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磊当然也很享受这种光明正大搂着司徒硕的感觉，不过，片刻之后就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臂。他想起之前司徒问过自己是不是弯的，早知道现在入戏这么深，那个时候就承认好了。
“哈哈哈……”包厢里又是一阵欢笑。
过了晚上十点，就开始有女生的家长催促着孩子们快点儿回家。这场分班前的最后一次欢聚也就散了场。
临走的时候，大家约定，无论以后学文学理，都要定期出来相聚，哪怕将来毕了业上了大学，天南海北，还是最亲的七班人。
夏磊和司徒凑在一群同学里也跟着和大家击掌为盟，颇有点儿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
从ktv出来，路灯把一群少年人的身影都拉得很长。夏磊落到最后安慰着几个哭哭啼啼的女孩。司徒眼看着公交车疾驰而来再不加快脚步就赶不上最后一班，脚底下却不由自主地放慢步子，有意无意地拖延时间。
夏磊帮那几个女孩擦了泪水，又帮她们打车，回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才发现司徒居然还在。一脸欣喜地跳起来踹了一下车站旁的大树。
前一段时间连着下了好几场大雪，这树被夏磊一踹，树杈上的积雪立刻落了下来，司徒硕头上身上被淋了个透。
“你……”司徒硕也去踹树，无奈夏磊刚才那一下着实狠了些，再怎么踹也踹不出雪来。
夏磊坏笑着凑到司徒身边：“还以为你早走了。”
“估计没车了，”司徒两手塞在羽绒服口袋里，嘴巴咬着拉到下巴的拉链头，侧脸看着夏磊，“没发现你还挺会照顾女生。”
“可能是从小照顾小叶子成了习惯吧，看见女孩儿掉眼泪就奴x_ing泛滥，不给哄好不罢休。”夏磊看看站牌，最后一趟公交是铁定没有了。
“你寒假什么安排？”其实司徒硕本想问的是咱们还补数理化吗，可想到夏磊下学期就要去学文了连忙改了话题。
夏磊往手心里呵着热气，缩着脖子搓搓手说：“明天开始就要去参加集训啦，训完又是选拔赛，回来过个年又要开学了，能安排什么啊。”
“哦，还有选拔赛呢，”司徒硕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儿空落落的，问，“入省队的选拔赛吗？”
夏磊眉毛微皱，表情严肃地点头：“嗯，我年龄也不小啦，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不想错过。”
“哇，那以后就能看到你为国家争光了哦。”司徒硕转向夏磊，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奥运冠军。
“是省队不是国家队啦，不过要是有能为国家争光的机会，我也不会放过的。哈哈哈……”夏磊说着，突然有点儿兴奋，连蹦了几下。
一辆出租车远远驶来，夏磊招了招手示意司徒先走。
出租车停在司徒硕脚边，他鼓起一个微笑说：“一定要加油哦！回来再联系。”
出租车的倒后镜里，夏磊一直微笑着，时不时地挥动手臂。
司徒硕叹了口气仰头靠在靠背上，心想，虽然刚才的聚会上说以后无论去哪儿都是七班人，可是，他明白，进入高二下学期，尤其是对他这种一门心思冲着一流大学去的，必须要卯足劲儿地学习啦。以后的日子恐怕只能聚少离多，而与有些人的缘分或许就从此断了吧。
寒假正式来临，司徒硕给自己安排的超满。他先是给自己报了一个英语强化班，因为英语一向是他的短板，他想趁这最后一个假期多补一些上来。
又报了一个数理化的突击班，想把下学期的内容全过一遍，好匀出时间把高三的课程提前学完。这样就能用高三一年来做综合复习了。
关于学文学理的决定对于他本不是什么难事，可因为想和夏磊多在一起，还是犹豫了好一阵子才下的决心。
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应该站在一个更高的角度综合分析之后再做出决定，不能还像初三那会儿似的意气用事，冲动莽撞。
他喜欢数学，从小学就很喜欢，现在对物理也很感兴趣，潜意识里已经把将来上大学的专业划在了这些相关的科目上。所以学文对他来说就是一场自欺欺人。
假期对司徒硕来说，和平日上学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把学校改成了补习学校，把午餐从学校食堂改成了补习学校楼下的小餐馆。
不知不觉两周过去，司徒硕渐渐习惯了没有夏磊在身边。只是在每晚睡觉前划拉划拉手机，想翻出点儿夏磊的近况来。无奈夏磊的朋友圈一直停留在分别的那晚，ktv里七班的一群人疯玩疯闹的场景。
司徒硕已经看了无数回，最后他长按最后一张照片，把两人搂在一起，被人说“白加黑、奥利奥”的那张图存进了“开心”的手机相册。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明天继续！
