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本攻要登基 作者:皮蛋粥【完结】(36)

2019-06-22  作者|标签:皮蛋粥

他会误解阿越吗?他知道阿越是为了逃避什么才会在这里的吗?阿越不敢设想,从笑一定认为是阿越放弃了阿越们的爱情,是这样吗?

当然不,所有的问题都是一个答案,答案化作一个拥抱,在阿越和从笑之间,在他们的耳语之中:阿越,你受苦了。

“我这次来福州,是受刺史大人王钧的委派,几天后,王宫里将掀起一场更为强势的血雨腥风。阿越,你一定要乖乖呆在这里,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不管听到了什么样的消息。我答应你,我一定活着回来找你,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相信我!”

原来,王后崔氏死后,王翰得拔眼中钉,很是欣幸,乐得淫纵暴虐,任所欲为。泉州刺史王钧便与建州刺�c-h-a��琛私下设谋,欲杀王翰。彦琛和王钧这次计划着联合自己部下的军队一起进攻袭击福州城。

王钧事先委派从笑率领一支小分队加入彦琛的军队之中。这天夜里,彦琛的军队从建州沿着建溪和闽江顺流而下,先抵达福州。福州指挥使率众抵抗彦琛,但是抵抗不力,兵败,城门失守,指挥使自杀。

于是彦琛攻进了福州城内,趁着深夜,直接杀向了闽王宫。闽王宫有东中西三个方向的宫门,分别为应天门、拱宸门和启圣门。

这一夜,彦琛率领壮士几百号人进攻王宫的西边方向的应天门,乘着云梯攻进了王宫,职守宫门的侍卫被杀,兵器库被彦琛的士兵控制。

王翰当时为色所迷,虽然听说有人想谋反攻城的事儿,但一直没有去认真理会。直到彦琛突然杀进寝宫的大门,王翰这才被惊吓得跑着躲到了床的后面。

但他躲猫猫的这一幕却早已经被彦琛瞧见了。彦琛命令部下兵把�c-h-a��床后面的王翰拉出来拖到了门外。

彦琛当面数了王翰的罪状,并且宣称,先王陛下是被王翰和王后崔氏的密谋下毒害而亡的。彦琛把王翰的罪状公告于各官吏和百姓之后,将王翰于拱宸门外斩首示众。

彦琛杀死了王翰,从笑随即率兵打开福州城门,迎接王钧进入福州城。于是,王钧便被推举留后,接任威武军节度使。王钧把闽地发生的事情详细地上报给了后唐朝廷。

第40章:探寻逝去的时光

天成二年,春,正月。

王钧仍然命令彦琛回去戍守建州。彦琛离开福州,归还建州的时候,王钧亲自送他到了福州城门。即将分别的时候,彦琛对王钧说道,

“请王兄善守先王的基业,不要劳烦彦琛再一次到福州来。”

王钧听了,当面恭敬而谦逊地表示感谢,转身之后,脸�c-h-a��变了。

阿越今天没有穿戴寺里的僧服,那个罩在头顶的帽子会让他感到燥热不堪,所以他索性摘下了发髻,让细长的发丝飘逸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清爽的感觉了。

阿越今天在等一个人的到来,他知道那个人今天一定会再来见他。他的思绪飘回到十几天前,那个人第一次来见他的时候。阿越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自己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动了回宫的私心。

在潜意识中,阿越只是在等待一个恰当的借口而已。那时开元寺的钟声仍然震慑他的心灵,但同时他又总是情不自禁地遥望那几里之外的金鸾凤殿。

这个时候,阿越总会突然感觉一阵迷失。他开始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又为何会沦落于此。他总是白天念经,夜晚做梦。白天面对着佛祖,清心寡欲。夜晚梦回王宫,有风有月,淫念横流。

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阿越时常对着昏黄的镜面,用那双充满疑惑的眼睛看着自己。他只不过是一介随从,章府里的一个下人而已。可哪有人生来就是随从呢,他一定也有自己的父母,有一个家,有一个身份。

这么说来,他果真是一个没有身份的孤儿,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没有生父的孽子?想到这些,阿越便不自觉地眺望远方的路口,好像那儿会突然跑出一个特别的人来。

然而这个人却不会是从笑,这或多或少给他带来了一些悲伤的感觉。当从笑让他离开这儿,随他到天涯海角的时候,他害怕了,他的虚颜被这样的热爱给撕破了。

他当然可以放弃这儿的一切,这里早已经没有人记得他是谁。他可以丢下这里的一切,随深爱着他的从笑远走高飞,只要他愿意。可是他心甘情愿吗?

不,所以,他撒了谎,他对深爱着自己的人撒了谎,哪怕他也爱着他,只是他的这份爱与心中的欲望相比,是那么不堪一击。他突然觉得自己配不上从笑,他辜负了从笑的爱。

黑云压城城欲摧。福州城的上空突然间电闪雷鸣,风雨大作,阵阵狂风朝着开元寺的方向席卷而来,仿佛一股气流从四面八方,聚涌过来。

现在,阿越独自坐在书桌前,书桌位于房间的窗口边,他可以望尽窗外的山路,蜿蜒不绝,仿佛没有尽头的人生。阿越拿出文房四宝——笔墨纸砚。他一边研磨这墨汁,一边思索着应该给从笑的这一封新写些什么。阿越深剖自己的内心,他不想再有任何隐秘,就像当初将自己的身体毫无隐藏地交给从笑一样,现在他要把自己潜意识中的一切向从笑述说。真是太疯狂了!

