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黎琛不信，他连忙干笑两声：“真是想不到，那男生看起来挺正常的，居然喜欢男人。”
抬起下巴的手一顿，黎琛皱了下眉，漫不经心道：
“你觉得……喜欢同x_ing，很奇怪吗？”
嗯，黎琛这是什么问题？男人喜欢男人，这显然是不正常的啊。
回想起刚才那个学长突然要抱过来的样子，叶凡又一次恶寒地嘶了一声：“对啊，想想就奇怪。难道你不是这样想吗？”
黎琛的动作停下，没说话。
叶凡疑惑地抬头，正对上黎琛的双眸，他一下子愣住——在浅黑的瞳孔中是他从未见过的复杂神色。
“黎琛，你……”
“不。”
“嗯？”
“不奇怪，喜欢同x_ing并没错。”
叶凡微微睁大眼，饶是他再迟钝，也能听出黎琛回答中的生硬。
愣了一下，他连忙干笑两声：“哈，黎、黎琛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我知道同x_ing恋没有错，但是黎琛你不能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要是一男生突然说，他其实一直喜欢着你，你也会感到不适应的。”
然而这玩笑并没有缓解气氛，叶凡甚至觉得，气压更低了……
呃，怎么回事？黎琛在别扭什么，以前不是一直都好脾气，连重话都不会说吗？
他有些疑惑，想看看黎琛是怎么了？刚向前一步，黎琛却突兀地避开。
两人皆是一怔，黎琛先反应过来。
别过脸，黎琛的神色恢复如常，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嗯，是会有点奇怪。抱歉啊，问了奇怪的问题。”
虽然仍觉得不太对劲儿，但好在黎琛没再纠结这个问题，叶凡也乐得轻松。
“好了，没事，本来这种问题跟我们也没关系。”他嘿嘿一笑：“赶快回家吧，今天不是要做羊r_ou_汤吗，我们……”
“抱歉，今天你还是自己先回去吧。”
“诶？”
“我还有点事。你自己好好吃饭。”
说完，黎琛转身离开，留下叶凡一个人在路口茫然。
……黎琛，这是在生气吗？
········
原画展示台前，叶凡已经呆呆站了五分钟。
刚才，脑中放电影般闪过的画面让他心中有些发凉。
季望说，黎琛喜欢男人。他脑中唯一能想到的回忆，只有这个。
黎琛是非常温柔的人，几乎没对他说过重话，所以那次难得的低气压让他印象挺深。
他一直想不明白，黎琛当时为什么要和自己争论。
但如果代入季望的结论，所有问题迎刃而起，甚至包括后来发生的事——
后来，他明显能感到黎琛对自己冷淡很多，甚至可以避开自己。
不懂自己哪里惹到了黎琛，也不好多问，他只能主动示好，黏着黎琛。
但是结果适得其反。
直到最后，黎琛直接不辞而别。
叶凡喉头一紧。
因为黎琛喜欢男人。
而自己——对黎琛的x_ing取向表现出厌恶。
“在想什么？”
突然，耳边传来黎琛的声音。
叶凡吓了一跳，差一点碰倒展示台。
“啊，抱歉，吓到你了。”黎琛一愣，连忙伸手要扶他。
叶凡却下意识躲开。
动作一滞，叶凡瞬间后悔：糟糕，自己
刚才躲什么啊！这样不就更让黎琛以为我讨厌他吗！
但是，他确实慌张：刚才突然明白自己五年前到底犯了什么错，他现在完全不知该怎么面对黎琛。
黎琛会不会又误会呢……
忐忑地抬眼，叶凡却发现黎琛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很自然地缩回手，对他笑笑：“你今天是怎么了，不是一直想看漫画展吗，怎么来了又心不在焉的。”
叶凡尴尬地轻咳一声：“也、也不是心不在焉……”
他一时找不到借口。
黎琛眨了下眼，轻轻一笑：“不然我们
先去吃午饭吧。正好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
美术馆旁的餐厅内。叶凡心情忐忑，一
