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的小狼狗说他分手了 作者:七夕是大头喵【完结】(42)

2019-06-21  作者|标签:七夕是大头喵 情有独钟 种田文 都市情缘

  李艳如实道:“经历过这些还没垮,还能当医生,肯定是很优秀的人。”

  除了多优秀,又该得有多坚韧呢?

  李艳既想不出来,也给冉斯找不出来。

  #

  不同于冉斯的灯火辉煌,向长宁身边安静寂寥。

  在下雨天雨水击打伞面,滴答滴答的声音,随着路走得越偏,声音越是入耳清晰。

  这条路在年少时走了千百遍是不会错的。

  向长宁好久不来。一路走,曾经走过这条路的委屈和酸楚记忆一点一点冒头。

  那些不受控制的记忆在脑中呼啸盘旋,像是一场暴风雪摧枯拉朽,让向长宁的胸膛起伏,心悸不能平息。

  好像十年的光y-in在他身上倒行,他又变成了那个新丧失怙的少年,腰每天都不舒服得厉害,忍受着周围不认识人同情的目光。

  别人都夸他坚韧坚强。

  只有他知道内里是崩溃了多少次,又被自己强行拼凑着起来多少次。

  绕过紧闭的大门,转到侧面的小门,向长宁轻轻推了推,还是没有锁。

  向长宁穿行过侧门,一路沿着巷道穿行,一个转弯,骤然空间开阔。

  月辉朦胧洒在这一方天地浩大。

  水滴敲打伞面的声音消失,雨停了。

  向长宁收伞,视线随着伞面的收拢骤然开阔。

  更能看清楚,面前一排一排的。

  参差高低,都是墓碑。

  这里是傍晚他来的陵园。

  安放着他父母的骨灰盒。

  只有千丰县的人知道,侧门是不锁的,外地人晚上进不来,本地人却可以。

  向长宁脚步像是拖行般沉重,深一脚浅一脚走到两座灰色石碑前,停步。

  向长宁人像是定格住一样站住。

  好半天,动作不流畅抖了抖伞上的雨滴。

  空地中唯一的声音沙哑异常:“第十年了,今年的我回来看你们了。

  “爸”

  “妈”

  #

  姚真路上问了不少人,手机地图对于小地方的定位不准确,勉强分辨循着路一条大道找过去,姚真不怕鬼片,也不怕清净的地方。

  向长宁在冉斯的打趣诱导下只附和过一句,但是他就是当时记下了。

  电话没人接,扔在宾馆的,冉斯也没有给姚真任何回复。

  想必打冉斯电话也不会给他说任何的事。

  姚真就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他去了那里。

  没有什么能让生气、身体又不舒服的向长宁往外跑了。

  除非,是他回来这里的原因。

  路上雨已经停了,风倒是越来越大。

  姚真转了一圈找到侧面转进去。

  甫一转出巷道,只见天地浩大月轮如张弓,高低一排排的墓碑入眼,是震撼的。

  震撼的同时,又生出两分敬畏。

  姚真没走几步,和安然伫立的向长宁撞了个对面。

  向长宁安静到近乎和背景融为一体。

  从姚真出现向长宁就看着他,看着姚真小心翼翼进入这片陵区,小心翼翼选择路线往里走,再猝不及防抬头,和他撞个对脸。

  青年的眼神清澈,纵然灯光黯淡,只剩一层朦胧的月辉和远处灯光当作照明,向长宁也能幻想出那双笑眼中的小星星。

  “二哥?”姚真轻声道。

  好半晌,向长宁点头:“是我。”

  向长宁:“你怎么来了?”

  “清明节今晚要大面积降温,走前没提醒你,就想找你。”

  “然后呢?”

  “然后,给你送一件衣服。”

  向长宁听后面无表情将姚真看着,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说话。

  被向长宁这样看着,姚真有些微紧张。

  而向长宁似乎是有点愣,须臾迟钝点头:“那拿来吧,我穿。”

  “嗯”

  是带拉链的厚外套,向长宁穿的时候感觉不对:“这不是我的衣服。”

  姚真将伞放地上,伸手帮他对准拉链扣,咔哒,c-h-ā销塞进去。

  姚真顺手将拉链往上拉,一边说:“是我的衣服。”

  拉链拉到锁骨下,随着姚真目光上抬,两个人自然而然距离极近四目相对。

  姚真能看清楚向长宁平静的淡然。

  向长宁能看到他不自然的快速眨眼。

  向长宁伸手,五指握住姚真仍捏住拉链那手的手腕。

  肌肤相贴,两个人的体温天差地别。

  向长宁声音本就沙哑,此刻听不出差异:“怎么不拿我的衣服?”

