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躲我+番外 作者:涉江_【完结】(28)

2019-06-21  作者|标签:涉江_

  江遇之微微脸红,声音突然加大了点儿,好似在掩盖什么差些脱口而出的心情一样:“不要转移话题啊,快卖萌!”

  方海粟为难地看着他:“真要卖啊?”

  江遇之点头:“卖啊,怎么不卖?现在就卖。”

  方海粟如实道:“不会怎么办?”

  江遇之想了两秒,道:“你随便眯个眼噘个嘴啥的,不就是了。”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例。

  方海粟白了他一眼,嘀咕一声:“什么恶趣味。”

  江遇之将空水瓶搁在脚边,掏出手机,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哈,这种时刻不拍下来怎么行。”

  方海粟正要抢他手机,江遇之动作极快,把手机藏到背后,另一只手抓住企图实施强盗行为的方海粟的手,道:“别闹,我们社会主义接班人,愿赌服输、言出必行、能屈能伸呀。”

  方海粟天人交战半晌,默默收回了手。

  江遇之把相机调到自拍模式,一手揽过他,道:“来来来,合照,你负责卖萌,我负责拍。”

  方海粟看了一阵镜头,心不甘情不愿地噘嘴,然后闭上了眼睛,不见为净。

  江遇之侧头看方海粟,眼里的笑意仿佛要跑出来跳跃翻滚一般。

  方海粟见许久没有动静,闭着眼催道:“好了没?”

  江遇之清醒,转过脑袋看镜头:“马上就好了,我刚在找角度,你快噘着。”

  头顶白云千里,身后绿水流长,周身皆是无限好的风光,而怀里正有一个合适的人,可双手奉上柔情满腔。多年前的这一切便组成了江遇之偏爱的短如闪屏却常起波澜的瞬间,在贴身处梦深时又温又热,叫人迷恋,不可忘怀。

  江遇之把钱包拿了回去,动作幅度不小,看着更像是抢。方海粟手中突然一空,心里好像也跟着缺了一块似的,他怔怔抬头。

  江遇之把照片取出来,歪头看了一会儿,直接对着闭眼那人嘟嘴亲了一口,然后将它放回原处,折好钱包,塞进裤兜。

  方海粟深深呼吸一口,压下翻涌的情绪,心知过了今晚,有些事可能再也问不出口,然而今晚如果问出口,酒后到底是胡言还是真言,他必定也分不清。这一刻,他突然嫌弃起自己的思前顾后来,当谨慎变成优柔寡断,最后一定两手空空。

  收好钱包之后,江遇之一直看着他,眼神似乎带着醉意懵懵懂懂,又分明认真柔软处处含情。

  “走了。”江遇之见他像被定了身似的,再次出口道。

  方海粟回神,抬脚跟他走。

  江遇之固执地回头看他,非要等他把落后的半步踩上来,才肯继续往前走。

  夜风又凉了三分,两人踏着如银月色,并肩慢行。

  虽说是并肩,但起引路作用的还是对这儿更熟的江遇之,方海粟只是松着精神下意识地“江遇之往哪儿他就往哪儿”。

  江遇之走过江边,在广场绕了一圈,又要沿原路返回。

  方海粟察觉到不对,拉住他手腕:“你家在哪儿?”

  江遇之低头,把他的手握住,然后没事人似的环顾夜深人静的广场。

  方海粟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想抽出来,最终却没抽出来。江遇之貌似处于糊涂之中,而他的手掌干燥又温暖,那么放开这件事对于方海粟来说难度爆表便成了理所当然。

  江遇之之前对他的未冠理由的关心让他有所抗拒,但现在意识不清醒时流露出来的疑似旧情却让他枯木逢春。此时,他不死心地觉得也许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也许,相牵的双手仍载了情意绵绵。

  方海粟又问了一遍:“你家在哪儿啊?”

  江遇之带着他到近处的长椅上坐下,这次也反应了一段时间,才指了指地,回答道:“我家就在这儿啊。”

  其实醉得不轻吧。

  方海粟看了看时间,还差五分钟到零点,这一天快结束了。让他这时候打电话给江母,他有点儿过意不去,所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江遇之发现方海粟并没有握住自己的手,仅仅只是任他所为没有抽开而已,干脆把那只手拉到身前,左手也覆上去,紧紧将它包裹在自己的双手之中,不留任何逃脱的余地。

  没过多久,方海粟便觉得手上更热了,可他仍没想解脱出来舒服地吹吹凉风。除去路上车声,两人周围静得能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躁动不止。

  他舔了舔唇,把视线落在身前的地面,喊了一声:“江遇之。”

  江遇之这才将放在双手上的涣散的注意力转到他脸上,很久才“嗯”了一声。

  方海粟话到嘴边转了个小弯,似乎要做一个铺垫:“你这几年真的想过我?”

