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怔 作者:白凉开水(上)【完结】(6)

2019-06-21  作者|标签:白凉开水


  陶卿阳随口道:“到时候翻墙过来就行了,我们有经验。”
  齐峥无语了,说:“我就跟你们过去看看,不玩笔仙。”
  陶卿阳坏笑了下,道:“笔仙太无聊了,我们换种游戏。”
  “换成什么?”那男的问。
  “到了那里再说,对了,咱们几个先互相打个招呼吧。”陶卿阳看着曹景行,建议道。
  曹景行对上他的目光,神色自若地说道:“曹景行,建筑系,齐峥舍友。”
  “齐峥。”“褚楚。”“我叫李毅律,马达死党。”
  “好了,”陶卿阳大手一挥,道:“我就不介绍了,咱们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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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
  陶卿阳他们看上的鬼屋跟学校只有两条街的距离,穿过寂静的居民小巷,一行人来到一栋废弃的居民楼下。
  这是一栋已经废弃了的老公寓,五层楼,外墙壳剥落得十分斑驳,月光下露着东一块西一块的疙瘩,像脏了的狗皮膏药,较低的楼层窗户上爬满枯萎的牵牛花,透着一股颓废和腐败。
  奇怪的是这五层楼几十个窗户都向外打开,无一闭着,大多数窗户的玻璃已经被打破,空荡荡地朝外张着,像打开的怀抱。
  褚楚手中的手电筒在墙上晃来晃去,好奇地看着这栋楼,道:“这楼看着还真有点渗人。”
  陶卿阳挑了挑眉头,道:“连你都吓不住我还来干嘛?”
  “这算什么鬼宅?”身旁的李毅律十分不屑,道:“我小时候去的鬼屋都比这高级。”
  “呵,”陶卿阳发了一声浅笑,音调一如的懒洋洋:“莫装逼,装逼遭雷劈。”
  李毅律眉头一扭,刚想发声,眼神不经意一飞,恰好和曹景行对上了,那双沉静如黑洞一样的双眸竟看得他喉咙口一堵,呛声的话也忘了发出来。
  而齐峥的感觉却和他们不同,这地方虽然看着y-in森森,但他刚到这里,就敏锐地发现这栋楼虽然地处荒凉,地势却极好,东南相交,豁达之地,气息流通顺畅,鲜少有产生冤魂的可能。
  陶卿阳朝李毅律露出满口白牙,说:“着急什么,咱们上去二楼。”
  老旧的楼梯上布着一层层厚尘,踩上犹如踩在柔软的泥地上,两边的墙壁上糊满乱七八糟的油漆痕迹,隐约可见当时生活的场景。
  顺着破旧的楼梯,一行人来到二楼的走廊上。
  不知道是不是设计有问题,这条走廊十分狭窄,两人并列站着都嫌挤;天花板极低,站在地板上,顶上缠绕着的蜘蛛丝时不时垂到头顶,压迫感扑面而来。
  而且几乎两侧的门窗全都报废了,十几户铁门都半合着,随着风的扫荡,一开一合。
  陶卿阳面无表情,一脚踢开了右边的一道防盗门,pang的平地一声响,在楼道里显得格外大声,褚楚吓地抖了下身体。
  李毅律瞥他一眼,嘲弄道:“胆真小。”
  齐峥皱了皱眉头,空气里夹杂的灰尘让他很不舒服,于是催道:“快进去吧。”
  陶卿阳打头阵,先走了进去,紧跟其后的是褚楚,似乎是为了反驳李毅律那句“胆子小”的话,接着是李毅律,齐峥和曹景行则排在最后。
  进了屋里,才发现这是一间两房一厅的屋子,客厅东西零散,布满陈年灰尘,本该安在窗上的玻璃也都碎得满地,剩下个漏风的窟窿。
  陶卿阳拿着手电筒站在客厅里打量着,旁边的李毅律也好奇地晃来晃去,而后站在那扇大得突兀的窗口,用手电筒照着外边,稀奇地说:“嘿,这还能看到对面屋子。”
  褚楚出言制止:“别乱照。”
  李毅律闻言,不屑地“嗤”了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听得褚楚又是一怒。
  “行了,”陶卿阳打断他们俩,向李毅律问道:“让你带的东西带了没?”
  李毅律拽拽地走到陶卿阳旁边,把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陶卿阳把手电筒扔给褚楚,和李毅律一起忙着。
  郁闷的褚楚趁机杵到齐峥身边,压着声音抱怨:“马达怎么认识这种人,真他妈掉价。”
  齐峥看他愤愤不平,不咸不淡地提议:“你可以拿个小本子记起来,过了今晚再和他算账。”
  “我去,”褚楚怒:“你他妈以为我是小姑娘呢。”
  “要不然你想怎样,哪有大老爷们气量这么小,你好意思说别人。”
  “我……”褚楚刚想反驳,曹景行却也不声不响地靠了过来,闹得他不好意思再说了。
  “怎么了?”曹景行手里没拿手电筒,黑夜里那张脸看起来十分冷峻。
  齐峥莫名觉得后脖子多了一股凉意,于是便问身旁这人,“你有没有觉得冷了点?”
  曹景行摇了摇头,问齐峥,“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齐峥以为曹景行害怕了,便安慰道:“没什么感觉。”
  曹景行闻言果然弯了弯嘴角,轻声道:“没什么就好。”
  这边陶卿阳和李毅律已经折腾出一块空地,几张报纸铺着,中间围着一根有小孩拳头粗的大红蜡烛。
  “咱们今天的游戏就是,每个人轮流说一个鬼故事,谁接不上,谁就得受惩罚。”
  齐峥问:“罚什么?”
  “输了的人要举着这跟蜡烛到隔壁房间呆够十分钟。”
  李毅律翻了个白眼,很不满意,“这有什么好玩的。”
  一直少言寡语的曹景行出声解释:“这其实一个古老的测试胆量的传说,在一个藏有冤魂的房间里轮流讲鬼故事,谁胆子越小到后边越害怕,阳气就越弱,鬼魂就可以趁机上身,就算输了,以此来淘汰弱者。”
  陶卿阳赞赏地瞟他一眼,道:“懂得还挺多啊。”
  褚楚乍舌,“这也太不靠谱了吧,怎么确定房间里有冤魂?鬼上身又怎么看出来?”
  陶卿阳掏出根烟,就着烛火点了起来,严肃的表情和之前的随意对比明显,“都别他吗以为这真是个游戏,待会看看你就知道了。”
  其他人似乎都没有疑问,安静而迅速地坐了下来。
  这个游戏看着没什么,只要楼里确实什么都没有,游戏也就没什么意义。然而,大家都懂得是,讲故事人人都会,实在不行自己编一个都可以,但是很多时候,当你将那些虚拟的故事都讲完的时候,便会迫不得已地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伪装成故事宣泄出来——似乎是一种难以言语的快感。
  这是这个游戏另外一个有趣的点,谎言与真实,本就暧昧难分。


