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番外】
斯内普校长是被清晨的寒冷冻醒的。
他花了整整一分钟来思考为什么会寒冷——要知道，多年来墨尔斯冬暖夏凉的体温已经让他几乎忘记了什么是寒冷。
“墨尔斯？”
迷迷蒙蒙地摸摸身旁的位置，冰凉的床单让他的手快速缩回。
斯内普陡然清醒。
他快速坐起身来，扫视周围的一切，脸色慢慢变得y-in沉。
这里是地窖，魔药教授办公室。斯内普的办公室格局已经多年没有怎么变动过，而现在这间房间里的布置明显就不属于自己的手笔——虽然它们和自己自己某些习惯相符合，但却显得冰冷，压抑，毫无生气。
挥手升起壁炉的炉火，橘红色的火焰舔舐着炉壁，让冰冷的房间温度微微回升。
斯内普披着袍子来到书桌旁，上面摆放着一叠批改过的作业，凌厉的笔锋在羊皮纸上勾画得那么显眼。斯内普视线从自己那刻薄的评语和大大的字母“T”上往旁边移，最后落在一大段书写参差不齐的论文结尾清晰的名字上——哈利·波特。
波特？波特现在已经35岁了，刚从魁地奇明星的位置上退下来，每天恶心地和他那个小崽子腻在一起玩什么“真爱亲情”游戏，早就过了把论文交给教授批改的年龄。
斯内普眉头皱紧。
屋子里没有另一个人活动过的痕迹，他甚至在自己的袍子上发现了疑似魔药汁液溅s_h_è 后的黑点，衣袖的边缘还有锯齿状黑亮的污迹。
斯内普眉头皱得更紧，他挥动了魔杖，魔杖的顶端喷出一溜儿的字：1993年11月3日6:07。
1993年，就是在这一年，西里斯·布莱克从阿兹卡班逃狱，狼人卢平光明正大地回到霍格沃兹当他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而摄魂怪们的肮脏的爪子则探出了那个可怜的海岛监狱。
斯内普y-in沉着脸在走廊上急速步行，学生们纷纷避让。没有谁愿意在老蝙蝠心情恶劣的时候去触霉头，即使是勇敢的格兰芬多们也不能。虽然斯内普教授的脸平时就谈不上和颜悦色，但不管是谁，都能明显看出他现在心情非常恶劣。
“乒！”教室的门被一阵大风扫开，然后重重地关上。教室里原本自由攀谈的学生们立刻鸦雀无声。
手腕快速点过几个方向，窗户厚重的帘子“刷刷”地落下，斯内普翻滚的黑袍让学生们惊愕——为什么是斯内普？
卢平哪儿去了？
小巫师们忍不住在底下发出嗡嗡的声音。
“如果我是你们，会选择闭上嘴。”斯内普拉长了脸，嘴角下拉，锐利的眼睛仿佛透着某种恶意扫视全场，轻柔丝滑的声音滑过每个人的耳朵：“如果在过去的两年里你们没有学会在我的课堂上保持应有的沉默，那么我很乐意让你们重新了解这么做的后果。”
交头接耳的声音立刻停止。
斯内普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
“现在，复习上一堂课的内容，这节课结束前抽查。”
小巫师们发出短暂的抽气声，好多孩子的表情变得苦哈哈的，默默哀嚎着低头从书包里翻找之前的作业。
斯内普最近有些焦躁，任谁在一觉醒来后发觉安稳的生活没有了，儿子没有了，能够托付灵魂的爱人也没有了，谁都会想发疯！
——梅林知道这是怎么了，也许所谓的创世者知道？
不过斯内普非常清楚，自己前半生的经历并不是一场梦——他查看过之前那个“西弗勒斯·斯内普”的魔药笔记和魔咒笔录，比起自己所掌握的差了不止是一星半点，同样的魔力水平他能让这个斯内普轻易死上100次。
这里更像以前噩梦中的情景。
抽动魔杖，讲台上的书哗啦啦地翻到了他想要的页面。
虽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种奇异的境地，但斯内普目前并不想要做些什么，比起自己，还有一个人应该比他更加焦躁，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静静等待。
“碰！”门被打开了，小波特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跑进来，一边跑一边请求好心的卢平能原谅他的冒失。
