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天道有缺
与哪吒莲花化身不同，小青龙虽是仙体, 但作为一个现代灵魂, 他重生后一日三餐从未少过。又刚刚与百眼鬼打了场硬仗, 消耗太大, 小青龙已经饿得不行。
如今他靠在哪吒身旁，只觉得阵阵莲藕香味从他身上飘来。当日在乾元山餐餐莲藕汤，小青龙曾在心中默默怒道：老子以后再也不喝莲藕汤。
可现在饿着肚皮, 身边哪吒飘着很轻很轻的藕香, 此时此刻也显得格外清甜……好想咬一口= =
小青龙咽了咽口水。
“想吃？”哪吒面无表情地问。
“不敢。”小青龙真心诚意地回。
“算你识相。”
小青龙心里苦，忍着饿……不知忍了多久, 困意袭来。他伸个懒腰，打个哈欠, 垂下脑袋, 睡意越来越沉。
哪吒见他睡得摇摇晃晃，悄无声息地挪近了些。终于, 小青龙身子一侧, 歪在哪吒肩上睡过去。
哪吒抬头看了一眼九首牛魔罗王，心知是她使了点妖术让小青龙睡过去，却没点破。
“龙帝看似很累，我让他休息一会。”牛妹妹开口道, “我有话对你说。”
哪吒会意地点点头, 他也有些事想打听。他又不动神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小青龙靠得更舒服些。
“哼！”九首牛魔罗王低声说，“石头精, 这么些年来，你还真是毫无长进，自会暗戳戳地做事。”
哪吒瞥了她一眼，竟也闭上眼睛，对她的无理挑衅置之不理。
“你与龙帝在一起怎没事呢？”牛妹妹又问，“不怕天道责罚了么？”
哪吒听得有些蹊跷，这才睁开眼，问道：“是何责罚？”
牛妹妹闻言大吃一惊，忙问：“你失忆了么？连天道责罚都忘了？”
哪吒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牛妹妹恨得牙痒痒，气道：“失忆就想算了？莫非要龙帝自己扛吗？”
哪吒一阵无语，心道：你面前这位龙帝也是一无所知，让他扛什么？
“当年要不是龙帝喝醉了，我无意中听得他吐露真相，也很难得知你们之间的恩怨。别以为你失忆就想让龙帝承担，我今天偏要告诉你，不让你做个心无牵挂的逍遥鬼！”牛妹妹说得咬牙切齿。
哪吒心中好奇，面上却做出一脸漠不关心的神态。
牛妹妹见他这副模样，果然中计，心中恨得要死，更坚持要将往事说给他听。
哪吒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牛妹妹送他十八个大白眼，开始回忆往事。
当年龙凤之争耗时漫长，从龙凤最初对立开始，女娲娘娘已料到龙凤两族乃是仙界秩序洗牌之契机。
大洗牌之时，则是应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必定又是一场天劫。
女娲娘娘便叮嘱灵珠子不要c-h-a手两族之争，虽然他与龙族有仇，但为报私仇卷入天地浩劫，实在不划算。
灵珠子虽傲气十足，少将其他仙者放在眼里，但却愿听从女娲娘娘嘱咐。
他点点头，忍下对龙族的怨气，潜心在九天外女娲宫中修炼。
后来驱魔院来借人，女娲娘娘还特意吩咐驱魔院主，不许让灵珠子执行与龙凤两族有关事宜，才肯答应借人。
驱魔院主当下打包票，女娲娘娘才舍得让出灵珠子。但或许是天意使然，曾被黄帝打败的刑天战神，不知为何忽然出现作乱。灵珠子率领一众鬼兵前往降魔。
刑天果然不同凡响。自入驱魔院以来，灵珠子首次遇到如此劲敌，他以鬼兵布阵才勉强与刑天打成平手，刑天当时不愿恋战，寻机逃窜。
灵珠子驱鬼兵四下寻找刑天踪迹，谁知竟巧遇落难的敖灵。那时敖灵刚由幼龙长为成龙，阅历尚浅，遭遇凤族埋伏，险些丧命，只得披一件女娲娘娘所赠的锦织仙衣仓皇逃命。