第20章 第二十章
这一日，司徒硕照例去了补习学校听课，中午接到老妈贾兰的电话，说母子两人好久没一起吃过饭了，约中午一起在公司附近吃顿饭。
司徒硕答应了，每到年底老妈的工作总是忙碌不堪，小时侯不大理解，可自从父母离婚后他也就无所谓了。让一个整日怨声载道的人留在身边还不如放她去做她喜欢做的事。
在司徒硕看来，老妈应该是非常爱她的工作了。
中午，在某集团公司楼下的茶餐厅，贾兰穿着一身职业装，边走进餐厅的旋转门边从胸口取下工牌塞进包里，微笑着走到司徒硕跟前。
看来老妈心情不错，居然涂了鲜红色的唇膏。
“饿了吧？小硕你想吃什么？”
司徒硕看着菜单上花花绿绿的菜品，没什么胃口，就他这几年吃外卖的经验来看，越是印刷精美的菜品越是容易让人失望。
他把菜谱调转了一个方向冲向老妈，说：“妈妈点吧。”
贾兰随手在菜单上点了几下，司徒硕歪着脑袋看，都是很简便的菜，估计老妈没留多长时间来和自己吃这顿饭。
“你放假了吧？”贾兰为儿子倒上一杯清茶，低头在皮包里翻着。
“已经两周了。”司徒硕无奈地转动脖子，又为了缓解尴尬似地说，“不过我最近在上补习班。”
“是有哪里跟不上吗？”贾兰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眼角的细纹微微皱起。
“没有，就是想把下学期的课程提前学一下，”说到学习，司徒硕似乎来了兴趣，他挺了挺腰板说，“这次期末考，我考了年级第一哦。”
“是吗？”贾兰继续从包里翻找，似乎觉得这个成绩理所应当，并没有开心多少。
司徒硕看她的表情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心思，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就趴在桌子上抿茶。
“哦找到了。”贾兰换上微笑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说，“最近几天妈妈有一堆的财物报表要做，会加班到很晚，来回跑太耽误时间，索x_ing在公司申请了一间宿舍，打算熬过去算了。这钱你拿着，补习费还有生活费，不够再给妈妈说。”
司徒硕看着桌面上厚厚的一个信封，突然觉得那些骗自己不在乎老妈成天在外工作的话都是假的。
“听到了吗？”贾兰又把信封往前推了推，“快过年了，能放几天假吧，到时候再陪你？”
司徒硕点头，手指划过桌面冰凉的玻璃板，取过信封塞进口袋。
远处，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司徒硕小声地说：“那妈妈你照顾好自己哦，有什么需要用的东西我可以从家里帮你拿过来。”
贾兰想了一下，身子微微靠后，让服务员摆上饭菜：“没什么需要的，要你拿还不如我自己从旁边的超市买一点。来回跑耽误时间，你还要学习。”
司徒硕心想现在寒假，稍微跑一下也没关系的，可又怕被老妈教训不懂得时间管理，浪费时间在没意义的事情上什么的，便不再开口，拿起筷子吃饭。
一顿饭还没过半，贾兰就被公司电话叫走了。
司徒硕盯着对面老妈只空了三分之一的饭碗出了会儿神便没了胃口，起身回去了。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逃课，想当初在师大附中混得那么不堪，他也没逃过课呢。
回到家，他把装钱的信封从口袋里掏出来随便往桌上一丢。看着满地狼藉的家里，他突然心情很糟。以前老妈工作再忙也会周末抽一天时间来打扫家里的。现在……
司徒硕一边想着一边把桌上的零食包装收进垃圾桶里。或许是自己不够懂事吧，夏磊家里也总是他一个人，可屋子还是那么干净整洁。而自己却什么事情都依靠老妈，难怪她不爱回家。
他把垃圾拿到厨房，又取了抹布来擦桌子，目光掠过冰箱上的日历，在1月28日这一天圈了一个圈。
他还记得这个圈是上个月买了新日历的时候自己亲自圈上去的，1月28日正是老妈的生日。司徒硕立刻去翻看手机，确定今天就是28日。
天哪！自己居然忘了老妈的生日，还在心里责怪她。
想想老妈整日为了母子两人的生计劳碌奔波，自己却耍小孩子脾气，司徒硕不由得一阵内疚。
“嗡……”还握在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一下。
司徒硕低头去看，是夏磊发来的一条信息：“终于回来啦！”
“这么快？”司徒硕丢了抹布窝进沙发里回。
“你是嫌我回来的早？”
“没有没有，”司徒硕突然就很想夏磊，要是有那个人在身边心情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差，可是又往日历上瞥了一眼，想说的话咽下去，只问，“你知道j-i汤怎么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