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古剑奇谭
夜色中的天墉城，比白日里的要肃静清冷得多，而陵越房中一夜未熄的灯，也并没有给众人心中带来一丝暖意。
陵清因为蛊毒发作，哪怕如今只是安安静静的睡着，也势必要留人在身边。本来与他同卧的不是陵越就是屠苏，现在陵越重伤昏迷，屠苏犯下大错，红玉便将陵清交给了欧阳少恭。
【我要这样装睡到什么时候？】
他闭着眼，胸膛微微起伏，唇边似乎还挂着若有如无的微笑。欧阳少恭心念一动，伸手将那弧度拉大了一些，又自己摇了摇头：还是陵清醒着时笑起来好看。
【宿主后遗症要发作了，请尽快找到血源。】
【血、源？】他将两个字咬得极重。
【宿主失血过多，当然要喝别人的补回来。这次只要喝一杯血就够了，推荐目标：欧阳少恭。支线任务：喝下一杯欧阳少恭的血。】
【……你有吸血鬼血统？】
【我是纯种系统！纯的！纯的不能更纯了！】
【……呵呵。】
【宿主对系统进行了人身攻击！系统玻璃心4.0版破碎！】
陵清手指动了动，欧阳少恭一把握住：“陵清？陵清你醒了是不是？”
他就势在欧阳少恭手心挠了挠，没有血色的唇开开合合，欧阳少恭倾身，耳朵几乎挨在他唇边，才听清那个人虚弱的嗓音：“血……”
对自己听力十分自信的欧阳少恭也不禁眯了眯眼，走到桌边给他倒了杯水：“陵清你刚刚说什么？”
陵清不过将唇沾s-hi，便一手扣住欧阳少恭手腕：“血。”
这回实在是听得清清楚楚。
陵清靠在欧阳少恭身上，本来他身子就弱，因为受伤的关系，欧阳少恭几乎感受不到什么重量。他低咳了几声，半合上眼解释：“我当时蛊毒发作，只是大师兄看来不敌那妖怪，我为了助他，用了族中法术，如今失血过多，要喝一杯旁人的血。”
他看不到欧阳少恭的神色，却很轻易就听出对方的嗓音里沾染了好奇：“族中法术？以血施法？”
“其实是以心为本，以血为媒。我一心要救下大师兄，才能用得出来。”他动了动身子，找到更舒服的姿势继续靠着，“至于师尊不许我施的禁术，其实我现在也用不出来，以命换命……恐怕要心甘情愿把整颗心捧给别人才做得到。”
欧阳少恭将他推开了一点，拿了佩剑果断将自己手腕隔开一个口子：“要一杯？”
陵清挑眉笑：“我可不是屠苏，你想清楚了？”
杯子被递到唇边了，他叼着杯子一饮而尽：还好提前用点数换了个暂时关闭五感的卷轴。
然后仰头看着欧阳少恭，神色是欧阳少恭头一回看见的柔软：“多谢。我还当你只看得见屠苏。”
他这话……欧阳少恭怔了一下。
【欧阳少恭好感度+5。】
【……为什么我喝了他的血他的好感度却上来了？】
【他以为你有点喜欢他。】
稍稍琢磨了一下自己的话，陵清不置可否的放到了一边没有再多想。
“睡吧，我打算睡醒了去看看大师兄。”他向着欧阳少恭摊开右手，“手帕。”
欧阳少恭眸光暗沉用手帕将他唇上血擦拭干净了，动作看起来不怎么自然，但是很轻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
心情不错的陵清还了个灿烂到令人目眩神迷的笑容，自顾躺下睡了。
半晌悉悉索索脱得只剩中衣了的欧阳少恭躺到他身边，替他掖了掖被角。陵清侧过身子，一手搭在欧阳少恭肩上。欧阳少恭闭上眼，隐约能闻到陵清身上清冽的香气，还有些药苦。竟也很快睡过去了。
陵越还在昏迷。
拉着欧阳少恭避开其他弟子跑到陵越房门的陵清叹气：“我从没见过大师兄伤得这样重。”
欧阳少恭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没有接话。
陵清又拉了他一下：“回神了，劳你去门外替我守半个时辰的门。”
“半个时辰？你要做什么？”
“替大师兄分担一点。”他把人推出房门，“多谢。半个时辰后我们去剑阁找师尊替屠苏求情。你若是愿意，为我抚琴一曲便是再好不过了。”
欧阳少恭摊摊手：“没有琴。”
“隔壁屠苏房里有，我挂在左面墙上了。”欧阳少恭果然依言去取琴。
【陵越好感度多少了？】
【四十四，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
【所以我来刷好感度了。我要用简化版禁法，大概要替陵越分担多少伤？】
【大概一半吧。】
【可以了。】陵清走到陵越床边坐下，握住自家师兄的手，指节分明，这双手生得很好看：“师兄，我早说过要同你一起担着的。”
欧阳少恭在门外拨弄了几下弦，垂下眼睫想着自己的心事，手下倒是一个音也不曾错。
他将《榣山》弹了两遍，第三遍还没来得及弹完，陵清脸色苍白到及近透明拉开了房门向他招了招手：“背我去剑阁。”
“你这是怎么了？”
“试了试禁术。”陵清故作轻佻的抬手捏了一下欧阳少恭的耳垂，“美人你在担心我？”
手都发抖了。欧阳少恭抿唇转身将他背起来：“……紫胤真人不是不许你用么？”
“我只是试了一下，效果还不错。或许真的能换一条命。”陵清戳了戳欧阳少恭的发冠，“你还是刚上山时那身装扮好看。”
“……没人值得你以命换命。”他没有听到背上的人回答，就很认真的再次重复了一遍，“没有人值得你以命换命。”
“如果你可以用我族禁术，连亡妻巽芳也不值得？”陵清闭着眼，似乎真的只是随口一说。
欧阳少恭不说话，他也没有追问。
【宿主你准备用禁术帮他妻子巽芳？】
【我只是给他看我的价值，陵越和屠苏的好感度我来刷也就算了，欧阳少恭，还是让他来刷我的好感度吧。】
剑阁一向守卫森严，因此陵清就和欧阳少恭一同站在剑阁外求见紫胤真人和掌教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