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体失效 作者:舍木氓生【完结】(20)

2019-06-21  作者|标签:舍木氓生 破镜重圆 虐恋 双向暗恋

  他被捡到的时候院长推测出生不过五个月,但孤儿院资金紧张,所以纪青蝉从小没喝过n_ai粉,都是靠着米糊一点一点长大,所以他比同龄的、甚至有些比他年纪还小的孩子都要瘦小。

  随着小蝉儿的渐渐成长,他的生活里只有孤儿院、秦阿姨、和一群刚来这里天天哭闹的小孩子。

  小蝉儿在孤儿院因为秦院长的偏爱和自己的老资历,很快成为了大哥,听他话的他罩着,不听他话的他会给他们教训。

  他发现很多孩子会陆陆续续被领养,他问过秦妈妈为什么,他觉得孤儿院挺好的,直到他看到一个动画片叫做大耳朵图图。

  小蝉儿觉得特别新鲜,一个小朋友居然有两个大人陪着,有时候还会有爷爷n_ain_ai,他不理解这样的世界,但每次到看动画片的时间都看得聚j.īng_会神,他觉得图图好幸福。

  小蝉儿在孤儿院有个好朋友叫葛南秧,秧秧和蝉儿不一样,他是被妈妈丢在商场里,那时候都三岁了,会讲话记得名字,所以他来孤儿院的时候有自己的名字,小名秧秧,大名葛南秧。

  葛南秧比蝉儿小一岁,但比他高一点,不过胆子很小,每次吃东西都要蝉儿帮他抢。

  小蝉儿愿意和葛南秧玩是因为葛南秧经常和他说他爸爸妈妈的故事。

  葛南秧说自己家住在一个小区里,在五层楼。

  葛南秧说自己上过一个n_ain_ai办的托儿所,妈妈早上八点送他去,晚上八点接他回家。

  葛南秧说他养过一只小狗叫虾米,n_ai牛色的。

  葛南秧说他见过两次自己的外婆,外婆老给他糖吃,吃得他牙疼。

  葛南秧说……

  久而久之,葛南秧也发现了讨好小蝉儿的方法,就是把家里以前的事告诉他,蝉儿对这些很感兴趣。

  可是在葛南秧五岁那年,他被一个大哥哥领养了,那个大哥哥长得很好看,是有一次秧秧做噩梦之后,偷偷跑出去找妈妈,捡到秧秧的人。

  那个大哥哥其实不想领养秧秧的,但小蝉儿看得出来秧秧很喜欢他,他也陪秧秧玩,对他很好,所以纪青蝉小大人似的“要求”大哥哥收养秧秧,把秧秧说得特别可怜。

  后来葛南秧跟着大哥哥去了北京,经常打电话给小蝉儿,说他现在的生活,蝉儿在电话里都能听出来现在葛南秧特别特别幸福。

  秦院长其实是不想小蝉儿被领养的,因为是自己看着长大,蝉儿要走她不怎么舍得。可她渐渐发现,蝉儿看到其他孩子被领养的时候,眼睛里的羡慕已经藏不住了,他经常问秦院长:

  “秦妈妈,为什么蝉儿长得乖乖的、也不生病,却没有大人要领养蝉儿呢?”

  从那以后,秦院长虽然舍不得,但不停在帮小蝉儿看领养信息,直到有一家家庭条件非常好,社会地位也不错的人家说希望领养一个小男孩儿。

  那家男主人是个医生,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市立三甲医院的外科一把手,女主人是个幼儿园园长,他们家还有一个小女孩,比小蝉儿大了一岁。

  秦院长考察他们考察得很仔细,甚至亲自见了那家人,觉得各方面都没问题之后,才同意小蝉儿被他们领养。

  因为那阵子这位男主人做成功了一项非常艰难的手术,手术对象是位社会知名人士,所以关注度很高。

  他们一家领养小蝉儿的时候来了许多媒体,秦院长也买了报道这件事的报纸看,都说他医者仁心,再世华佗。

  可对于这件事,秦院长心里一直觉得怪怪的。

  幸好,小蝉儿去了那家人家确实非常幸福,每周和她通电话都是开开心心,话语中洋溢着正常人家小孩的那种幸福,有时候他也回孤儿院,整个人被那家人养得白白嫩嫩,特别可爱。

  直到三年后,纪青蝉十岁的时候。

  那家男主人在手术台上失败了,病人直接死在了手术室里,这是他从业以来唯一的一次失误。

  那家人背景很厉害,那阵子这家男主人几乎没办法出门,甚至差点被医院开除。三个月后,这件事本应该慢慢平息,男主人和女主人都开始正常工作。

  那是一个下午,小蝉儿已经有了姓和名字,他叫纪青蝉了,他还有一个姐姐,叫做纪书晴。

  爸爸妈妈出去工作了,保姆阿姨出去买晚餐的菜,他和姐姐在客厅玩积木,然后就听到门被砰砰砰敲响,两个孩子吓坏了,去问是谁,外面的人不说话,似乎还不只一个人,纪书晴打电话给爸爸妈妈,两位家长几乎立刻反应过来,又是那位死去病人的家属。

  他们立刻报警,自己也全速往家里赶。让两个孩子躲到主卧的厕所里,那样和外面还隔着两道门,能拖延一点时间。

  纪青蝉蹲在纪书晴身边,纪书晴吓得已经在哭了,纪青蝉握住姐姐的手,在她耳边说姐姐不要怕,我保护你。

  纪书晴手里攥着备用手机,他们躲了一会儿,听不到外面有声音了,这时候妈妈打电话过来,让他们不要害怕,警察很快就到。

  她又问,主卧的门反锁了吗?

