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本攻要登基 作者:皮蛋粥【完结】(22)

2019-06-22  作者|标签:皮蛋粥

仲举急忙伸手,想让男孩快快起身来,只是那男孩仍然固执地跪在地上,仲举的跟前。

“孩子,你这是为什么呢?”仲举不解地问到。三爷闻声,大惊失色,连忙折了回来,安静地站在仲举的身旁。

“请恩公留下地址,等我把母亲葬了之后,立即去找恩公,给恩公做牛做马做什么都愿意,以报答恩公!”男孩说。

仲举带着貌似“请求指示”的眼神,看了看身旁的三爷。三爷指了指眼前的安泰河,说道:

“我到前面看看,这边就交给你了!”

仲举于是对男孩说:

“我这元宝是送给你的,并非要买你的身。”。

“恩公,我虽然尚且年幼,但勤劳能干,粗活细活都能做。况且母亲经常教导我,要知恩图报。如果母亲泉下有知,我拿了恩公的钱厚葬了她,却没有报答恩公,她一定不会安息的。”男孩的话情真意切,打动了仲举。

“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仲举问。

“我叫阿奴。”

“你可会读书识字?”仲举又问。

“阿奴自小听从母亲教诲,读书识字十之八九,诗词歌赋略懂一二。”

“嗯,好,不错的孩子。”仲举说着,望了望前方的三爷,想起了一件事情,�c-h-a��若有想法的神态,继续问道:“你当真做牛做马做什么都愿意?”

“阿奴知恩图报,决不食言。”

仲举撸了撸胡须,点了点头,对阿奴说道:

“阿奴,你记住了,三天后的辰时,你在城北威武军门前等我。”

“是,恩公,阿奴谨记。”

“快回去厚葬你的母亲,这把雨伞你拿着。”仲举说着,把手里的雨伞递给阿奴。

“多谢恩公,这雨就快停了,雨伞还是恩公您留着吧,阿奴这就回去让母�c-h-a��以安息。”阿奴说着,立即起身跑开,消失在了人群中。

阿奴奔跑在雨中,手里紧紧握着恩公给的元宝,心情万分复杂。一来,想到母�c-h-a��将得到安息,这些天的抛头露面没有白费,心中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下。二来,虽然从小家里就清贫,但却一直是身居闺中,如今卖身于别人,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未知数。

恩公虽然看上去像是个好人,可是他真的是好人吗?恩公究竟会让自己做什么来作为回报呢?阿奴不敢想象,她的社会阅历不是太浅,而是为零。

下了三天三夜的雨果真停了。南街的石板路被雨水�c-h-a��得干�c-h-a��净。天空的那块黑布被掀开了,淡淡的阳光洒向了福州城的大街小巷。

阳光洒在阿奴那湿漉的脸庞上,反射出一丝让人温暖的微笑。阳光洒在干净的石板上,反射出一道闪亮的光芒。阳光洒在三爷那焦虑的脸上,反射出豪迈的情怀。

孩子们出现在街头巷尾嬉笑玩耍,路人们开始和摊主们讨价还价,冷清的南街渐渐热闹起来了。

安泰桥两端,阿奴走进了南后街的一条破落小巷子里。而三爷和仲举则原路返回,朝城北的方向走了去。

福州城的南街,是一条自北向南的中轴线。南街由城中的威武军门起,至城南的登庸门,其宽度能够并排容纳九辆马车。这个宽度的街道在福州城内还有另外三条,分别是东街、依仁坊和遵义坊。

东街由东街口起,含括凤池坊,至城东的行春门。东街口是东街、南街和登俊坊三街交汇的十字街头。东街口是福州城的中心,批发商、手工业作坊和零售商店,以及客栈、茶楼、酒家都集中于此。百货随潮船入市,万家沽酒户垂帘,描画的就是东街口的繁荣景象。

依仁坊和遵义坊,虽然宽,但是短。依仁坊由威武军门起,至东面的开元寺。遵义坊由威武军门起,通西面的丰乐门,经西湖坊可至西湖。

阿奴家住南后街一带,闽山下的早题巷。南后街位于南街以西,所以称作“南后”。以南后街为中轴,分段围墙,隔出一组坊巷。南后街一带位于城南,都是民房。相对于城北的官衙府殿,这里算是平民区。而早题巷则是平民区里的贫民窟。

拿着自己通过卖身换来的元宝,阿奴买了一副棺木,安排起了母亲的后事。阿奴特意请人把母亲的遗体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母亲生前就爱装扮,就像是尊贵的豪门夫人。

就在阿奴独自一人,跪在母亲的灵堂前暗自伤神的时候,几个年轻和尚突然出现,井然有序地走进了灵堂。

“阿弥陀佛,阿奴施主,节哀顺变。”领头的一个和尚说道。

阿奴听闻声音,起身微笑致意,说道:

“原来是延鸣师傅,阿奴有礼了。”