  姚真呼吸紧了紧,将向长宁深深看着,一字一句:“我不知道你有哪些衣服,我比你高点,我能穿的你肯定,”莫名带了几分颤音,“能穿。”

  向长宁又不说话。

  对视中,姚真话落沉默,轻轻将唇抿起。

  而向长宁的手下,无意中按压住的手腕脉搏跃动激烈,向长宁一时分辨不清,他们两个,哪一个心跳更异常一点。

  足足有几分钟,向长宁不动,姚真也没挪开视线,似乎就要让向长宁看个透彻,从他的脸,从他的眼睛,看到他心里去,看到他……突兀跳动不安的心。

  向长宁缓慢放开手,姚真退了一步,两个人拉开过近的距离。

  向长宁迷惘困惑之际,

  从姚真小心翼翼的后退里又骤然通透。

  通透到……心绪翻滚不由睁圆双眼。

  半晌寂静。

  向长宁转身面对墓碑,神色复杂,骤然发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挺可怜的?”

  得到的回答温柔:“可以是心疼的情绪吗。”

  问句却没有疑问口吻。

  像是最细致的熨帖,将向长宁的苦痛辛酸霎时融尽。

  向长宁眉心深深蹙起,闭眼,放任心缓慢平叙道:

  “其实,我有过不想活的时候。”

  “有一段时间,我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活下去,撑着给谁看,哭不出来就是觉得空,觉得什么都没有意思,身上每一天也疼,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走路坡了,可我也不恐惧,我只是不知道,不知道每一天努力生存下去的意义在那里。

  “我经常来这里,埋怨他们。

  “埋怨他们没一起带走我。

  “埋怨不忿任丽的偏心。

  “我做过准备自杀,一了百了算了。

  “但是我死之前打了个电话,我还想听听喜欢的声音。

  “那个人并不知道我短期内经历过的事情,我们聊着死亡像是最遥远的事情,聊着不舍的情绪,聊着种种无奈。”

  “然后他告诉我,作家写过: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部分永存。死去人会活在我们的记忆中得以延续,等我们消亡,等这些记忆都零落无人谈及,死者才算彻底消失。

  “然后我就想通了,我活下去,就是我父母活过的痕迹

  “如果我也死了,他们就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

  “于是我又舍不得死了。”

  向长宁转头看向姚真,目光分外认真执着。

  “多年后,我读到一句诗,我觉得很贴切形容他。

  “是泰戈尔的。

  “‘让我设想,在群星之中,有一颗星是指导着我生命通过不可知的黑暗的。’”

  缓慢,但是镇定,姚真听到向长宁的声音说:

  “我想,他之于我就是这么一颗星星罢。”

第30章 我不信

  虽然安静, 但是姚真被向长宁的目光看得心头突突的跳。

  这句话他知道,是村上ch.un树写的。

  等等, 他知道?

  向长宁这叙述如果换做他说出来的话……

  分明, 就是他当年惯常说话的口吻吧。

  姚真双眼微睁。

  向长宁心绪波动, 声音发哑更厉害:“我经常想将这颗星星收在手中攥着,但往往又觉得, 不太合适。”

  好半晌, 姚真眼睫颤动,缓慢道:“为什么不合适?”

  向长宁转过头又看墓碑,夜色发凉, 他穿着厚外套风吹过, 没带走任何的温度。上面两张照片当年还是他选上去的, 就算现在看不清楚, 他也不会忘记他们的样子。

  “那你觉得——”向长宁闭上眼,“合适吗?”

  这话头便又抛给了姚真。

  姚真欲言又止,话压在嘴边不知道说哪一句。

  不由反复思考:向长宁说的,真的就是他吧?

  如果不是他, 会是冉斯吗?

  下午的场景虽然离得远看不特别清楚,姚真还是能知道大概发生了什么的。

  是亲上了……吗?

  一时之间, 安静的夜色中只有些微的虫声嘀咕。

  姚真嗫嚅:“你……”

  “咚——叮咚伶仃咚叮伶仃咚”

  手机屏幕在夜色中分外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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