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野想了想，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骂咧了一声拐回教室。
几节课过去，该到手的试卷也都到手了，拖累清野成绩的主要是语文与数学两科。他将语文试卷一翻，果不其然，藤条又将他的作文扣了30分！可能是觉得清野成长的环境跟别人不一样所以思想也不一样，总之——藤条从来就没给过他的作文40分以上！为此他不是没找藤条理论过，而藤条直接将他扣在办公室里从放学念叨到天黑，意思无非就是说他的三观不健康，思想不端正！清野气恼地将语文试卷揉成一团丢进了桌斗里。拿起另外一张试卷，他从来没在自己的数学试卷上看见这么多的XX，109分，这跟不及格有什么区别！清野沮丧地将脑袋砸到试卷里，无意识间发出了“嗷”的一声。
百里湛被这一声吸引去了视线。只瞥了一眼，嘴角却不经意地扬了扬，清野埋在一堆乱糟糟的试卷里的模样，莫名有些好笑。
等清野敏感地侧过头时，百里湛已经收回了视线。清野就趴着的姿势，依旧毫无遮拦地盯着他的侧脸，同时在心里默默起誓，下次期末考他一定要考到第二名，跟他老婆之间相差8个人，这怎么能忍。嗯，就考第二名，排在老婆后面，输给老婆，不丢脸。清野兀自笑了一声。
等清野放学回家时，难得在白天里看见了自家老爸的身影，他正蹲在客厅里修饮水机。
“这么早？”清野随意打了个招呼。
“今天没什么事。”老爸专心致志地在一堆工具刀面前看来看去，似乎在研究到底该用哪个。
清野也不打算理会他，正要往自个房间走去，突然间又停下脚步，他回过头，看向老爸，用一副郑重其事的语气：“我英语考试得了满分。”
老爸终于选到一把称手的，开始拧螺丝，不为所动地回：“哦，晚上给你加个荷包蛋。”
“就这样？”清野挑眉。
“那你想怎样？”老爸终于停下手里的活，赏脸地抬头瞅了他一眼，仰起的脖颈下露出一条细长的伤疤，深深地蔓延到耳际处。
清野眼珠一转，“给我买个天文望远镜，星特朗的。”
“多少？”
“也就几万。”
“滚。”
见老爸又顾自低头拧螺丝，清野嘟囔了几句“小气”然后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清野从背包里抽出三张数学试卷，他打算今天做完它，明天找数学老师批一批。结果只做了一张，就到了晚饭时间，晚饭一过，胖子他们就来了。
胖子跟木木一进他家的大门，就见他家老爸穿着人字拖正在C_ào坪上刨土，他老爸也不知发什么神经，突然说要在C_ào坪上建个池塘。
胖子立即满脸恭敬与激动的迎上去，“叔，你在忙什么呢？”
“刨土，建个池塘。”清野老爸的嘴里叼着根烟，随着他讲话一抖一抖地往地上掉落烟灰。
胖子立马lū 起袖子，自告奋勇：“叔，我来帮你！”
“我、我也帮！”木木紧张得支支吾吾。
清野老爸一瞧这两小伙这么热情，何乐不为，干脆将铲子递给胖子，自己则蹲在一旁边抽烟边指挥，“往那边一点，铲深点，那个瘦个子你去把那袋水泥和了。”
清野洗完澡下楼，看到的就是胖子跟木木两人如园丁般辛勤劳作的身影。看得他不忍直视地直摇头，打电话让李牧过来，三人才往北罗区出发。
虽然清野着力避免饮酒也想尽方法想早点脱身，然他这样的人晃到哪都是焦点，多亏李牧与胖子一直帮挡才不至于被灌得死醉，但再回到家也已经近1点钟了。
清野将牛仔外套脱下随意地扔在地上，打了个酒隔。只想往大床上扑去，桌台灯下的两张空白试卷却突然像散发着诡异光芒似的盯着他，清野也回视它，挣扎了半响，还是用尽最后一丝意志力朝它走了过去。
刚解了两题，眼前的视线就开始变得迷离，那些黑色的数字开始重叠、涣散、消失成一片白茫茫。清野打了个盹，随即立马摇了摇头并伸手敲了敲，想将脑海中的眩晕感甩去，重新集中起j.īng_神做试卷。
解完第三道题，视线又开始游移，那些白卷上的数字与符号好像都飞了起来，变成无数只小蚊子在清野的眼前乱飞，飞着飞着，清野的脑袋重重地砸到了桌面上。
“嘶.......”清野揉了揉额头，愤怒地一甩笔，噔噔跑下楼，到冰箱里抓了一小把朝天椒又噔噔地跑了上来。
清野在灯光下注视了那红得娇艳欲滴的小辣椒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下去，刺辣的感觉瞬间在口腔里炸开，舌头像一条被电打的鱼般颤抖起来，额头渗出密密的汗珠，真...够劲，那些混沌的感觉瞬间被辣得无影无踪。“向鲁迅先生致敬！”清野在内心呐喊了一声，然后奋战到了凌晨三点。
第二天完美地睡过了第一节课。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看文的小天使，明晚10点见
