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作者:北有渔樵(下)【完结】(25)

2019-06-22  作者|标签:北有渔樵 甜文 情有独钟

  “我爹是阮家庄的人,我娘不是,她从外族来的,柳叔说我随了她。”阮玉“呸”了一声,又道,“阮家庄的都是畜生,攀亲带故的,我爹当年为了保全他们身受重伤,结果他们连夜淹死了我娘,还剜了柳叔的眼睛……我爹活活便气死了。”

  “这么说来,慕大公子没冤枉好人,是该杀。”萧爻心里头砸吧了一下,却没意识到此举颇有点护短的嫌疑。

  正说着,段赋的轿子终于姗姗来迟。

  这次随行抬轿的,只有四个黑衣人,其中一个身材异常高大,手里提着三个匣子,另有一小支正规军,整肃有序,离得不远,正好呈犄角之势,虎视眈眈的盯着萧爻。

  阮玉这就不乐意了——自己的猎物被别人盯着,换谁都不高兴。

  萧爻与传闻中的并不一样。段赋与萧故生好歹相互膈应大半生,都知根知底,萧故生有个不务正业儿子对段赋来讲,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但此前,段赋与萧爻匆匆几面,也不过是京城里你上我下的例行公事,萧爻在人群里打着哈欠,的确是很不着调,段赋瞥了一眼,实在不想浪费心力。

  也就是这个不着调的后生,躲过了他多次的围追阻截,让他最得力的手下返京后谢罪自尽,让魔宫一众人等折损在不知名的荒山上,现而今看起来——

  水雾笼罩中,只能见他一个背影,虽是坐着的,却隐隐透出了利剑的寒气,透过漫天大雪与猎猎狂风直指眉心。

  这几个人刚靠近,萧爻便悚然一惊,段赋眼里的“高深莫测”不过是他挎着脸,还没收拾好信心罢了。

  萧爻的装腔作势莫名有几分像样,沈言之便在一旁看清了形势。

  段赋不知是因为轻敌,还是家中有事分不出人手,这四个黑衣人的武功虽然已经超凡脱俗,堪称绝代,但与之前几人相比,怕是还选了当中最不济的。

  而这样的高手,沈言之对付其一已经十分吃力,萧爻毕竟年轻,就算有白锦楠的内力与慕云深的招式——两者脱节无法交融,十招之后萧爻必败无疑。

  打不过的时候,就靠两样东西:嘴和胆子。

  其中胆子这种东西美化一下,能称为气魄,没什么实质。

  “段大人来了啊,”沈言之指了一下y-in晦不明的天,“已经错过时辰了。”

  “时辰是我定的,早一点晚一点,终究是要来。”段赋那双手半掀开轿帘,他的膝盖上还摊放着一本书,似乎已经胜券在握,“我要的人沈宫主虽然带来了,但似乎并不打算束手就缚?”

  包庇萧爻其实对沈言之完全没有好处。若是为一句江湖承诺,且不论逍遥魔宫原本就没有江湖信誉可言,就算沈言之有意角逐武林盟主,现今大部分江湖归附朝廷,信誉在见风使舵面前不堪一击。

  所以“一诺千金”这样的推辞,蒙得了别人,却蒙不了萧爻与阮玉,倘若沈言之不是想这时候反水,一巴掌拍死自己,便是另有图谋。

  总而言之,这不是什么好人,干不出什么好事。

  曾经为国为民的沈大侠很委屈啊。

  “萧兄弟是魔宫的客人,我只能请他下山。更何况,他的身手不弱,魔宫这些年却大为耗损,倘若真要强绑——萧兄弟是后辈,难免诟病。”沈言之道。

  其实前辈为难后辈也不是什么大事,难就难在萧爻没有名气,最多也就是在平云镇那种边塞之地混个脸熟。

  一个成名已久的武林中人,通常都很要面子,去跟一个无名小卒斤斤计较,这事儿要传出去,难免引人嘲笑。

  而且现存的武林世家都看不起逍遥魔宫,自己依附朝廷,却还要暗地里骂一句“朝廷走狗”,沈言之大可堂而皇之的请萧爻下山,在没见证的时候绑了他甚至杀了他都是后话,明面上不失礼数。

  所以萧爻只觉得时时刻刻如芒在背,沈宫主越说越像是要临阵反悔的样子。

第97章 第九十七章

  蓬勃的水汽在萧爻的周身流转,不自觉的变成一种朦胧薄雾,他微微皱着眉,挥了挥手,想驱散这过于显眼的包围。

  两股内力的此消彼长,最终突破了萧爻的控制,作用在这些无辜的环境上,连一旁的阮玉都深受其害,平白糊了一脸的冷风和水汽。

  阮玉虽然在慕云深的问题上,看萧爻颇为不顺眼,却也知道,这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外表下,藏着不少稳重和复杂心思,否则,那倒霉催的死城里,她也不会上来就吃亏。

  但现在,萧爻却表现的有些浮躁。

  面对劲敌,尚未动手先暴露自己的深浅,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你没事吧?”小姑娘百年难得一次关心人,萧爻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苦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戳穿。

