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 作者:阿扶子【完结】(2)

2019-02-11  作者|标签:阿扶子 纨绔子弟 明星叔受

内容简介:

纨绔子弟X明星叔受,有反攻。

《单行道》姊妹篇,崔然X顾伦,有反攻

第1章

化妆间里又来了礼物,栀子花,干净、雪白的一束,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香气,将脂粉气味也盖了去。

落款:崔然。

前天是红玫瑰,昨天是红郁金香,艳得扎眼,今天总算漂白。

周愫掩上门,到影棚里向顾伦报告。五月,这座东南亚小岛气温居高不下,阳光浸了毒液,无孔不入。拍摄工作进行一周,进度迟缓,几个新人身体反应严重。顾伦倒是不同,十多年的演艺生涯,从龙套干起,可说是风里来雨里去,吃够了苦,体内生了抗体,很少有苦难能奈其何。眼下,哪怕与频频失误的新人拖了整个上午的戏,依旧心平气和,一副墨镜,一张躺椅,一本书,旁若无人。反观导演,也因这燥热的气候怒火郁积,正赶上新人犯错,正卯足力气痛骂不止,毫无形象可言。

做顾伦的助理不到半年,周愫却极为钟意这位老板的脾- xing -,热情不足,却知礼、谦逊,算不上苛刻的条件,在这个圈子里要遇上,却实属不易。上了年纪的男人,自有岁月打磨的魅力,见过顾伦,才知道这句话的实诚。

三十五岁或许也不该说老,尤其对这个圈子里的人而言,苦尽甘来,也许刚刚谋得高位,又懂得保养,看起来和二十七八无异,万人追捧,前途无量。顾伦确实也不老,每天至少一个钟头的锻炼,以及固定的脂肪、糖分摄入使挺拔健美的体型得以维持,频繁的护理工作让面部皮肤光泽年轻,皱纹不至蔓延。却也只是不至蔓延,在她刚刚接下这份工作的时候,顾伦眼角就已经有轻微的细纹了。这个男人的确是在苍老,在她念高中的年纪,就已经在路边买他一块五毛一张的海报。

但男人的事业,如日中天。

收到鲜花已经不是怪事,年纪大的,年纪小的,男人,女人,男孩,女孩,作为当红影星,顾伦从来不缺追求者,有钱的追求者。但这次是颗烫手山芋,一个月内,已经是第二颗烫手山芋。

无权无势的戏子,总是有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上个月底,是黑白通吃的陆老板。

这个月,是香港知名唱片公司“凡艺”太子爷。

周愫看着顾伦手上的书,叹了口气,几不可闻。

“顾老师。”

男人头也不抬:“又是花?”

周愫道:“今天是栀子。”

男人停顿片刻,点了点头,抬手翻书页。新人受训结束,拍摄再度开始,导演与他说话,立马和颜悦色,连气候赋予的燥火也不翼而飞。他放下书,喝了口冰柠水,摘下墨镜,走前对周愫道:“告诉裴姐,我会处理。”

晚上与在香港总部的裴朝玉通话,那头骂个不停。

“崔某人近来爆出惊人丑闻,浑身腥臭,还想往顾伦身上贴!”

一声巨响,似乎是倒了东西,裴朝玉脾气不坏,却也毕竟是凡人,陆老板的事像架在脖子上的刀,公司无力干预,随时可能砍下来,她正周旋,又来一位太子爷。

周愫小声道:“陆老板还是不愿意让步?”

裴朝玉似乎扶起了东西,打火机响了一下,随后听她缓缓舒一口气,听起来精疲力竭:“陆老板纵横黑白两道多年,有几个人敢去和他抬杠?要是顾伦年轻一些……”

年轻一些,或许顾伦的老板,他们的大老板还会出全力救人。

年纪大了,有声望,有积蓄,随时可能跳槽,办一家工作室,做些自导自演的活。像华世这类大公司,根基稳固,用不着赖谁生存,铁打的戏班,流水的戏子。就只说她进公司这半年,都已经注入数批新血液。

周愫道:“陆老板已经年近五十。”

家中红旗不倒,家外彩旗飘飘,长子才回国不久,年初刚刚成婚,长女留学英国,幼女将近成年,谁都不容易对付。家眷殴打情人的场面,早就屡见不鲜。

裴朝玉道:“崔然年轻体壮,然而臭虫一只,从骨头里烂出来,又比陆老板优秀多少?给自己老爹扣绿帽,也就只有他做得出。”

上个月的事,媒体拍到崔然与名模继母米杉在温哥华亲密照无数,尽管凡艺及时打压,消息仍旧在圈内不胫而走,崔仲敏焦头烂额,米杉和崔然都就此消失了好些日子。

却让顾伦在这座小岛上碰见了。

富贵人家总有戏看,越是惊世骇俗,越是深得人心,叫观众移不开眼,看完这出期待下一出,乐此不疲。

周愫走到窗边,恰好见顾伦在对面的露台上,只穿一件单薄的浴衣,袒露出结实硬朗的胸膛,正提着水壶给一盆绿萝浇水。见了她,抬手打招呼,她忙回笑点头。

“顾老师心情不错。”她说。

裴朝玉似乎笑了一下:“他总是这样的。”

