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 作者:夏隙【完结】(9)

2019-06-21  作者|标签:夏隙 虐恋情深 年下 业界精英 商战

  “这怎么好意思……”

  “你去睡觉去,孩子没吃饭呢,你饿着行,他们可不行,我带他们吃完饭再走。”说着开了个玩笑,“就当我蹭顿你家煤气费。”

  池羽有些窘迫,石故渊虽然没表明职业身份,但能看出来绝对不是财帛上的普通人。而他租住的这间屋子,年头长,逼仄狭小,破旧y-in暗,只有一居室,甚至要与另两户人家共用厕所和厨房,强烈的落差和自卑几乎撑破他劳累的心脏。

  石故渊随池羽上了二楼,安之若素地去厨房看了看油盐酱醋的位置,接着下楼买了几样菜,回来发现池羽没睡,就将几袋子菜r_ou_提到与眉平齐,一摇一荡地说:“才发现,你这儿的菜卖得比我家附近便宜多了,下回我来你这儿买来。”

  池羽想起厨房那布满油垢的灶台,抬手去接袋子:“我去做吧。”

  “不用,我担心你做着做着睡着了。”

  池羽一愣,脸有点红。

  石故渊也发觉刚才那话说得不妥,于是说道:“你睡觉去吧,别多想,”他低低的声音就像揉弦的大提琴,在池羽耳边回荡,“我们这代人,都是吃过苦的,什么没经历过?你刚来桃仙市,还带个孩子,要立住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等我给你寻么寻么,x_ing价比高的地儿有得是,你是不知道。”

  池羽眼圈发红,可能是累的:“故渊,真谢谢你。”

  石故渊粲然而笑,池羽才发现,原来石故渊的嘴角边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如果嘴巴不弯成新月,是不会出现的。

  池羽蒙头大睡,石故渊给他留了饭。石故渊一动身,池晓瑜立刻跑来抱住他的腿说:“叔叔,你这就走了?”

  “嗯,叔叔改天再来看你。”

  池晓瑜又问了一遍:“叔叔,你这就走了?”

  “……怎么了,舍不得我啊?那叫声爸爸,我就不走了。”

  池晓瑜没上当,一双美丽的眼睛自下而上地看进石故渊的眼里去,眼尾勾得有些天真的媚气:“叔叔,我上完游泳课了,也吃完饭了,你就走了呀?”

  石故渊一拍脑门:“你这孩子怎么说话还带拐弯儿的,答应你的事儿叔叔没忘,但学琴是大事,得征求你爸爸的意见。你爸爸今天太累了,我们改天说好不好。”

  池晓瑜很失落:“我真的很喜欢……”

  石故渊摸摸她的头顶,没吭声。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他可以代为照顾,却不能代为做决定。

  “这样吧,”石故渊说,“不管你爸答不答应,叔叔都给你买琴,怎么样?”

  池晓瑜眼睛亮晶晶的,小手一招,招来了石故渊的脸。她踮起脚,亲了一下石故渊的脸颊:“叔叔你真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好人!”

  石故渊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捏捏池晓瑜的脸,他的眼前幻化出了久违的年月,仿佛在和三十五年前的自己对话。

  池晓瑜长的和他太像了,某些时候,x_ing格也像。就比如:自律、有点小心眼儿,会利用小手段来获取最后一块儿排骨、喜欢音乐、喜欢大提琴。

  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有池羽倾注的心血。就好像一支娇贵的花,池羽浇灌以疼爱,他便普照以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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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饱餐过后,已是下午时分,宋维斌仍没消息。石故渊把宋将晗带回自己家,看着他写作业。中途宋将晗闹着要喝乐百氏,石故渊只好带上钥匙钱包下楼去小卖部给他买。

  除了乐百氏,他还买了一包烟。拎着塑料袋,他并不着急上楼,而是在楼底下抽了根烟,然后摸出手机,找到郑稚初的电话号码,眯着眼睛,盯了这个名字很久。

  他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用脚尖狠狠地撵灭了,同时拨通了号码。

第六章

  石故渊一共拨了三遍,前两遍都是没响几声就被摁断,第三遍则响了很久,才被郑稚初不情不愿地接起:“找我干啥?”

  石故渊开门见山:“明天把晚上时间腾出来,我带你去见几个人。”

  “没时间。”

  石故渊没心思和他废话,强调说:“你家生意你都不上心,看来我也没有认真的必要了。”

  郑稚初傲兀地冷哼出声,将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推开埋首于他腿间的一张浓妆艳抹的脸,扔下狐朋狗友,走出KTV的包厢,来到僻静的走廊拐角,才说:“现在想起来打我招牌好使了?你不让我滚蛋吗?”

  石故渊又点了根烟,一和郑稚初说话,他就犯烟瘾:“明天晚上七点,我去接你,衣着要得体。”

  “我他妈什么时候不得体了——cao!”

  郑稚初对着“嘟嘟”的挂断音想象出了石故渊的脸,他冲着这张脸大骂:“石故渊,老子cao\你妈!”