  纪书晴和纪青蝉相视一愣,他们害怕的赶紧跑进了洗手间,好像忘了锁主卧房间的门。

  那边的吕乃捷顿了两秒,声音突然沉了下来,道:

  “蝉儿,你跑出去把主卧的门锁上,你跑得比姐姐快一点。”

  纪青蝉听着有两秒钟没反应过来,但他还是答应了吕乃捷,因为他是男子汉,要保护姐姐。

  他们把洗手间的门打开,纪青蝉细细的两条腿都在发抖,他屏着呼吸朝主卧的门走,纪书晴把洗手间打开一个小缝,留给纪青蝉跑进来。

  可就在纪青蝉刚走到主卧门前的瞬间,那扇门被重重的打开,纪青蝉反s_h_è x_ing就往里跑,纪书晴睁大眼睛透过那条缝看到有一个又黑又高,看起来很凶很恐怖的人,打开门进来了。

  她发着抖带着哭腔和电话那头的吕乃捷道:

  “妈妈,那个人进来了!进来了!他要抓住蝉儿了!呜呜呜!”

  吕乃捷毫不犹豫地在那边厉喝:

  “把洗手间门关上!反锁!”

  “可是弟弟还没有进来啊呜呜呜呜!”

  “别管他!锁门!快点!”

  吕乃捷几乎在那边尖叫了,纪书晴头脑已经失去了判断能力,她冲过去关上洗手间门的瞬间,纪青蝉还差一步就跑过来了,她顺着最后一点门缝,看到纪青蝉被那个人攥住后领一把提起,两条腿在空中乱踢,她听到弟弟尖叫着哭喊着,看到那个人手上抓着一把刀,反锁之后,纪书晴靠在门上灵魂出窍般发抖,她听到纪青蝉哭喊的声音变了味,像是垂死前的呜咽。

  其实警察来得很快,那人抓住纪青蝉之后不到一分钟警察就到了,可是那时候纪青蝉已经被砍了两刀,胸前一刀后背一刀,纪书晴安全出来的时候,只见到主卧满地的血,弟弟紧闭着双眼,被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抬上担架。

  纪青蝉的嗓子有点干,他侧过头看陆深的侧脸,发觉陆深眼里居然含着眼泪,纪青蝉伸出冰凉的手碰了碰陆深的下睫毛,陆深迟缓地转过眼看他,纪青蝉浅淡的眸子盯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有水吗?讲得有点口渴。”

  陆深无法从刚刚听到的故事里回神,他专注深邃地盯着纪青蝉,看他平静无波的目光、微微发干的淡色嘴唇、尖尖小小的下巴。

  陆深的心跳依然飞快,他没办法平静,他觉得就这样抱着纪青蝉不够,完全不够。

  他想要给纪青蝉更多,纪青蝉想要什么,他就给他什么。

  纪青蝉看陆深沉默地出门倒水,平静的神色里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他慌措地眨了两下眼睛,把回忆勾起的害怕和惊恐慢慢往下压,张开嘴将呼吸调整平稳,再抬头看倒水进来眼睛依旧红着的陆深。

第23章

  陆深从进来之后目光就没有离开过纪青蝉,他把杯子递给纪青蝉,看他仰着头喝水、看他嘴唇上沾了水珠,透了点粉出来、看他抬起头把剩了一小半水的杯子递出来,陆深接过杯子,把剩下的水喝了。

  陆深从刚刚开始眉头就没有舒展过,他从小生活地太美满,十七年来都是长辈宠着长大,虽然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人生活地不太幸福,但他从未想象过那种不幸福是怎样的。

  他也从未想过,自己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夏天里一见钟情的、有着浅褐色眸子的少年,背后的故事已经超出了他对苦难的认知。

  他无法和纪青蝉对他,他觉得自己无论说什么,对于纪青蝉来说都像一张纸一样薄,没有丝毫用处。

  纪青蝉抬眼看着陆深一脸的凝重和深沉,拧了拧眉,把接下来发生的耸人听闻的故事咽了下去,理智地选择没有说出来,他担心陆深要是知道了之后的事,会更不正常。

  陆深尚未洗澡,他呆在纪青蝉的房间不愿意出去,坐在沙发上盯着纪青蝉,纪青蝉说困了,陆深让他睡,不要管自己。

  陆深给纪青蝉准备了蒸汽眼罩,关了灯,借着窗帘缝里透进来的一点月光看床上躺着的人,他太瘦了,瘦的被偌大的被子一盖,几乎就看不见了。

  一小时后,房间里突然有人说话:

  “你还不回去睡吗?”

  纪青蝉清亮的声音响起,陆深眨了两下眼睛,声音沉沉的,在安静的夜里更显低磁,透着温润:

  “嗯,不困。”

  纪青蝉顿了顿:

  “你上来跟我睡吧,坐一晚上开玩笑呢。”

  陆深想说自己没开玩笑,他就想坐着看着纪青蝉,把他放在自己眼里,看着他安全的、健康的、满足的样子,自己心里那块缺口就会填补上一点,他实在是太难受了,难受得心脏像是硬生生被抠掉了一块。

  陆深没有过多的犹豫,纪青蝉睡的床很大,足够两个男孩子躺,纪青蝉感觉到自己一侧的床垫塌陷,接着是掀开被子的声音,下一秒手便触碰到了因为一直坐在外面,温度明显有些凉意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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