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烈焰+番外 作者:巧克力香菇【完结】(43)

2019-06-21  作者|标签:巧克力香菇

  另外,为了生计,冷烈和索焰跟金敏似的也开始出去打工了。

  冷烈在一家音乐培训学校给小朋友们教吉他,他从小就跟着老爸学琴,特别了解小孩子学琴时面对的困难,居然还教出了点儿成就感。

  索焰托刘劲在附近的修车店找了份儿帮人拧螺丝的活儿。他还是没有回家,每次想起在酒店和老爸见过的那匆匆一面,他就心慌气短。现在要他回家去,面临的困难就不是从国外逃学回国这么简单了。他还谈恋爱了,交了一个男朋友,这事儿恐怕比休学更难以摆平。

  看上去一切归于平静安好。烈焰也有条不紊地排练、演出,在A城的各大livehouse里渐渐有了点儿名气。

  这一天,烈焰和往日一样去断齿那儿排练,大家都把手机调成静音。排练完,索焰一边儿趴在楼道的柜台前喝玉米粥,一边儿划开手机,这才发现有刘劲十六个未接。

  索焰心里隐隐不安,正准备给刘劲回个电话,老爸来电。

  他突然想起来,之前用这个手机号给老爸发过一通短信来着,便怯生生地接了。

  没想到,电话那头是姐姐索晴的声音。

  索晴的声音沙哑带着哭腔,一接通就吼叫:“索焰!你个王八羔子!你死哪儿去了!快回来!”

  索焰心想大事不妙,听索晴这动静估计是家里出了大事,连忙问:“老爸破产了?你被男人抛弃了?老爸老妈离婚了?”

  索晴哭哭啼啼,电话被准姐夫接了过去,他显得更冷静一些,对索焰说:“在人民医院,心脑血管科,快来吧,老爸突发脑梗。”

  索焰一个哆嗦,丢下贝斯就往外跑。

  冷烈望着索焰的背影,脑袋里还嗡嗡嗡地想着索焰刚才打电话时说的那些话,连忙追了出去。

  “怎么了?去哪儿?”冷烈追上索焰,扶着他的肩头。

  索焰瘦高的身影在冬夜里显得有些落寞,微微摇晃着身子打车,很小很小的声音说:“我爸病了,在医院。”

  冷烈一听,原本嗡嗡作响的耳朵响得更厉害了,两人一起站在马路边儿挥手打车。

  到了人民医院,准姐夫一个人守在走廊里,索晴和老妈则被医生叫去谈话。

  索焰跑过去问准姐夫老爸的情况,只听他说太突然了,还在昏迷。

  宛如晴天霹雳,索焰觉得整个人瞬间被抽空了。他心目中那个中气十足,训起人来毫不含糊的老爸,就这么倒下了?

  ICU监控里,老爸很平静的躺着,如果不看那些监测仪器,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索焰盯着看了很长时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爸会不会就这么没了?”索焰冰冷的声音冲准姐夫问。

  准姐夫抬手搓了搓脸,轻轻叹气:“状态不好,说不准。”

  “爸……”索焰转身轻轻抽着鼻涕。

  冷烈远远地站着,不知道该做什么,他很想上去安慰索焰,就像索焰平时安慰自己那样,可是又怕自己让对方厌烦。

  “这是?”过了好久,准姐夫才发现走廊边还站着一位。

  索焰招手把冷烈叫过来,想了一下,开始介绍:“这是……我……朋友。”

  因为这档突然状况,烈焰迫于无奈暂停了排练。

  索焰听说自从和老爸在酒店匆匆见了一面之后,老人家回去就x_ing情大变,总是自己和自己置气,大半夜地坐在客厅里喝闷酒。这下好了,把自己折腾成脑梗躺在了医院。

  不过话说回来,或许早早地回去和家里人把这事儿说明白,现在也不用整天在医院里看着索老板遭罪了。

  自从烈焰有了金敏之后,大伟就主动和乐队拉开了距离,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干预乐队的创作和演出。

  这一天,他实在手痒难耐,准备去断齿那儿找兄弟们玩儿会儿,却不料排练室里空无一人。

  大伟皱眉问断齿哥:“躲我?”

  断齿笑笑:“至于吗?你自己的哥们儿还信不过?”

  大伟笑着点头,问:“哪玩儿去了?”

  断齿无奈摇头:“好像是索焰的老爸病了,住院,这几位已经好几天没来排练了。”

  大伟默默点头,坐在柜台旁边的单人沙发里仰着脖子叹气。

  断齿看大伟落寞的神情琢磨了一会儿,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名片,走到大伟斜对面坐下,把名片递到大伟手里说:“听说这里缺个乐手,你最近闲的话,要不要过去试试?”

  大伟拿起名片,百无聊赖地翻看,目光掠过“王啸娱乐公司”顿了顿,问:“你认识?”

  断齿咧嘴,豁牙暴漏眉眼弯曲点了点头:“一朋友。去吧,找份像样的工作,别成天没事人似的瞎混了。我知道,想要戒那个玩意儿不容易,内心不充实点儿人就……”

  大伟拍了拍肥硕的肚腩,无奈的笑着,轻轻叹气:“断齿大哥以前在这个圈子里也混得不错吧?”

