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作者:北有渔樵(下)【完结】(36)

2019-06-22  作者|标签:北有渔樵 甜文 情有独钟

  这伙穷乡僻壤的拦路匪,莫名成了试剑的人。

  直到一个多月后磨磨蹭蹭到了京城脚下,阮玉还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这一路看上他们的人着实不少,也间接拖慢了脚程,但一个真正的高手都没有。而萧爻和智远刚开始还偶尔接招,后来瞧见阮玉就脚底抹油,小姑娘一腔的胜负欲无处发现,更加发了狠似的练功。

  京城是萧爻的家,天子脚下,乍一眼看上去便与其它地方不同。

  城墙之外是人工开凿的护城河,引北川之水注入,分两股,另一股直接流进城中,将东西各市分割开,也将人分为三六九等,达官贵胄居东,下等之民居西。

  早在此之前,南北各有两道川流发源地,名称相似,只分大小,笏迦山之下是大北川,赵明梁登位后定都小北川,众官只说哪有帝王称“小”,便自顾自改成了“南北”两川。

  萧爻和慕云深打尖的客栈里,正有嚼舌根的三教九流说起此事,只听又道,“这赵家的皇帝真是不讲理,坏他名讳就要改字,坏他风水岂不是……”

  “嘘,这年头紧张着呢……你们听说了嘛,萧老将军虽被囚禁数月,但平云镇以西的驻军却调之不动,大有死磕的意思。”另一人压低了声音道。

  “萧家是不是逃出去一个孩子?讲的可离奇,说段老贼几番围堵都让他逃脱了……段老贼手底下都是些什么人,他年纪轻轻能逃得出去?”

  “你还别不信,最近江湖上怪事多,笏迦山那边蠢蠢欲动,据说有人看到萧家的人进了魔宫。”

  这番闲话说的越发声势浩大。

  在西城中,根本看不到什么秩序,几两银子能买一条人命,官府也懒得管。更有些东城的老爷公子在这儿养女人,买家奴,纵火杀人……都说笏迦山是个人间地狱,杂碎聚集,这天子脚下其实不遑多让。

  萧爻这一行几个人,都习惯了呆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只有柳白瓮骨子里与他们并不一样,坐在桌子前,手里拄着他的盲拐,整个人绷的笔直。

  “老板……娘,”萧爻微微眯着眼睛,话喊到一半顺势改口,“给我们开几间房,再来一坛好酒,招牌小菜。”

  他的眼睛在欧阳情的调理下大有好转,但始终不及以往,人近了方才辩出男女来,模样仍然含糊。

  能在西市做生意的人,不仅要有手段,还得有靠山。这客栈名为“鹊吟轩”,老板娘是个风姿盈满的女人,年纪看起来不小,却也不见得太大,真是最有风韵的时候。

  生就的是妩媚惑人,眉宇却冷淡的很,对谁都有点爱搭不理。

  她淡淡的瞥了堂中一眼,许多说话的人立刻低下头去,结束了无止境的猜测。

  萧爻的声音就这样不合时宜的c-h-a了进来,带了几分笑,与乱世危巢下的死气沉沉全然不同,他又道,“老板娘穿的是红衣么?可真好看。”

  一时,所有人都撇过头去,看看是哪个小子不知死活。

  许红菱全身上下无一处不好看,尤其是这双眼睛,淡淡泛着红,冶艳妖媚却清清冷冷,永远看不出心思来。她也不爱笑,天底下没什么能入心的东西,活着似一副皮囊,却在看见萧爻的时候,忽的窜出一把火。

  他长的实在太像王拾雪,眉眼,笑容,甚至是说话的语调……就算是化成灰,许红菱都能从这一抔灰里看出王拾雪的影子。

  将一个人惦记了一辈子,就好比金石镌刻,单靠时间极难磨灭。

  “……燕儿,将新酿的酒拿出来待客。”许红菱说完,又道,“今天店里早打烊,这顿饭就算我请了,各位请回吧。”

  便也不管别人是刚进来凳子都没捂暖的,还是吃到一半的,全数往外赶。

  “鹊吟轩”里的伙计有丫头有小厮,清一色长的水灵,轰人的时候软声软语的还赔笑,比他们那油盐不进的主子可爱许多。所以还没反应过来,众人便痴愣愣的走了出去,只能对着两扇紧闭的门骂骂咧咧。

  可惜,这骂声刚起头,西市上更恶的人便打了过来,只能避麻烦似的散开了。

  在这里弱r_ou_强食才是王道,“骂”是最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客栈内,萧爻他们这一桌受宠若惊的保存着,甚至刚布上了热菜,还有一坛好酒。

  阮玉在笏迦山见过的女人不少,包括她自己在内,但大多脾气暴躁或古怪,没这么端方冷静的。

  她暗地里捅了捅萧爻的胳膊,小声问,“你认识的?”

