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滔天大罪 作者:北有渔樵(下)【完结】(20)

2019-06-22  作者|标签:北有渔樵 甜文 情有独钟

  他和智远这才见过了一面,就能腆着脸凑过去,软磨硬泡,“你这恩人就是个活菩萨,那也得为民请命不是……我这么可怜一个人,您两同时发发慈悲心,就一个……我就带一个人。”

  这孩子果然命里欠打。

  智远的眼神从淡淡一觑变成了瞪视,杀气却自动向内过滤掉了,颇有点对后辈的无奈和关照,他摆了摆手,“行行行,谁让我欠了你娘一份人情呢,这些……你随便挑一个喜欢的。”

  王拾雪怕是做买卖的,“人情”按斤称,这些前辈高人都被她强塞一份。

  大和尚豪迈的一指,将沈言之到阮玉……所有人都囊括在内,萧爻只要开口,哪怕对方不愿意,大和尚都能抢过来,强行塞进院子里。

  “阮姑娘很可爱,能解闷儿;欧阳情呢,医术不错,还能套些话;沈言之实用x_ing强啊……”萧爻沉思着想了一会儿,喃喃的开了口,“慕大公子。”

  放弃了一溜特好的选择,慕云深还嫌他犹豫了,板着脸揣着手,从大和尚身边穿过去,看都不看萧爻一眼,后者便乐呵呵的追上去解释,“那不是要挑个最好的吗?”

  大和尚想,“难不成这就是家眷?”

  看着人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沈言之似乎并不奇怪,他将披在外面的长袍拢了拢,越发透露出和煦与真诚,怎么也看不出来曾是个手持利刃的刽子手,伪君子。他笑道,“本以为智远大师这一关难过,却不知道萧爻有这么大的面子。”

  沈言之对大和尚的无礼抱以更大的宽容,又道,“但我向来不会破釜沉舟,计划是要提前谋划好的,有一必有二,我们谁都可以死,逍遥魔宫却一定能存留下来……”

  这话说的很轻,但大雪营造出来的寂静在笏迦山上肆虐,字字句句凿在阮长恨的耳朵里——仿佛他才是当年那个背叛的人。

  “魔宫就是一间房子,没有我们,里面住个段老狗或者那贼头皇帝有什么意思?”阮玉气哼哼的打断沈言之所谓仁义,小姑娘野心勃勃的指一指天,道,“今日他欺负到我家门口,明日我们便打上京都去,管天下叫魔宫!”

  倘若再年轻二十岁,智远大师简直要为在这一番少年鼓掌喝酒,庆祝三天三夜……为自己终于找到知音,只可惜这知音来的太晚,等到他见识了“沧海一粟,人情变迁”的时候才出现。

  大和尚轻微的叹了口气,被胡子和酒滴掩盖的嘴角微微向上一翘,“早知道就该时时回这里看看,耽误了这许多年。”

  这不只是个喝酒吃r_ou_的花和尚,还颇有点色心,身子往前一探,忽然与阮玉对视,进行了一番大眼瞪小眼的感情交流。

  他的大眼睛与萧爻的并不一样,萧爻眼尾略有些上挑,瞪大的时候水汽汪汪,但眯起来却十足勾人,略带些桃花的雏形,大和尚却十足十的少年感,几乎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望向人的时候自成一派的委屈巴巴,打架之前不适合“瞪”,完全没有气势。

  但他的身上,也只有这双眼睛未曾在变迁中蒙尘,胡子两边已经有了花白,鼻翼两侧的法令纹虽不深,却也无法忽视,恐怕比王拾雪还要大上几岁。

  阮玉往后退开半步——她与大和尚虽然都是逍遥魔宫的人,但根本碰不上面,算起来逍遥魔宫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阮玉真正见过的也没几个,要么蒙头盖脸,要么神出鬼没。

  “你你你……你干嘛?”阮玉没人依赖的时候,那整个儿一山寨里养出来的母老虎,狠上加狠。但阮长恨就在身边,她小雀儿般往哥哥身后一蹦,也不恋战,冲大和尚吐着舌头道,“为老不尊。”

  “嗨,小丫头片子。”智远不怒反笑,吹了吹嘴边垂下来的胡子,“你留下,其他人都给我滚。”

  雪原本下的很大,飘飘散散与地面相连,但大和尚这一声“滚”甫一出口,像是打断了这份浑然,雪在地面以上便停住了,造成了视野当中的空缺,足足三个眨眼,这种怪像方才消失。

  由此可见,智远内功深厚,已经臻至化境,这一手放在瀑布下使,便是“瀑布倒流”。阮玉知道自己的武功虽然不弱,但都是些讨巧的暗杀手段,与此浑厚内力不能相比。

  才长出来半寸的“依赖”被阮玉自己拔个精光,重新种下“不甘心”的种子。

  “大师,舍妹年幼,言语上或有冲撞……”阮长恨的话还没说完,长棍似的禅杖已经扫了过来,状似和缓,于角度上却极尽刁钻——前一刻还在眼前,瞬间便自腋下拗了过来,饶是阮长恨身手不弱,也暗自出了一头冷汗。