  他火冒三丈地踹开包厢门,一男一女正鬼哭狼嚎对吼情歌,郑稚初一把夺过麦,按下暂停键,包厢一下子从乱糟糟的动物园来到了静悄悄佛寺院。他把满屋子环肥燕瘦赶个溜净,只剩下光秃秃两个毛头小子。

  毛头小子们唯郑稚初马首是瞻。他们给郑稚初起了一瓶啤酒,郑稚初猛灌了一口,眼神如豺狼,在暗中发出幽幽的光。光打到市公安局局长的二公子——戴晨明的脸上。

  戴晨明是桃仙市官员子弟中出了名的浑人,因上面有一姐姐早夭,他这个老二是老来子,给全家疼宠得方不方圆不圆,反正不成个样子,一旦犯起浑来,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他照样能lū 袖子干一架。唯独郑稚初,他一次都没干赢过,所以对他来说,郑稚初,那是天王老子的老子,于是戴家浑老二摇身一变,变成了郑稚初忠心耿耿的小跟班儿。

  郑稚初问他:“二明,我叫你查的你查出来没有?”

  戴晨明双手举高,投降说:“郑哥,我又不是我爸,你得给我点儿时间啊,这才几天,你就着急了。”

  “让你干点儿啥都磨磨唧唧的,一年前的案子,又不是百八十年的,有这么费劲吗,我看就是你压根儿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儿!”

  戴晨明急了:“诶,郑哥,咱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还不信我?昨天市局搞突袭,我不能去给我爸捣乱啊。再说,你光跟我说个‘张胖子’,连他名儿都不知道,我咋找他哥的案子啊?”

  郑稚初指着他鼻尖骂:“嘿,奇了怪了,你爸猴j-ian猴j-ian的,怎么生了个猪崽子,一个根儿出来到你这儿就窜秧子!张胖子他哥当然也姓张,还是腾空集团的,这案子难查吗?我就问你难查吗?”

  戴晨明一拍脑袋:“你家公司出点儿芝麻大的事儿都得见报,媒体上找不着,那肯定就没事儿呗。”

  “不可能,桃仙就这么几家省市报纸,外加个电视台,年年拿多少我家好处?关于我家的事儿,报道之前,全得过石故渊那一关。但市局肯定有案底!你别废话,我就要知道张胖子他哥死亡的前因后果,不然我就去告诉你爸,你又把人家小姑娘肚子给搞大了!”

  “哥,你是我亲哥,我给你查还不行吗,你往老爷子那儿一告不要紧,明儿你就少个兄弟,你忍心吗你?”

  郑稚初一边喝啤酒一边说:“看你表现吧。”

  正事儿唠完,旁边市长秘书家的公子何同舟说:“郑儿,你别逗他,他爸刚升正局,这节骨眼把他那些破事儿捅出去,他爸真能打死他。”

  郑稚初说:“我不说了吗,看他表现。这点儿事儿要是都办不明白,打死就打死吧。”

  何同舟跟郑稚初碰个瓶,笑着问:“郑儿,别怪哥哥没提醒你,买卖像你家那么大的,有几个敢说没问题?你这么查,小心把自己扯进去。”

  郑稚初冷笑着说:“我怕个屁,我爸死了,现在当家做主的是那姓石的,真出了事儿,屎盆子也是扣他头上,我还巴不得呢!要能把他收拾了,大不了腾空这摊儿老子不要了,我回京城找我姥爷去。”

  戴晨明挤进俩人中间,说:“郑哥,你就这么烦那石故渊?我看他长得人模狗样的,咋得罪你了?”

  “人模狗样?你说的还真对,”郑稚初吊起眼睛,竖起眉毛,活似报刊上的讽刺画,“他要不长成那样儿,早八百年前就跟他妹妹饿死了。”

  戴晨明左半拉脸写“八”,又半拉脸写“卦”,双目炯炯地问:“有内情啊?”

  的确有内情,还关系到他老郑家的颜面。但郑稚初向来把他那个爸和石故渊放在同一个沙丘里做貉,对俩人都没好感。他半明半暗地说:“那石故渊,就他妈是个婊\子,专门爱让人捅屁\眼儿。”

  何同舟眉头一皱,戴晨明却兴奋起来,大叫一声“哎呦喂”,夸张得好像在演话剧:“郑哥你也够时髦的啊,面上瞅着衣冠楚楚,实际……”他一拍郑稚初的肚子,“满肚子禽兽啊!”

  “臭白话什么!”郑稚初给了他一脑瓢,“别唧唧喳喳的,把嘴都给我闭严实了。姓石的现在还在腾空,所以这是家丑不可外扬,你懂不懂!”

  戴晨明捂着脑袋瓜子,嬉皮笑脸地问:“诶,郑哥,那你咋知道,他是那啥……是……是兔子的?”

  “关你屁事儿!”

  戴晨明说:“不过啊,就他那长相,还真别说……他今年多少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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