  “有些渊源。”萧爻道,“我娘在这家客栈里生下的我。”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章

  这还是慕云深第一次听他说起这么靠前的事。

  便也不做声,端着手里头的茶,静静的听。

  阮玉便又问,“你也算是大人家的公子,娇生惯养的,怎么生在这种地方?”

  倒不是说鹊吟轩不好,但这西市闹哄哄的,就这说话的空荡,外面都在闹,隐隐听得见有人哭,有人讨饶,还有血腥味。

  倘若那时王拾雪尚未嫁给萧故生,还是一剑一马隐藏名姓驰骋江湖的时候,就算死在这破烂地儿都没人管,但京城中有将军府邸,她实在没必要受这份苦。

  “因为我把人绑了。”许红菱毫不客气的坐到萧爻身边,眼睛不自主的停在他身上,从内到外刮骨似的看了一遍,“我和拾雪自小一起长大,谁知外面有头野猪,一不留神就拱了我养的白菜。”

  想起这件事,许红菱便气不打一处来。她是王拾雪的表姐,长出整五岁,生辰都在同一天,二十岁之前,两人几乎同床同榻同碗吃饭。

  莫莲生那时候的名头已经十分响亮了,几乎是个人都知道南海蓬莱逍遥仙,本来独善其身,皇权易改天经地义,反正打不到家里来,偏偏一老一小两个都不让人省心,欺瞒着许红菱,出海去了。

  等她追过来的时候,莫名其妙砸过来一个“野猪”萧故生,她到现在都没缓过神来。

  可萧爻毕竟是王拾雪的骨r_ou_,又是许红菱亲手接生的,纵使有几分像野猪,她心里也只能吃个哑巴亏,忍了。

  “大姨还是穿红色的好看,”萧爻抱着酒坛子不撒手,“酿的酒也香。”

  “别耍滑头,”许红菱瞪着他,“你的眼睛怎么了?还有你身边这小子是谁?”

  许红菱天生有一种直觉,她上心的东西要丢的时候,便自然生出敌意。

  “走火入魔的时候伤到了,但不要紧,一年半载肯定能好。”萧爻尽力眯着眼睛,将目光聚焦在许红菱的脸上,刚要继续,却被慕云深接过了话茬。

  “是我没有照顾好萧爻,请大姨见谅。”慕云深用手挡住了萧爻的眼睛,生生将他的目光拉回到自己身上,“在下威远镖局慕云深。”

  “臭小子!”许红菱的心里咬牙切齿。

  她和慕云深有一处相像,都是十分薄情的样貌,且无论心里想什么,从不上脸,“威远镖局,从未听说过。”许红菱颇为寡淡的怼了一句。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想必没顾及到娘家的女人。

  萧爻忽然有了许红菱撑腰,阮玉自然憋不住护短,她也将白眼一翻,“孤陋寡闻。”

  “咳咳……”眼看着再不阻止就会转化成械斗,萧爻赶紧拿出自己左右逢源的本事,十万火急的扯开话题。

  “大姨,我爹入狱的事情您知道吗?最近可有什么新的风声?”

  “姓萧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别说入狱,就是砍了脑袋,我都不屑去看一眼。”许红菱的眉尖一簇,没什么好气。

  “可是大姨,这次是株九族的罪过,我娘也是九族之属,您不怕她出事吗?”萧爻祭出大招。

  许红菱这辈子只有这个死x_u_e,戳一下,天大的气焰都能偃旗息鼓。

  “有你在外面,赵明梁不敢动,所以最近没什么特别的消息。”许红菱松了口,“只是听说段赋被押解回京免了职,囚禁在老宅中,却没处刑,另外,东宫的那位太子又被废了。”

  许红菱前头的话说的还挺一本正经,后头那句“废太子”反而漫不经心。当今天下,谁都知道赵明梁这皇位坐的有待商榷,所以对自己的几个儿子也不放心,这些年总是废完再立,算算,除了才三岁的小皇子,谁都入主过东宫。

  “那现在岂不是赵勤当太子?”萧爻一脸懵,“我要是没算错的话,他才九岁吧?”

  “大人有心机,小孩子却不一定。赵明梁这些年骄奢 y- ín 逸的表面功夫下足了本钱,声色沉迷久了,身体难免空虚,就怕一撒手,尸骨未寒,这帮不肖子孙就要争权夺利……又或者谁等不及……”许红菱抬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的疑心病越发严重,赵勤这太子怕也长不了。”

  萧爻忽然回过头,不聚光的眼睛盯着慕云深一阵乱瞟。

  他忽然意识到,慕云深的消息来源,怕比一开始预想的还要凶险复杂,而慕大公子口中的赵氏江山,可能也不是当今的赵氏江山……

  慕云深察觉到了萧爻的警觉,不置可否的跳动一侧眉毛——这贼船真是开的又大又不稳当。

  旁人兴许察觉不到这里头有什么暗潮涌动,可偏偏阮玉是一路看着这两个人的,小姑娘眉头一皱,又暗中捅了一把萧爻,“你们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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