想到过去做的蠢事，还是后悔得心情抑郁。
也没什么心思看黎琛递来的文件夹，随
便扫了一眼，却猛然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是？！”
这个反应让黎琛很满意。
他喝了口咖啡，淡淡道：“那个漫画的更新。”
“不可能！我昨天看还在停载！”
“你自己看看。”黎琛微微一笑。
快速翻过稿件，叶凡心中连声卧槽，再次抬头时，看向黎琛的表情已经变成膜拜。
“卧槽！黎琛，你到底怎么办到的！”
黎琛眨眨眼：“正好有朋友认识而已。”
“但、但——”又看了眼稿件，叶凡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这起码是半年量的更新。
“小事。”黎琛笑笑：“你以后想看更新再跟我说，我去催。”
叶凡深吸一口气，已经不知该怎么表达心中的激动，连声道谢，顺便再一次喜滋滋地翻了一遍稿件，能连看半年的量，超赞！
正当他看得入迷，黎琛突然说：“这个作为生日礼物，喜欢吗？”
“生日礼物？”
“嗯。”黎琛点头：“虽然你说不需要礼物，但过生日有些形式还是得有的。我还定了蛋糕，Cao莓的，晚上想在家里做，还是到外面吃，都可以。”
叶凡微微睁大眼。
黎琛一笑，注视着他，浅黑的某种是温柔的神色。
“叶凡，生日快乐。”
·
叶凡直接愣住。直到黎琛在他面前晃晃手，才突然回过神——
“黎、黎琛你太夸张了！”他甚至能感到自己脸上的热度。
“有吗？都是些小事，时间不多，准备得比较仓促。”
“喂，你——”
叶凡面红耳赤，干脆瞪黎琛一眼：
“你、你这样让我压力很大啊，你过生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你做什么我都喜欢。”
“……你敷衍的太明显了。”
叶凡有些郁闷地靠到椅背上。
的确，黎琛没有搞什么夸张的方式来庆祝。但是每一点都符合自己喜好的小事更有杀伤力。
几年没过生日，突然来这样的大招，有点招架不住。
还在自己回想起愧疚黑历史的时候……
看着他郁闷的样子，黎琛无奈一笑：“你怎么了？又发呆。”
叶凡一愣。
“和刚才看画展时一样的表情。”黎琛撑着下巴看向他：“你在想什么？”
“我——”
叶凡突然感到喉咙一阵干涩。
……要告诉黎琛，自己想到自己当年做错的事吗？
虽然黎琛一直没提过，重逢后继续对自己很好，但心中还是介意吧。
他想到当初自己说喜欢男人很奇怪时黎琛的眼神，叶凡心中一紧。
如果自己装做不知情混过去，实在是太混蛋了……
他刚想开口，却突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今天自己确实看到了黎琛的女朋友，如果黎琛现在喜欢女孩子了，自己突然提到当年的事，会不会很尴尬？
他迟疑了一下，选择从另一个问题切入。
“那个，黎琛。今天和你在一起的女孩子，是你女朋友吗？”
黎琛一怔。
叶凡有些窘迫地别过头：“其实我今天正好看到你和那个短发的女孩子在咖啡厅……”
看到黎琛蹙了下眉，叶凡慌忙补充：“其实你和女朋友约会也没什么，不用假装在工作。那姑娘挺好看的，你们——”
话还没说完，叶凡自己就闭上嘴：糟糕我都在说什么啊，明明挺正常的话题，硬是被自己说的这么怪……
没听到黎琛接话，叶凡僵硬地抬头偷瞄了黎琛一眼，让他意外的是黎琛并没有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相反，带着点好笑的意味？
“怎么了，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黎琛笑道。
“啊、啊？”
“我和女孩子约会让你很紧张吗？”
“当、当然没有！”
“那你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