“十分钟，波特——”斯内普抬起头来看着重新变成熊孩子的波特，把他从头看到脚，再看回他的脸“看来除了魔药课，你还没有学会在其它课堂上守时。格兰芬多扣十分。”
头发乱七八糟，胸前扣子扣错位的小波特讶异地张了张嘴，露出牙齿上还残留的菠菜叶。
“坐下。”
救世主露出不忿的表情，他瞪着他，没有依照命令坐下。
“格兰芬多再扣十分，为你糟糕的仪容。”黑漆漆的男人冷笑着。
“卢平教授在哪？他怎么了？”
“如果你是要问卢平，我只能告诉你他现在的状况不合适来课堂。”斯内普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黑色眼睛有些发亮，“当然，对于你执意站立妨碍课堂的行为，我可以理解为波特先生在请求更多的扣分？”
“不！我——”
小波特旁边的格兰杰小姐猛地拽了一下他的衣角，波特涨红了脸，闭上嘴不甘愿地坐下去了。
“现在，翻到你们书本的最后一章，狼人——”
好吧，狼人教授的狼毒药剂，伺机而动的摄魂怪，居心不良的魔法部，白胡子老蜜蜂的“莉莉的孩子”，时而蹦跶的布莱克，还有永远精力过剩，并且总会招惹各种各样麻烦的救世主，就算偶尔到卢修斯那里喝茶都不省心，这里的卢修斯可不是他那个可以全心全意信赖的至交好友，他们之间的联系更多建立在利益上。
斯内普揉揉眉心，他已经过了会为这些事情激动或愤恨或者惆怅的年龄，不管是布莱克还是卢平，斯内普对他们的厌恶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逝改变哪怕一点——但也只是厌恶，而不是憎恨，早在得知莉莉真正的死因时，就已经是这种感情。
尽管这两个人在一直以来的行为——尤其是布莱克，啊哈，十分的……（掠过一大堆经常评价救世主的经典词汇），即使在当年那场刻意谋划的“意外事件”过后，对斯内普来说也只是厌恶而已。当年他更在意在面前一片一片崩溃消失的墨尔斯。
一想到墨尔斯，不知道墨尔斯现在做什么，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已经好些日子了，墨尔斯还没有找来？
把手里的东西丢进坩埚，斯内普顿了顿，思考着今天该往这份狼毒药剂里加点什么？
魔药是一门严谨的工艺，在没经过反复的实验考证之前冒然改变任何配方都可能造成严重的后果——但在绝对强大的实力面前也可以适当拿捏。早在多年以前，恶毒的魔药教授就对往可怜的卢平先生药剂里添加会造成各种各样奇异效果的小东西乐此不疲。
加点什么好呢？火灰蛇的尾巴？不，前不久用过了。
“蜥尾苣？谢谢。”魔药教授接过一旁递过来的，已经切片完毕的魔药根茎，愉快地捡起两片丢到冒着诡异绿泡气味并不怎么美好的坩埚里。
“要莱昂Cao吗，它和蜥尾苣搭配能让药力更持久些。”
“当然——”正在略为愉悦，眉头舒展的斯内普微微顿了顿，然后猛地把嘴角拉下来，并且转过身来。“文森特？”
“噢，父亲，您才注意到我吗？”面前的黑发少年微笑着，薄唇边角上挑。
斯内普漆黑的眼睛扫过儿子身后，发现大眼睛紫色海胆一只，仿佛有什么不满，抿着嘴，眉头微皱。
“事实上——介于这里的情况有些特殊，某个人并不能亲自降临，连投影也不能下来，有时候过于庞大的力量也是负担——您不用怀疑，我也只是个投影，这个身体是借来的。”少年微笑在再次递上切段的莱昂Cao。
魔药教授挑挑眉，则再次完成了对坩埚的投喂。“这具身体是谁的？”
“德拉科的。”文森特修长的手指往头上一抹，满头黑发顿时变成了后梳滑溜的铂金色。“老实说，这么厚的发油糊在头上也没有想象中的难受。”
斯内普嘴角抽了抽。
“其实您可以把这当成一次难得的单身体验，毕竟从我记事起老爸就没有不黏在您身边的时候，您可以到任何想去的地方散散心，当然，如果您看够了老爸那种老家伙，也许可以从某些年轻姑娘或者小伙那里感受到花与浪漫的青春气息。”（咏叹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