  “哎,”断齿保持笑容叹了口气,“嗯,玩儿过,小红过,也土豪过,更……走过和你一样的路。不过,现在什么都不稀罕,就想着能在这熬熬粥,帮孩子们拾掇拾掇乐器,在这走廊里听听动静,挺好。”

  大伟沉默片刻,好几次瞟过断齿斜倚在沙发里的身子,再一次拿出名片,把王啸娱乐的联系方式存进手机,起身对断齿说了声“谢谢”便走了。

  这一段时间,他很难过,自知毒瘾不深,配合社区的戒断治疗应该能顺利把毒戒掉。可是心里总揣着事儿,这让他很难受。

  没有工作,他没有了经济来源,老妈在疗养院里开销不低,老本已经不够撑了。

  还有,郭展鹏那儿,看上去风平浪静,可他明白,越是大难临头的时刻越是显得格外宁静。这也是他今儿格外想来看看几位的原因。只有看到哥几个都安安稳稳的,他心里头才踏实。

  大伟回家的路上一直叹着气,最终拨通了存在手机里的那个电话。

  索焰的老爸醒过来了,但是有了比较严重的后遗症,一侧身体几乎废掉,还损伤了语言功能。每天只能坐在轮椅里“嗯嗯啊啊”的发脾气。

  索焰辞了修车车的工作,每天就守在医院里,把脑袋扎到老爸的怀里让他骂让他打。不过这又有什么用呢,现在索老板已经有心无力了。

  这一日,冷烈下课,买了把鲜花去医院看索老板。

  病房里空无一人。索老板仰面朝天微闭双眼,手上的液体缓缓地流动。冷烈进屋,把花瓶里的旧花丢掉,接了清水换上新的,细小的动静把索老板给吵醒了。

  坦白讲,冷烈对索老板有点儿惧怕,尽管知道那人现在已经没有行动能力不会对自己造成人身伤害,但总觉得索焰不回家让他生气有一大半儿原因是自己,心理愧疚。

  他往旁边躲了躲呆呆地与索老板对视。

  索老板眨着双眼意思让冷烈近点儿。

  冷烈靠近一些,索老板继续眨眼。冷烈再靠近一些,只见索老板微微张开双唇,口中含糊不清地说着一个字:“嘘!”

  冷烈以为是自己刚才的动静吵到了他,便悄悄坐在一旁。没想到索老板一直不间断地说着:“嘘嘘嘘……”

  这声音连到一起,顿时有种让人尿急的感觉,冷烈不禁打了个寒颤,起身凑近,小心谨慎地问:“叔叔您是想小便吗?”

  索老板见自己的需求终于被人理解,连忙松了口气,眨着眼睛从喉咙里发出一个“嗯”。

  冷烈还从来没伺候过别人上厕所呢,这一个大活人,还是成年人又是长辈,该怎么弄?冷烈顿时急得满头生汗。

  只听索老板还能活动的那只手轻轻磕动床沿,冷烈顺着手指往床下看,终于看到一只白色尿壶。

  尿壶上贴着使用方法,冷烈快速扫了一眼,就把壶塞进被筒里帮索老板小解。尿壶放进被筒的时候,冷烈立刻感受到了一股臊气和温热,看来自己反应太慢,大叔已经尿裤子了。

  冷烈手扶着尿壶,让索老板把最后一点儿尿完,起身淡淡地说:“叔,我没扶稳撒出来一点儿,帮您换换裤子?”

  索老板虽然身体不能动,但脑子清醒着呢,他比谁都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想当初他叱咤江湖几十年,掌管着近万人的公司什么时候说话办事儿不是雷厉风行,哪受过这种屈辱,便无奈地闭紧了眼睛。

  “叔我就在被子里换,没事儿的。”冷烈又安慰了一遍便去衣橱里找换洗的内衣。

  片刻,冷烈回来,打了盆温热的水,帮索老板把裤子从被窝里扒下来,隔着被子摸索着擦了一遍,又换上干净的。这会儿他才摸到索老板身子下面还垫着尿垫呢,看来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冷烈默不作声地把这些收拾妥当,面上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恍惚间他想起了十来岁的时候,每次冷牧阳昏睡不醒,他也是这么打了热水拿着毛巾帮那人擦脸擦脚。

  “行行,我知道,嗯好谢谢……”门外,索焰边打着电话边推门进来,一看冷烈端着尿盆正要去倒,连忙关了手机去抢冷烈手里的尿盆,“爸!你怎么又尿!干嘛不等我回来。”

  “喂!”冷烈松了手,瞪了索焰一眼。

  索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做事不过脑子,倒了尿盆乖乖回来,把头塞给老爸:“对不起!对不起!”

  索老板喘口粗气,抬手揪了下索焰的头发,又把他推开,嘴里“呜哩哇啦”地乱说一阵。

  冷烈要走,索焰送他到楼梯口,看四下无人便从后面搂住了他的肩膀,嘴巴在冷烈耳边轻轻吹气:“对不起,最近忙,一直没顾得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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