  江遇之停顿了好几秒,像才想起要说什么,道:“很想,发过很多信息打过很多电话,然后没人。”

  他的意思是即便知道手机号停了,还会忍不住去联系吗?

  方海粟鼻子一酸,酸涩上涌,眼中隐约有了微微的不舒服。他像学生演讲前缓解紧张那般不动声色深呼吸一下,然后平静开口,语气压得只剩几分漫不经心:“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这世上分手理由太多:我们三观不合没有共同话题、你真的很好可我配不上你、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五花八门,说得好听,归根究底就是不爱了。

  江遇之说要分手,那他肯定就是不爱了。方海粟五年前抱着这个要人命的想法孤身远走,沉在难过之中的时候当真是像身处冰天雪地却少了一抹温暖的火光,周围全是伴着刺骨寒冷的漫天风雪,看不见一丝一毫值得快乐和留恋的地方。

  江遇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泛起沉沉的失落,仿佛连眼中的亮光都暗了三分,他的声音浸着酒意,泡开了压抑的痛苦:“我当时觉得肩上好重,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你说你再也不回来了。”

  方海粟猛地转头看他,方才特意控制之后的漫不经心全数c-h-a翅而飞,只剩震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再不回来了?”

  江遇之皱着眉想了想,指控他:“你说过啊,你就说过,我听到了。”

  事情突然变得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速度快得让人不敢轻易接受新的还不确定的事实。

  方海粟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吐不出一句话来。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醉酒的江遇之说出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

  26情意二

  江遇之看方海粟只顾盯着自己不说话,扯了扯他的手,道:“我想睡觉了。”

  方海粟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江遇之仍然只会指着广场说“就在这儿”,没有一丝多余的信息。方海粟无奈,恨不能跑进他脑袋瞧瞧人醉酒之后的奇葩回路。

  他想了想,抽出自己的手,拉江遇之起来:“走,送你去酒店。”

  江遇之跟他走了几步,就不肯动了:“不去,酒店不去。”

  方海粟转头道:“诶,你就是传说中的事儿精?”

  江遇之眼中有一股坚定:“不去酒店。”

  方海粟露出一个不善的微笑:“那送你回火星好不好?”

  江遇之挑了挑眉,思考片刻,道:“不去。”

  敢情他还认真琢磨了,真逗。

  方海粟瞥他一眼:“我家正好有间客房,你去不去?”

  江遇之沉默了几秒,点头道:“走吧,睡觉。”

  方海粟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带着他去打车。

  两人坐上出租车,城市整夜不歇的灯光从两边照进来,正好弥补了后座车顶照明灯坏掉的不便。

  方海粟定定地看着窗外,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y-in影,覆盖了好多不明不白的心事。

  江遇之一直把目光黏在他身上,眼都不眨。后脑勺实在盯不出什么花来,他便挪了挪屁股,从底下抓住了方海粟的手。

  车内略显昏暗,前后还有隔板,后座的事只要动静不大司机便难以察觉。

  方海粟低头看了一眼,动了动手指,江遇之赶忙抓紧了几分,双眼仍看着他的脸。

  顾忌着有人在场,又不知道江遇之会做出什么蠢事,方海粟干脆没说话,手也任他抓了,反正掉不了r_ou_。

  车停在小区门口,方海粟及时抽出手,付了钱就带着江遇之下去了。

  江遇之看了看黑黢黢的四周,跟在方海粟后头走。经过小花园,瞄见Cao丛里头绿光幽幽,他眼珠子一转,翻到眼眶顶,眼中只剩眼白,对着在他前面两步的人,慢吞吞y-in森森颤巍巍地道:“你身后有鬼。”

  方海粟停步,顿了两秒,转过脑袋,瞳孔对到了中间:“你还我命来。”舌头伸到了唇外左下方,也是一个十足生动的鬼脸。

  旁边的绿光正好飘到方海粟脸上,配合他的表情与声音,吓人程度立马往上蹭了好几个度。

  对方脑袋转得突然,声音激烈,仿佛真有什么深仇大恨,江遇之被吓得忘了维持自己的表情,看着他沉默地咽了咽口水。

  “是不是很好玩儿?”方海粟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两人进门,方海粟开灯,室内一下明亮起来。他拿了鞋叫江遇之换上,领他坐在了沙发上,自己去了卧室。

  “江遇之,过来洗澡。”方海粟出了卧室,手上拿着衣服和毛巾,边喊他边走向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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