勤跟着念了一遍,心底里早明白的事,也能泛出几分狐疑。

  赵明梁封他为太子,是因为太子之位人人可得,顺次坐上去罢了,而所谓拔除外戚,不过是趁机削弱赵勤的后台,让这孩子孤立无援,更好控制。

  歪曲了赵明梁的本质,不择手段之后出于何种目的,赵勤那几个野心勃勃的哥哥也都在猜,加上赵明梁当真是个y-in晴不定,朝令夕改的帝王,谁又吃的准他到底偏好哪一个皇子,百年之后又会让谁继位?

  萧爻越想越觉得汗毛直竖,反倒怀念起萧故生的鞭子来,至少他爹的蛮横不讲道理还有规律可寻——只要自己不皮痒,找不来一顿抽。

  赵勤眼睛里的光熄灭了,萧爻这般瞎的人,都能瞧见黑咕隆咚的一片,跟慕云深以前一样,似站在深渊峭壁上,没人拉着,便摔下去粉身碎骨。

  “那先生,我要如何入宫?”赵勤问。

  “明天这个时候,你的皇兄会派人来杀你。”慕云深道,他的目光深邃的望进赵勤眼底,“此后,你会有十年甚至二十年汲汲营营的日子要过。”

  赵勤与他幼时的遭遇几近相似,慕云深话音一转,又道,“但你的人生还很长,兴许便遇到一个人,见他如见朝暮雨露,他待你如待世间瑰宝。”

  赵勤便蒙蒙然点了点头,直觉这话里有话,似乎在炫耀什么。

  “先生,我虽跟拳脚师父学过几年,但一直练得稀松平常,我担心……”赵勤闷声道。

  “你会受伤,但只是皮r_ou_外伤,赵明梁虽然有戒心,但也不会不管你的死活。将你接入宫中后,上下皆要打点,倒时有人帮你。”

  慕云深说完,赵勤仍是略显y-in雨,长久以来的猜忌早已深入骨髓,他不敢轻易相信一个人,也有不敢不信,料峭山壁上拉着一根随风晃荡的绳索,赵勤站在上面,丝毫不敢轻举妄动。

  “你已经听了我们的计划,也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倘若想打退堂鼓,我只好现在就杀了你,省的以后节外生枝。”萧爻手里的短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此刻就架在赵勤的脖子上。

  虽怕真的伤到赵勤,剑刃和脖子间相隔得有半寸,然而良人剑常染淋漓鲜血,锋芒毕露,透过呼吸将初春的森寒送入赵勤肺腑里。

  小殿下猛然咳嗽了两声,“好,我答应你们。”

第113章 一百一十三章

  萧爻原以为所谓暗中刺杀赵勤的人,是自己或者阮玉,一来下手的时候有个数,二来慕云深的手上也没其他能用的人了。

  结果第二天傍晚的时候,萧爻头朝下,正吊儿郎当喝酒逗人的时候,忽然东边一阵敲锣打鼓,说有人行刺太子。

  这阵动静着实不小,然西市众人只是微微撑起了眼皮子,只要天塌不下来,就各干各的事,不瞎打听,也不掺和。

  “咚”萧爻一个没勾住,直愣愣的从窗户前摔了下去,正妨碍到阮玉练功,横竖遭了顿拳脚,身后拖着小丫头和大姨娘,在鹊吟轩中上下乱蹦。

  慕云深正坐在二楼的清净角落里喝茶,桌上放着碟桂花糕,动都没动过。他撑着头看了看闹哄哄的人群,自碟子里拿出一块桂花糕来,萧爻从他身边窜过去的时候,就着慕云深的指头,一口吞了大半,嘴里还含糊不清的问,“大和尚呢?”

  倘若智远还在鹊吟轩,他肯定不敢这么招惹阮玉。

  “替我办事去了。”慕云深伸手一拦,阮玉就算十二万分的不情愿,还是乖乖坐到他身边,一边喝茶,一边瞪着萧爻。

  近日越发圆融通透的悉昙也有杀x_ing起伏的一天。

  “慕大哥,这样不公平,”阮玉气哼哼的将一块桂花糕啃得参差不齐,“你什么事都告诉姓萧的,打架都护着他,对我不公平。”

  她顿了顿,忽然又想起件事,刹那间偃旗息鼓,只是仍然愤愤的折磨手里的桂花糕,一半吃到了嘴里,一半全搓成了屑子,飘在茶碗上——

  倘若不是萧爻,阮玉天大的脾气都不敢在慕云深面前表现出来;倘若不是萧爻,她的慕大哥还是冰雕玉琢不食人间烟火,要cao心的事那么多,哪管她从何处受了委屈。

  更何况,真打起架来,她也不是萧爻的对手。

  于是乎越想越气,又抓了块糕点继续浪费。

  “哎哎哎,你不吃归我啊。”萧爻痛心疾首。

  等他们闹腾累了,连走南闯北的行路人都歇完了脚,鹊吟轩里三三两两都没什么热闹的时候,智远才踏着月色急匆匆回来。

  他那尤为暴露的光脑门上缠着层黑布,整个人蒙头盖脸,刚进来的时候引来一阵瞩目,但想必这个时辰,外头还在营生的人十之八/九都是这个打扮,随即也就没人关心了。

  智远刚动过武,身上还有股肃杀未曾散尽,带着点料峭春寒,忽的扑进鹊吟轩中,第一个认出他来的还是阮玉。

  小丫头纤细的眉头一蹙,“干什么去了?”