  萧爻的内力在这水汽蒸腾的地方,越发的嚣张跋扈,似乎滋养了一番便亮出爪牙,要撕碎他这任主人,自己快活去。

  另一方面,他长久未曾饮酒,经脉中疼痒无比,似出了什么变故,张开血口大口横c-h-a一脚,将原本对峙的两方生生掰扯成三分,萧爻眼前一阵一阵的发红,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

  这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兆。

  感情欧阳神医并不怎么有谱,全是些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还要慕大公子用脸皮交换,狡猾,十分狡猾。

  越是这种危境,萧爻的心思好像越发飘忽,放在正事上的反而没有几分了,更何况这时候走火入魔也不是什么坏事,只不过打起来,有些敌我不分罢了。

  也不知道沈言之和段赋扯皮扯到哪儿了,萧爻正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阮玉惊呼一声,他背后的风一瞬阻遏,萧爻手中长剑随即出鞘,堪堪抵住一对峨眉刺。

  峨眉刺是青铜打造的,因为时日太久的原因,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了,整个儿灰扑扑的,造型倒是很别致,上龙下凤,握手处还用红绳缠着,一看,就是谁家的招牌物件。

  果不其然,偷袭之下一击不中,倒是先让沈大侠喊出了来路,“藏花阁的云舒前辈,什么时候也干起了偷袭的勾当?”

  不过蒙头盖脸还隐姓埋名这么久,这些所谓的前辈,早就不在乎这些虚名了,更何况今日只要沈言之他们三个都死在这儿,多大的秘密也泄露不出去。

  知道对方心里是这个盘算,沈言之仍是没有动,在他的制衡下,才使得萧爻那边暂时只有十分压力。他手上的筹码着实不多,所以单靠一张嘴和虚无缥缈的猜测,最多止损,要想让段赋动都不敢动也不可能。

  四下都是心腹,阮玉和萧爻离得不近又疲于应付,沈言之便也卸下了一贯的伪装,冲段赋的软轿微一拱手,道,“父亲,你又何必为难孩儿呢?”

  “为难?从何说起,”段赋的声音隔着一层厚重的布帘,听起来不甚清晰,“你的野心,为父的还不明白吗?萧家世代为将,这江山每一寸可以不姓赵,却不得不姓萧。然而萧故生现在虽锒铛入狱,他的手下却还是指使不动,倘若那小子回到京城必是一呼百应。”

  “逍遥魔宫偏安一隅不好么?再往南走,就是天昏地暗,禽兽衣冠,你是江湖人,应当老死江湖中。”

  沈言之谦和的笑了一笑,“如此说来,父亲还是为了我好?”他似乎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守军,又道,“笏迦山好是好,可而今是个人便能畅通无阻,倘若继续这般不思进取,他日父亲还会不会如此忌惮,会不会这几万铁骑直接踏平我魔宫?”

  段赋不置可否。

  这父子两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十分清楚对方皮囊下的花花肠子,无论如何,在萧爻这个问题上,两人都不会退步。

  正当此时,萧爻那边正打的如火如荼。

  峨眉刺一类短小兵刃,其实和丁家的点x_u_e武功有些相似之处,适合身材小巧灵活的女人,且辅以“快”字决,越走越是犀利奇诡,防不胜防。

  萧爻四面好像被两层薄雾笼罩,而阮玉只能在一旁干着急,如此迅速的短兵相接,她若是冒然牵涉,非但帮不了忙,反而成为萧爻的拖累。

  牡丹剑绯红的色彩在雪色里浅薄成了一段少女的梦境,阮玉见过萧爻出手,写意不羁,没什么眼花缭乱的噱头,大多一击必中或四方游走,很少出于什么目的戏弄对方。

  但现在他的剑恢弘如银河倾泻,峨眉刺没在其中,像无帆的木船,看上去好似随波逐流毫不吃力,实际上却由另一方引导,次次偏移,近不得身。

  云舒暗暗惊叹于萧爻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修为,随即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寻常。附着在牡丹剑上的内力,时而狂放恣意,时而浩然温柔,江湖中,虽也有同时修行两种内功心法的,但最后大多融会贯通,绝不像萧爻一样起内讧。

  “怕是走火入魔的前兆。”思及此处,云舒手中峨眉刺不再进逼,转而使出一招“弱柳扶风”——这本是最平常不过的轻功身法,却被她化用在兵刃上,圆滑的游走在间隙与夹缝中,不仅瞬间挽回颓势,还在萧爻的手腕上留下一道血痕。

  若论内力,萧爻身兼白锦楠与自己十几年的积累,加之血脉中涌出的古怪功体,便是个原先手无缚j-i之力的,现在也算高手中的高手。但论招式,应敌和经验,云舒才是真正的大行家。

  更何况萧爻的内力再怎么充沛强悍,现在也只是站不平的桌子腿,还不如原先用的顺手。

  他心里暗暗叫苦,一时疏忽下,又让峨眉刺占了便宜,自耳朵边擦过去,溢出几滴血珠。

  怕是人在局中看不出来,反而让阮玉察觉到了这束手束脚,堪称杂耍般的剑法,感情那三天起早贪黑的挨骂没半点影响,慕大哥的秘籍都喂狗去了。


加入书架    阅读记录

 25/67   首页 上一页 下一页 尾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