周愫一想,她好像确实没有见过顾伦难过。

随后几天,照旧有鲜花光顾,红的,黄的,蓝的 ,紫的,至少是花了一点心思。拍摄最后一天,顾伦将刚送到的波斯菊移到花瓶里,还逐枝修剪根部,利于水分吸收。离开那天,留在了洋楼里。

杀青后有半个月的短假,也就是在那几天,顾伦去了崔然预订的房间。

太子爷不知天多高,地多厚,与家中叫板,降住了陆老板。二选一的选择题,顾伦做出了决断。要说荒唐,两个人哪个不荒唐,太子爷好歹胜出一项,年轻。

倒也明事理,没有干预顾伦的工作,任他闯荡,不勉强他去夜总会和他的狐朋狗友厮混,三天两头就须得见一次面,白天、晚上,深更半夜,只要太子爷高兴。要是顾伦忙碌,他就亲自驾车,带礼物赶至他所在地点。崔然生得一副好皮囊,又不摆少爷架子,对顾伦可以说是鞍前马后,无微不至,别说裴朝玉和周愫,凡是顾伦身边的工作人员,都收到过他的薄礼。

周愫一次说:“看不出是那样的人,也许是记者胡来吧。”

说他和继母的丑闻。

裴朝玉对着镜子试用崔然送的ALEXANDER丝巾,一边冷笑:“等些日子,你再和我议论他。”

年后,三月,崔然与港台新生歌后萧亦渟同出入各娱乐场所,顾伦就职半年,就已经面临退休。

姜还是老的辣,周愫对裴朝玉心服首肯。

顾伦的化妆间和家、办公室都清静下来,崔然没有下达指令,满屋的礼物自然也没人敢扔。顾伦还是一如既往地拍戏,接通告,聚餐,他从来不会难过。只有周愫怅然,喜欢和不喜欢,变化居然如此之大。喜欢的时候,凌晨三四点也能守着顾伦拍戏,一杯咖啡捧到凉,再亲自换新。新衣服新鞋亲自过目,才送达顾伦住处。生怕顾伦提不出要求,每天每夜逼问,得到敷衍了事的答案,也即时即刻满足。会为他去郊外置办烟火,按他的口味更换家中大厨。

旧爱敌不过新欢,喜欢二字也像纸钞,估不得稳价。

入四月,气候转热,又是一个短假,顾伦在楼顶泳池里游泳,像一条机敏的大鱼,快乐的大鱼。阳光为他浸水的背镀上蜜一般的光泽,他又像只黄铜雕塑,坚固,刀枪不入。

第2章

麻将打到第二圈,就接到消息,顾伦从槟城回香港的航班延误。

“你老母!”崔然甩出一张八筒,“谁要,江凯维,你不是筒子清一色?”

江凯维摸了牌,再打出,带笑不笑:“谁又招你惹你?”

崔然不说话,又打过几圈,爆了句粗,朝正对着手机贼笑的方沛招手:“沛沛,来给哥哥平反,这帮鸡仔又串通一气。”

生母是北京人,儿时在北京待过一些日子,家中又说英文,大环境是香港话,最终混出崔然这么一口不伦不类的腔调,每次他开口,都大跌身份。

公子哥们倒是已经麻木。

方沛点了支烟,笑着起身,到唱片机前将音量调低,倚着吧台,低头把玩一只戒指。

这是崔然从老爹崔仲敏处讨来的新别墅,东面就是海滩,顶楼朝东有一片露台,露台就是半个植物园,雇有专人照顾。原本还有一只白漆藤椅秋千,继母米杉让人搬来的,房产归他之后,就改为了气垫椅床,酷暑时日,入夜往床上一躺,听着海浪声,在花香里入睡。

崔然是挺喜欢花。

所以在槟榔屿上给顾伦送的那些花,倒真是他每天亲自挑选的。

晚上八点,公子哥们转移阵地,崔然落后几步,接到司机电话,说已经与顾伦碰头,然而顾老师舟车劳顿,婉拒来访,已经由私人司机送回住所。崔然一股火烧至头顶,踹了一条椅子,直接掐断司机电话。

露台风大,咸- shi -的海风却有平心静气的功效,崔然倒没有再继续发火,迁怒盆景。

与米杉爆出丑闻,崔仲敏一气之下将妻子打发到北欧,儿子发配到马来西亚,米杉过得如何不知,崔然倒真是在槟榔屿上过了两个月清心寡欲的日子。顾伦今天返程,他也只早他两天,已经两个月不到这间别墅,眼下将要离开露台,忽然发现一朵早开洋紫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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