  虽名为师徒,但阮玉老大不客气的态度和尚也习惯了,飞身往二楼一跃,低声道,“那小娃娃已经被宫里来的人接走,受了点伤,血流的凶险,但没有大事。”

  智远又道,“来的都是些高手,我杀了其中两个,另一个重伤逃脱,还有一个干看戏了,根本没进院子,阿弥陀佛。”说完,他又回头叮嘱了阮玉一声,“我们念经吃素的,决不能杀害无辜,为师已经不是落伽山的掌门了,可以放浪形骸,以后你要注意点。”

  “……”阮玉想把一手的桂花糕屑子都糊在他头上。

  “好,”慕云深又喝了一口面前的茶,“等着吧,今晚还有大戏要唱。”

  西市里,通宵达旦都有声音,这时候更是杀人越货的集中点,仔细听,能从猫叫狗吠中听到几声哀鸣。

  陈川的白衣服还没来得及换,衣袖跟下摆溅上的血像是连串的梅花,他的脸很白,但没有受伤的凝滞,正站在鹊吟轩对过的屋檐上,背后衬着一弯薄月。

  虽是高处,但鹊吟轩门窗紧闭,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这儿眯着眼睛,是能看出个什么好歹来?

  “陈先生。”手里拿着把铁扇,杨遇之涂脂抹粉,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个小白脸来。

  不比陈川高立屋顶的孤寒,杨遇之显然更会享受,此刻左拥右抱着两个美人儿,正在二楼布置下酒席,饭来张口般的埋在长椅中。

  他是赵康的入幕之宾,虽不c-h-a手官场上的事,但久而久之与陈川之流也有来往。

  杨遇之瞧不惯陈川的惺惺作态,陈川看不惯杨遇之的眠花宿柳,凡有事同往,总会相互膈应两句。

  “今晚康王殿下派出的人怕是无功而返吧?”杨遇之不用抬头,将声音压成一线送入陈川的耳朵里,还连带着喝酒与嚼花生的脆响,夹杂着不堪入耳的 y- ín 词秽调,“陈先生倒是很会明哲保身,一看形势不对抽身就走,回去怕少不得编排欺瞒。”

  “哼,半斤八两。”陈川淡淡的回了他一句,“倘若瑞王得偿所愿,遇之兄何必跟我似的,半夜不入自家温柔乡,反倒来西市寻残花问败柳?”

  赵明梁的五个儿子里,只有赵康和赵丰远在封地,赵勉与赵康虽身在皇城,却也有了各自的封号,相互之间使绊子,谁也不比谁过的清闲。

  而东市西市间隔着一条护城河,所做的营生偶尔也有重复,但东市始终略胜一筹。

  譬如东市花街的姑娘普遍比西市的温柔漂亮;东市卖的果子普遍比西市大上一圈,还甜;东市的算命先生都比西市来的灵验。

  杨遇之偏回,“我就爱泼辣的。”

  正斗着嘴,鹊吟轩里忽然有了动静。许红菱将窗户支开,手里懒洋洋摇着一面团扇,目光穿过狭隘的街道,落在陈川和杨遇之的身上。

  已至深夜,西市的月光常年朦胧稀薄,很难辨别一举一动。杨遇之三十开外的年纪,这辈子谈不上阅人无数,但女人却是越见越多,女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甚至每一种笑容,纵使看不清,他也能辨别一二。

  当即推开身侧两个柔弱无骨的女子,飞身往鹊吟轩而去。

  陈川不敢怠慢,立即跟上。

  “嘎”来开门的也是个伶俐漂亮的小姑娘,避免了两个有身份的人做梁上君子。

  乍进门时,整个鹊吟轩漆黑一片,似乎在一瞬间,自上而下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正当门的桌上坐着两个年轻人,暗处却还不知道多少双眼睛虎视眈眈着。

  陈川赶紧上前拘了个礼。他骨子里有种私塾先生的文雅,修长的身形拢在白衣鹤麾下,眼睛也不乱看,简直客气到了疏离的地步。

  而杨遇之完全是另一种人,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戒备,嘴角带着丝讥哨的笑意,开口便是,“你们如此故弄玄虚,就算瑞王殿下想争取合作,我也不会放任各位乱来。”

  杨遇之的身份跟陈川不同,他出生时也是钟鸣鼎食的富贵人家,祖上三代为官,虽不算什么中枢密要,只是官场险恶,他也都轮番见过了。

  而今整个杨家早已没落,只剩下他一个人还算活跃,帮着赵端做事,以还当年援手之情。

  杨遇之看得透,知道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干净,所以也不跟陈川似得自诩清高。

  “你们暗中救下赵勤到底有什么目的?”杨遇之又问。

  “当今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哪有不救之理?壮士这般说话,难道一心盼着殿下亡故?”慕云深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又继续道,“恕在下斗胆猜测,难不成要杀小殿下的人跟你有所瓜葛?”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40/67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