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演技 作者:逆光青灰(上)【完结】(19)

2019-06-21  作者|标签:逆光青灰

  青年微微弯了膝盖,转眼,张容辉的衣领被不由分说地提起。那只手丝毫不松,一转身,领子顺时针揪了九十度,褶皱的□□让他差点吐了舌头翻了白眼,挣扎着去松领口,人却已经被歪扭着拖出几米,沿路的血迹,斑斑点点,形成一道弯线。

  青年像拖个麻袋似的,迈着长腿,把人往门口一搁,终于松开了手指,推开虚掩的大门,随后十指好整以暇地直c-h-ā进裤袋,低头审视这只正一遍遍顺着气脸红耳粗的人型麻袋,那目光明明不逼迫,张容辉还是觉得自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那目光明明很优雅,却像一层层直至剥光了他的底裤,让他无地自容。

  像是终于鉴定完毕,青年的眼神有些看隔夜馊掉垃圾的遗憾。穿着拖鞋的一只脚晃d_àng着抬起,上挑地触到正艰难想爬起来的人的胯裆,揉了揉,摆正足球似的,退了几步,以世界杯决赛禁区内罚点球非进不可的决绝,重重一踢,力道比之罗婷生r.ì那天越辰对他没得逞的那一脚,有过之而无不及,咻的,把人圆润地踢出了大门。

  嗤鼻的冷哼是对男x_ing最大的羞辱。“有点小啊,压什么男人,□□自己吧。”

  这一脚,简直就是一脚飞起洞穿球门,让球网颤抖不绝的霸气,人形足球翻滚几圈啪的磕到外头走廊的墙角,喉咙被领子卡得像火烧还不算,腹部更是疼痛难忍,命根子跟断了一样,捂着倒地上怎么都起不来,痛昏过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像电影里小混混被揍了扬言要报仇一样的台词,类似报上名来,你给我等着。

  “你……你是谁?”

  青年砰的关上门,丢下的声音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回响在安静的走廊,整整好几秒。

  “我是这个家的主人。”

第17章 第十七章 剧烈运动?!

  顾泽言回到客厅,那个小子还是愣愣地坐在地上,腿蜷缩起来,要不是长长的睫毛偶尔扇动一下,他几乎以为那是个流血后石化的白脸雕塑。

  碎瓷片在越辰的手里捏得太紧,手指被割出一道伤痕,他像是没知觉似的,越捏越紧,浅浅的伤口愈发深刻,几乎切进了半个指腹的宽度。

  人在超负荷的情况下,会拉成最紧绷的弦,一旦放松下来,就是最脆弱的时候,一碰就碎。越辰知道他现在不能放松,应该绷得更牢固,这个人,平时他就没有底气面对,何况是现在的自己,千疮百孔。

  可是好累,真的好累,或许刚才他就该捅下去,和那畜生同归于尽,这样,就不用和这个人面对面,品尝着比死亡更难堪的覆灭。

  我这么抗争,就是为了不让人把我的尊严踩在脚底,我可以用生命捍卫的尊严,却抵不住你不经意的撞见。

  顾泽言,你真的是我克星。

  回来的人在他面前蹲下,温暖的手指,碰到的手指是冰冷的,比碎片更低的温度,还沾了些水,冷上加冷的潮s-hi,像深海的墨蓝水藻。

  手指和碎片丝毫不能分离,仿佛雕塑石化前就把那块东西给浇筑了进去,硬要分开恐怕也会把手指掰断,顾泽言挖了一会儿,怎么都拿不出那块碎片。他抽回了手,直视这小子的戒备的眼睛。“我没那么猥琐,我不欺负老弱病残。”

  “……”这种示好的安慰真的会让紧绷的弦有一丝松动,又弱又残的雕塑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怕他再找上你?”

  “我没害怕。”雕塑呆呆的,终于开口了,语气也像姿势一样僵硬无比。

  “没害怕?”顾泽言一只手挑起雕塑的下巴,细微地左右转动,细细端详。“瞳孔放大。”

  手往上移,食指和大拇指分别固定住两瓣嘴唇的上下位置,轻轻一开,雕塑乖乖地露出里面的牙齿,两根指撑得更开,成功瞄到了露出半截的舌尖。“口干舌燥。”

  手掌离开脸颊,捏成拳状,除大拇指的另外四指的下半关节,轻轻贴上胸腔,像是打球时和队友拳对拳的鼓励。“心跳过快。”

  静听了一会儿,顾泽言在对方更加迷茫的目光中悻悻地放下手。“好吧,都没有。”

  “那怎么不能回神呢?”回应他的是依然空洞洞的表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低智商傻样,让顾泽言有些头疼,只能使出杀手锏。

  身体蹲的有点累了一般,自然地把一只膝盖贴到地上,另一只依然保持蹲着的曲起,这样看起来,他就像半跪在越辰面前,身体有些前倾,手指c-h-ā进雕塑唯一没有石化结块的深黑短发,按着后脑勺,自然而轻柔地往前一揽,两张年轻的脸孔,瞬间贴拢。

  鼻尖已经轻轻的抵住,再微微错开,像两个一只底角有些重合的等腰三角形。只要再近半寸,四瓣嘴唇就会贴上。

  只要再半寸。

  顾泽言却气定神闲地保持了这极其微小的距离。仅靠牙齿开闭出声,嘴唇微张,几乎看不出来的翕动,诱哄的低声,轻佻而温柔,是几近情人间亲密的呓语。

  “石美人,可以融化了吗?”