  这大和尚出手无迹可寻,谢远客这个赏罚厅的招牌还在这儿端着,他就敢不由分说的对脸招呼,这要是私下械斗,阮长恨说不定就先吃亏。

  但一击不中,智远先退了开来,虎虎生威的禅杖收到身侧,左手架在身前,念句“阿弥陀佛”。他的僧袍盈满风雪,起伏中似经卷铺叠,轻轻落在院墙上,好一尊慈眉善目的罗汉金刚。

  “小丫头说的道理,比你们强多了。”和尚方才装模作样的手往下一耷拉,正好捻起几根胡须,“贫僧看得上她,想收她为徒……小丫头,你过来点。”

  他方才那一杖是冲着阮长恨去的,但阮玉相隔极近,难免作池鱼,左肩被罡风扫到,衣襟处留下半寸长短的裂口。

  阮玉很是不甘心,她明明已经看到了那一招,却怎么都躲不开,要不是和尚有意留手,要不是阮长恨护着……恐怕裂的便不是衣襟了。

  “小玉……”阮长恨的声音一沉,却稍晚了些,让阮玉从指缝中溜出。

  小姑娘拧着眉,直冲冲的站在和尚面前,她的大x_u_e虽被封着,半分内力使不出来,但看神色,却异常锋锐——宛如利刃出鞘,毫不含蓄的透着森森杀气。

  和尚高兴的原地蹦了两下,这院墙有年久失修的架势,雪混着斑驳的漆和泥往下簌簌落了一片,却没有坍塌的先兆,和尚拍拍手道,“好好好,白捡来的宝贝。”

  “我要杀了你。”小姑娘的脸板着,一点不像说笑的意思,“你教我,我学——但我不拜你为师,我不想忘恩负义。”

  感情忘恩负义就是一个称呼的问题。

  “好好好,”和尚又拍了拍手,“这个x_ing我也喜欢……但是丫头,你想好了,跟我学武功,你能一日千里,但受不住的话这身修为全废也不无可能,再说贫僧遗愿多得很,你杀我就得继承我的遗愿。”

  他翻脸跟翻书似的,前半句说的嘻嘻哈哈,后半句话音一变,陡然正经起来,沙哑的声音在阮玉耳中震颤,小姑娘只觉脑中生疼,双耳内有粘稠温热的血流出——但全身x_u_e道也因此一松。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阮玉决定的事,就算柳白瓮和阮长恨同时在场,也莫可奈何,否则当年,也不会放她一个小姑娘深入虎x_u_e,孤零零留在魔宫里。

  她双肩已经被耳朵里溢出来的血染红了,两颊惨白,唇色却殷红无比,乍看像个文弱的厉鬼,身处大和尚辟开的险恶风水里,仍是站得挺直。

  “大和尚……”阮玉缓了缓,很快适应了这种残酷的压迫,甚至勉强勾了勾嘴角,露出个略显嘲讽的笑,“我这辈子没……认过输,你也不过如此……”

  连话都说不利落了,她仍是咬着牙挑衅眼前人。

  智远心里一惊,他虽早看出来阮玉的天赋极好,收徒的上佳人选,但没想到短短一瞬,她就能寻找出平衡点,不仅没在压力下卑躬屈膝,还站出些许睥睨的姿态。

  “哥,你们先走……这和尚是我的……我撑得住。”阮玉刚说完,僵硬的肢体居然又动了动。

  也不过极短的时间,她就从面如死灰习惯了如此随波逐流。和尚的禅杖一挥,所见一道苍青,却逼得众人不得不退后半步,地上积雪如被重物碾压,留下道窄而深的痕迹。

  “走吧走吧,”和尚也跟着赶人,“我就看这小姑娘顺眼,你们一个个的……啧……”白眼一翻,抡起禅杖又要打。

  都是些知情识趣会看脸色的人,沈言之拘了个礼,便示意先离开。

  阮长恨只得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叮嘱小丫头不要太逞强,倒是谢远客毫不留情的甩了智远一句,“魔宫的规矩希望大师记清楚了,赏罚厅大门四面开,出家人也不可例外。”

  颇有点威胁的意思。

  要不是和尚和策师阮玉都膈应,还真能感动一番。

  隔着座院子,另一处的两个人推开了书房的门。

  这是慕云深正儿八经的家,哪里藏着沈言之都找不到的东西,他单是回想一下,就能全数翻出来。

  这间院子布置的相当典雅,经过能工巧匠之手,借笏迦山天然之势,约束了一方风雪,使得这份典雅并不显的突兀或庸碌,很像他这个人。

  萧爻乍一推门,积攒了三年的灰扑面而来,盖了一头一脸不说,还有股y-in沉沉的冷涩,透过衣服往里钻,激得他生生一个寒颤。

  萧爻揉了揉鼻子,回头道,“慕大公子,你先别进来,冷着呢。”

  一边说着,一边将四面不透风的窗户打开,散散里头的霉味。

  “书桌下有个炭盆,还有些取暖物……我以前不怎么用得上,但阮玉和长恨爱cao心,保存的很好,即便过了三年,应当还烧的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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