原来,这个领头的和尚是保福寺的,法号延鸣,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保福寺是位于早题巷巷尾的一座禅寺。阿奴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多年来得到寺内主持永善大禅师的扶持。不幸的是,一年前永善禅师坐化升天,新任主持有意冷落阿奴母女二人。于是,阿奴的母亲只能自食其力,由于身子骨本来就弱,这辛勤操劳一年多,就病倒了。哪知,一病不起,抛下阿奴,撒手人寰。

“阿奴施主见谅,请允许小僧擅自做主,带来几个师弟们,为令堂大人超度亡魂。”延鸣和尚说道。

“延鸣师傅言重了,阿奴感激都来不及。”阿奴说。

“小僧是背着主持禅师,偷偷前来超度令尊,还请阿奴施主为我们保密。”

“阿奴明白,有劳各位师傅们费心了。”

原来,这个延鸣和尚本是保福寺前主持永善大师的贴身弟子。当年,永善大师对阿奴母女多加照顾,都是经由延鸣和尚负责的。不论是斋饭衣物,还是功德善款,延鸣和尚都谨遵永善大师的吩咐,一次不落地送往阿奴的家中。

第26章:莫失莫忘莫怕

半个时辰之后,延鸣超度亡魂的法事完毕。

“阿奴施主,时辰不早了,小僧和各位师弟们该回禅寺了。”延鸣说道。

“各位师傅辛苦了,请稍等。”阿奴说着,走进了里屋。

等阿奴回到灵堂前,手中多了一个小袋子。

“母亲生前就告诫我知恩图报,永善大师和各位师傅们多年来对我们母女二人多加照顾,阿奴没齿难忘。只是明日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更不知有无机会报答你们的恩情。”

“难道阿奴施主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延鸣半信半疑地问道。

原来,打阿奴从出生起,就和母亲一直住在早题巷的这间破败屋子里。阿奴未曾见过自己的父亲,也未曾听母亲说起自己的父亲。但就在母亲临终前,阿奴第一次听到了关于父亲的话。母�c-h-a��诉他,说:

“阿奴,如果要是有一天,你想知道你的父亲是谁,那就到城北的开元寺,找一位姓侯的和尚。但是,你绝对不能告诉他,任何关于我的事情。”

然而,母�c-h-a��骨未寒,阿奴又哪有心思去寻求答案,就算知道那个对自己没有一点养育之恩的父亲是谁,又有何意义。本来,因为无力厚葬母亲,阿奴是想过,去求助那位姓侯的和尚。这个事情,延鸣师傅是知道的。

可是,母亲临终前又特意交代,不可以透露任何母亲的事情。所以阿奴只能自食其力,卖身葬母。但这个事情,阿奴却偷偷瞒住了延鸣师傅。

“不是这样的。但不管怎样,”阿奴说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各位师傅面前,捧起那个袋子,说道:“请各位师傅们一定收下。”

延鸣走上前,接过那个袋子,扶起阿奴,讶异地问道:

“竟非如此,阿奴施主何出此言,明日之后为何无缘再见?”延鸣打开那个袋子一看,竟是一笔不菲的碎银,继续讶异道:

“还恕小僧多嘴,敢问这么多的碎银是从何而来?”

阿奴低下了头,使劲眠着嘴,片刻之后才答道:

“恕阿奴无礼,烦请延鸣师傅不必多问。”

“也罢,”延鸣若有所思了一会,说道:“君子报恩,十年不晚。明日之后,路途凶险,恳请阿奴施主留着这袋碎银。阿奴施主吉人自有天相,他日荣登金鸾凤殿之时,再说报恩之事也不迟。”

“只怕,金鸾凤殿遥不可及。”阿奴说。

“莫怕莫怕,一切命中自注定,阿弥陀佛!”延鸣说完,拉起阿奴的手,将那袋碎银放回到了阿奴的手中。

阿奴双手紧紧抓着那袋碎银,眼泪湿了眼眶。他想起从小到大,延鸣师傅像亲哥哥一样对自己的关爱。

那是阿奴六岁,延鸣九岁的时候。有一次,阿奴被街坊的几个调皮孩子欺负。他们将阿奴围着团团转,一边转悠还一边数落,说:

“没爹的娃,野生的种,不要脸来,不要皮。”

阿奴被推倒在地,哭了起来。他感到疼痛,不是因为摔在地上的皮肉之痛,而是因为被瞧不起的内心之痛。

这个时候,恰好延鸣跑过来,赶走了那群顽童。延鸣是奉师父永善大师之命,给阿奴家送来了食物。

“阿奴,别哭了。我给你带来了好吃的,我们回家。”那个时候,延鸣直�j-ian��奴的名字,不带施主二字,而阿奴总是称呼他延鸣哥哥。

“延鸣哥哥,他们说我是不要脸的野种。”阿奴哭着对延鸣诉说着委屈。

“别听他们的,他们才是野孩子。”延鸣说:“阿奴,你记住了,你姓陈,你是陈家尊贵的公子,有一天,你将坐拥金鸾凤殿,记住了吗?”

“嗯,延鸣哥哥,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要成为一个王者。”年幼的阿奴并不知道延鸣哥哥是在安慰自己,所以,他默默地在心中许下了一个高远的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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