  如果这是爱情片最高潮的表白镜头,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男主角。地板残点的血迹是黄昏光线下艳丽绽开的花朵,花朵簇拥之中,是微光起伏的柔软,是末r.ì时刻,两个人劫后重生的相爱。

  鼻息之间,j_iao换呼吸,越辰下巴凝固的血呈现早已冰冷的暗红,气味是若有似无的微腥。白皙中的点红,如同深埋雪中露出一角的樱桃,顾泽言心神微微一晃,下一秒便定了定神,眼神更加温柔,睁着的凤眼微眯,专注地等待着越辰的反应。

  合格的演员,怎么能把自己饶进去。

  俊逸的眉眼,沉沉的暧昧,近在咫尺。越辰的手和脚还是没知觉,心脏却由沉缓的起伏,一瞬间变成剧烈的跳动,是平峦朝天堑九十度弯折的过度,砰,砰,砰,几乎要跳出胸腔。

  震天撼地,如鼓如擂,重现高中某天在篮球场上,达到过的最快频率。

  那时掌声雷鸣,那时鲜花齐放,那时,队伍赢得了总决赛冠军,他抹去脸上的汗,千百张兴高采烈的脸,他就看见了那张白净小巧的脸庞,朝他甜甜一笑。然后他眼中的世界,闪闪发光。

  即使是早早夭折的初恋,当初的第一眼,也是真实存在的,心动的瞬间。

  可是!这人不可能是第二个啊——

  无神的眼终于有了反应,不是意料之中的羞恼,而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顾泽言有些意外地蹙眉,是不是起了反作用,虽然这小子是动了,却把手中的碎片握的更紧。

  “你要做手残吗?”有些被打败地放开c-h-ā入柔软短发的手,拉住那只继续深入自残的手掌。他算发现了,每次在这小子面前演戏,下场都不太正常,第一次直接把他当变态,第二次两人打起来,这一次雕像不是融化,而是直接裂了。

  “我动不了……”迷茫的神情成了破碎的崩坏,裂开的雕像,分裂出的两半继续不能动。

  顾泽言脸色一变。“你是不是没知觉了?”

  “……”

  干燥的大手覆上雕像的手掌,揉搓着手背,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刚愈合的冻疮伤口,捏着指尖,来回细细重复按着,直到把温度渡成两人相等,雕像才回暖,一半身体有了知觉。

  顾泽言的脸色更不好了。“你的脚呢?”

  雕像后知后觉地盯着右脚,眨眨眼,好像也没什么感觉,像断了一样。

  随后是一阵天旋地转,顾泽言把越辰整个人抗在肩上。手饶过固定住他的腰,防止滑下去,就像那种大包甩在肩膀,但很好地避免了碰到他的伤脚,拿了钥匙,直接出门。

  越辰倒挂在顾泽言身上,一出门,就以一个刁钻的角度,看到瘫在墙角一动不动的张容辉,闭着眼,脸上血迹干涸,尸体一般僵硬的姿势。

  “他死了么?”

  “差不多。”

  越辰眯着眼睛,细细打量一番,还真的没有伤口,顾泽言真的杀人不见血,这时候心里一惊,那要是追究起来他岂不是首当其冲的杀人犯?不死心地想再看几眼,人已经被扛着进了电梯,失去了机会。

  “才几小时,就回来?”负责越辰脚伤的医生检查完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j.īng_光反s_h_è ,对面前这个不听话的年轻病号很不满意。

  越辰低着头乖乖挨训,心里默念,张容辉我□□祖宗。

  “拆绷带时间再延长一周。年轻人就这么忍不住吗?不想残废,接下来这段时间别做剧烈运动。”医生盯着越辰那咬破的嘴角,一脸恨铁不成钢。

  “嗯?”坐着轮椅费力地推出门口,系花今天呆萌次数再加一。

  身边噗嗤一声轻笑,越辰意外地回过头,是那天在医院C_ào坪见到的调色盘,才几天,高调的彩虹头染成了亮丽的酒红色。换下了一身宽松的病服,亮绿色的马甲,窄瘦的裁剪,多处缀满了闪光的碎钻,潮得直接能上米兰服装周走秀的那种,和素洁的医院环境格格不入。

  “是你!”捏紧拳头,就打算这么从轮椅上站起来冲过去,对方却是亮穿他意图的会意一笑,比他更快地弯下身子,手臂搁在轮椅两侧,由上而下,把人固定在轮椅上,这人靠得太近,越辰的拳头反而没出力的角度,只能狠狠地瞪瞪瞪。

  顾泽言买瓶水回来,看到的就是一个不能再眼熟的人撑着越辰的轮椅,弯下腰,几缕张扬的红发垂络在光洁的额头,嘴唇翕动,贴着对方耳畔说了一句话后,放开手站直了腰背,嘴唇有些痞气地勾起。

  对自己不是怒目就是茫然的小子,惊愕地微睁眼,然后脸泛起一阵可疑的青白,青白中带着欲说还休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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