阿越根本停不下自己的思绪,他无法停下自己疯狂地向从笑暴露自己内心深处的阴暗面。或许,人必然是疯狂的吧,王子政这样想,不疯狂也许只是疯狂的另一种形式。阿越是疯狂的,王后又何尝不是呢?王后把留从笑囚禁起来,用无比理性的语言试图说服从笑对自己言听计从。

于是在这个零度时刻,疯狂和理性尚未被区分。人们通过监禁别人才确信自己是正常的。人们在监禁他人的至高理性的活动中通过非疯狂的无情的语言相互交流,相互确认,之后理性为了使自己关于疯狂、过失和疾病的真理避免非理性而对非理性施加了暴行。

探寻逝去的时光,事实上,就是寻求真理,因为真理和时间之间有着一种本质性的关联。同样,在爱、自然或艺术之中,关键的问题并非是快感,而是真理。或毋宁说,我们只有与发现真理相对应的快感和愉悦。嫉妒者会体验到一点愉悦,当他能够破解被爱者的一个谎言的时候,这就正如一个阐释者终于能够翻译一篇艰深的文本——即便翻译所带给他自身的是一个令人不快和痛苦的信息。

谁探寻真理?那个说出“我想要真理”的人,他想说出的是什么呢?难道人自然而然地就拥有一种求真的欲望、一种求真的意志。对于真理的探寻只有当我们被限定于某种具体的情境之中时才能进行,即,当我们被某种强力驱迫而进行此种探寻的时候。总是有一种符号的强力驱使我们去探寻,它剥夺了我们的安宁。真理并非通过相似性或善良意志而被发现,而是在无意识的符号面前显露。

追忆总是时间性的,而真理总是时间之真理,时间自身就是多元性的。逝去的时间和重现的时间之间的区分是至关重要的。存在着逝去的时间的真理,正如存在着重现的时间的真理。逝去的时间并不仅仅是过去的时间,过去的时间改变了我们,并把曾经化为乌有。逝去的时间还是人们所遗失的时间,为什么要荒废时间去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而重现的时间首先就是人们在逝去的时间之中所重新发现的时间,它赋予了我们一种永恒的形象。然而,重现的时间还是一种原初的、绝对的时间,一种在艺术中被肯定的真正的永恒。

有一些符号驱迫我们思索逝去的时间,也即时间的流逝,曾在的幻灭,存在者的嬗变。重新见到那些我们曾经熟悉的人是一种启示,因为他们的面容对于我们来说已不再是一种熟识,因而就把时间的符号和效应带向纯粹的状态——时间改变了面容的某种特征,拉长了、减弱了或消除了另一种。时间,为了成为可见的,探寻着肉体,无论在何处它发现了肉体,就会攫住它们,以便在它们的身上展示其形象。

出于更深刻的理由,可以说,爱的符号超越了其自身的变化和毁灭。正是爱的符号引向了消逝的时间的最纯粹状态。爱总是不断筹划着其自身的消亡、模仿着其自身的中止。爱就如死,当我们想象着我们还能活得足够久,以便能看到那些将离我们而去的人的面容。同样,我们想象着我们将爱得足够深,以便能品味那个我们将不会再爱的人的悔恨。确实,我们重复着那些往日之爱,然而,同样确实的是,我们的现实之爱,在其充沛的生机之中,重复着中止的时刻或语气着其自身的终结。

从客观上来说,同性之爱要比异性之爱来得更为深刻。从其无限性上来看,在我们的爱之中存在着一种根源性的“雌雄同体”。不过,这里所说的“雌雄同体”不是指那些能够自体受精的存在。它绝不是整合了两性,相反,它使得两性分离,从它之中持续衍生出两个相互分离的同性系列。异性之爱仅仅是表象,它隐藏了两性各自的目的,掩藏了所有的一切在其中被构成的、然而却为社会所排斥的深度。如果说这两个同性的系列是最为深层的,这也仍然是从符号的角度说的。

不自觉的回忆带给我们对于死亡的强烈情感。不自觉的回忆的介入,一种往日的感觉试图迭加于、联结于现实的感觉之上,并使后者同时向不同时段拓展。然而,现实的感觉以其物质性而与往日的感觉形成对立,这就使得此种迭加的愉悦让位给一种逃逸的情感、一种不可弥补的丧失的情感,在其中,往日的感觉被推向逝去的时间的深处。

一个有理智的、深刻的人所说的东西的价值就在于其明显的内容,及其明确的、客观的、经过深思熟虑的含义。我们从中将得不到多少东西,只有那些抽象的可能性,如果我们不能够通过其他的方式达到另一些真理的话。这些方式准确地说就是符号的方式。

然而,一旦我们爱上了一个平常的或愚钝的人,他就在其符号方面要比最为深刻、最有机智的人更为丰富。一个女子越是目光短浅、越是狭隘,那他就越能够得到符号的补偿,后者往往背叛了他并揭穿了一个谎言,即他无力形成理智判断或拥有连贯的思想。

我们对于那个最为挚爱的人的忠诚比不上我们对于自身的忠诚,而且,我们或迟或早会忘记他,只是为了能够重新开始去爱,这就是我们自己的一个特征。我们曾经爱过的那些人带给我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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