灵珠子与他擦肩而过，见他有些眼熟，便回头多看了一眼。敖灵如有所感，也转头抬眼对上灵珠子。
灵珠子见他长得并不讨厌，便又多看了几眼。岂料敖灵一见灵珠子，竟如同见了救星一般，毫不客气就躲到他身后要他相救。
灵珠子顺手就英雄救美人。然而不过半日，灵珠子便后悔了，因为敖灵赖上了他。
灵珠子撵他，他就哭着一双汪汪的圆眼睛，委屈说道：“我身受重伤，一落入仇家手中，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灵珠子见他可怜，素日里冷心冷面的驱魔元帅竟有些不忍心，不忍看这双眸子里的光亮熄灭。
于是，路过众仙便见到威风堂堂的驱魔院统鬼兵都元帅灵珠子在追杀刑天之时，身边跟着个白嫩嫩的仙者。
数日之后，灵珠子已由最初的不耐烦，到后来习惯敖灵跟在他身边。据他所言，只是因为敖灵总能变着法子给他整出许多美味佳肴，并无其它原因。
直到龙族之人找到敖灵之时，灵珠子才恍然大悟，这几日跟在自己身边的竟是龙族仇敌！
他不明白，为何他对龙族天生反感的敏锐直觉在敖灵身上会失灵？由于不反感，他根本没将敖灵往龙族身上想。
敖灵不提自己的身世，初见面时只笑得眼睛弯弯地对他说：“我叫阿灵，你叫灵珠子，我觉得我们很有缘。”
当时灵珠子虽未回应，冷着脸转过身，嘴角却笑了笑，这双喜盈盈的眼睛确实不让人讨厌。他本就不是爱打听的人，敖灵不多说，他也就不多问。
后来一想，敖灵身为龙族，且已成年，肯定知晓龙族与灵珠子恩怨。得知救命恩人是灵珠子后，极有可能是有意隐瞒身份，以求安全。
如此一想，灵珠子很生气。更让他气愤的是，他察觉自己的气愤中竟有一丝难以抹去的失落，对敖灵即将离去的失落以及对他隐瞒身份的失落。
寻过来的龙族长老催促敖灵离去，生怕灵珠子改变主意，当场拿他们血祭复仇。
敖灵依依不舍，回头看了灵珠子好几眼，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灵珠子正在气头上，转身离去，头也不回。两人分道扬镳，但他们的恩怨纠葛才刚刚开始。
“呜呜呜……”牛妹妹轻声抽泣，“龙帝就这么遇上了死冤家，太惨了，呜呜……”
哪吒：“……我没有听出哪里惨。”
“遇到你这个冤家就是惨，你失忆了了不起，不知道后来多惨！我这只是把前因说完。”
见她哭得差不多，哪吒问道：“以上的故事里，并没有你？”
“废话，那时我尚未认识龙帝。”
“既然如此，这些你是听谁说的。”
“龙帝亲口告诉我的。”牛妹妹得意道，“龙帝可信任我了。当时他愁着一张脸，看得我可心疼。他说，灵珠子追刑天之时救了他，后来因他有意隐瞒身份，灵珠子有些生气，两人便有了结。”
哪吒听她这么说，顿时一阵无语。如果他没记错，方才这魔王才说敖灵当时喝醉了才告诉她的。
哪吒无语道：“敖灵就对你说过这么一句话，你能扯半天。这期间的细节有几分可信？”
“什么扯？什么扯？这可都是我辛辛苦苦四处打听搜集来的素材，这其中许多都是绝密情报。” 牛妹妹不服道，“本魔王仔仔细细去伪存真，拼凑出的真相，还原度极高！”
哪吒面无表情。
牛妹妹白了他一眼，哼道：“你还想不想听。”
哪吒识相地闭嘴，不再多言。
牛妹妹甩甩眼泪，正要继续往下讲。
哪吒忍不住又开口道：“你可否说得快些？前因铺垫不用太仔细，后面如果有听不懂的地方我会积极提问。”
“你主场还是我主场？”牛妹妹怼过去。
哪吒淡淡答道：“天狱，你关得久一点，你主场。”
这种主场听着……并不令人欣喜！
牛妹妹气得牛眼一瞪，怒道：“你会不会说话？真不懂龙帝为何喜欢与你待在一起，听你说话能噎死头牛，一点都不讨喜。”
哪吒心道：无妨，你有九个脑袋，噎一次并不会死。
牛妹妹抽抽鼻子，继续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