第8章 靠近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当清野顶着一头来不及梳理的鸟窝头冲进教室时，数学老师早已离他远去。他不甘心，于是在全班同学诧异的眼神中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穿过两栋楼奔到教师办公室，得到的消息却是——数学老师已经骑着小电驴回家了。
清野将三张卷子扔到课桌上，坐在位置上大口地喘气，来不及吃早餐的肚子此刻又抗议起来，清野内心顿时升腾起一股烦躁，他“嘭”地一拳砸到桌面上，顿时吸引来十几道关心的注视。
“清野怎么了？”
“清野没事吧？”
都是一群他的小迷妹，他没心情时根本懒得理，却恍惚察觉其中貌似有一道视线来自他的右侧，待他敏锐地转过头时，百里湛已经收回了视线，但还是被他眼尖地捕捉到了。
清野的嘴角随即翘了起来，神情也变了，像万里乌云在一秒钟之内放晴，他伸手捋了捋因刚奔跑翘起来的头发，然后挪动椅子朝百里湛靠近。
“湛，”清野的语气软软的，“你还有早餐吗？我好饿。”
百里湛用眼角看了他一眼，“没有。”
然几乎是在他回答的同时，清野已经兀自将手伸进了他桌斗间的背包里。百里湛迅速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但掌心刚接触到对方手腕温热的肌肤，他就觉得这行为太过亲昵，于是立即松开。清野顺势从他的背包里掏出了一袋牛n_ai。
“谢啦。”清野说着，脸上完全是一副得逞的笑意。他将那袋鲜牛n_ai拧开，三两下就喝光了，他实在又渴又饿，一不小心喝得太急，几滴牛n_ai就落在了桌面的试卷上。
“啧。”清野不满地拿起试卷抖了抖，随即又顿住，脑袋灵光一闪，再次激动地朝百里湛靠近。
“湛，帮我批下这几张数学试卷好不好？”
百里湛不答，清野径自将三张试卷盖在了他正在写的作业上，“帮我批下，行吗？数学老师已经走了，我昨晚还特意写到三点，你看黑眼圈都出来了。”清野的语气诚恳得不行，还伸手指了指眼眶下并不存在的黑眼圈。
百里湛看了他一眼，也许是因为他那讨好的语气，也许是因为他那诚恳的表情，也许是因为他那难得不顾形象的头发，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清野开心得不行。
然只过了一节课，他的开心就像易脆的泡沫，“砰”地碎掉了。显然昨晚的鲁迅牌小辣椒虽提高了他的j.īng_神，却没有提高他的智力。他接过百里湛帮他批好的试卷，上面又是一堆数不清的XX。
“怎么可能.....这道题怎么错了？”他不敢置信地问出来。
百里湛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也反s_h_è x_ing地跟他讲解了起来。
清野一开始是蹙着眉头听着，眼神不经意间扫过百里湛的眉眼，细长的眼睫低垂着，他正神情专注地在给自己讲题，清野一时间心动得不行，不知道自己的嘴角是不是又在情不自禁地翘起了。
待百里湛讲完了这一题，清野点了点头，动作十分自然地将笔杆指向下一道题，“那这一道呢？”
百里湛果然又继续讲了下去，清野内心的海浪微微掀起。
接下来的课间清野都找百里湛帮他讲题，百里湛终于察觉有些不对，但清野依旧语气诚恳，除了问试卷上的问题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小动作，百里湛只好在半疑虑间继续帮他讲解。
然刚来的总会来，果然一到放学时间，清野就拽住他的手腕，以答谢为名硬要拉他到校外吃饭。百里湛很想甩开那只手，但教室里此时还有很多人，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招惹纷争引来注视，于是半挣扎间就被清野拖出了教室。
“够了，放开。”被拽到走廊处的百里湛终于不满出声。
清野这回倒是听话，立即松开两手一摊，“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百里湛无视他那无辜的表情，心想，你都纠缠我两年了说这句话我会信？他迈腿往左边走，清野立即一挡。他往右，清野又是一挡。
“让开。”
“除非你答应让我请你吃饭。”清野脸上软软的诚恳不见了，原形毕露的又是一脸坏笑。
百里湛扫了眼走廊上两三经过的同学，下一秒发现清野又扑上来要拽他的手，他即刻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走。”
“好啊。”清野的眼睛亮亮的，又泄露出得逞的笑意。
百里湛觉得自己的忍耐又快到顶了，要是这里没人，他绝对会像之前那样再收拾这个臭小子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