第9章 第 9 章
  蜡烛哧一下地点燃了,微弱的烛火颤悠悠地发出细微的光芒,将围坐着的五人照出几个扭曲的影子来,印在墙壁上,扭曲如鬼魅,在一片漆黑的旧楼里显得异常突兀。
  故事一个接一个地说着,每个人都轮过了几轮,随着时间的推移,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没有看时间,谁也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时候了,这里像独立在时间和空间之外,或许是环境的原因,或许是故事的渲染,反正,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到现在的沉重冷峻,每个人的面目都发生了变化,双唇上下浮动着,吐出的音符麻木不堪,有的人跟着心惊胆战,有的人却面如死水。
  眉头紧皱的褚楚正搜肠刮肚地回忆以前看过的那些鬼故事,人就是这么一回事,要的时候偏偏记不起,不要的时候却死命缠着,他脑袋已经空空了,再下去,第一个被罚的人铁定是他。
  对面的李毅律则显得气定神闲,对于这个游戏,这个自认为胆量十足的瘦高汉子从一开始就显得跃跃欲试,其他人只是单调地讲,他却尤爱配上夸张的表情,时不时又加些感叹词,一惊一乍地吓死人。
  不过到了现在,估计连他自己心里也开始有点发毛了,只是平铺直叙,到了最后,他甚至激动得有点失态,那陡然胀大的双眼像极了翻白的鱼眼,配上那张稍嫌磕碜的脸,显得有点狰狞。
  李毅律顿了一下,吸了口气平复下来,道:“我讲完了,下一个。”
  “那女孩叫什么?”曹景行突然开口,语气闲淡,看上去像不经意问的。
  李毅律抬了抬那两片肿胀的眼皮,看了他一眼,答:“清荷,李清荷。”
  是的,这个游戏里每个人都有提问的机会,叙述者必须回答,但是是真是假自己衡量。
  “该到你了。”李毅律压着声音,对曹景行说道。
  齐峥看着他们隐隐的针锋相对,眉头不自觉地微皱,直觉有哪里不一样。
  曹景行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原本低沉有磁x_ing的声线在这种情况下显得十分y-in森,庆幸的是他讲的故事从来简短,几近应付,“有个男的,被绑匪劫道杀死了,有个男孩无意中围观到全程,吓得丢了一魄,怨念颇深不愿离世的男人趁机占了那个男孩的躯体。然而男孩的n_ain_ai是个德高望重的老人,用了手段,将男鬼的魂魄驱走,老人却因此离世,但是男孩的命运终究改道了。我的故事讲完。”
  “男孩叫什么名?”烟瘾极大的陶卿阳此时手里仍夹着根烟,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曹景行。
  曹景行看着蜡烛,思考了一会儿后,答道:“筝。”
  曹景行吐出这个名字时语气极为珍重,仿佛荡入水中的石块,惊起阵阵波澜,连烛光都忍不住一抖,一股别样的情绪发酵在其中。
  褚楚怪叫一声,“啊,和齐峥同名。”
  齐峥别扭不已,忍不住朝褚楚投去警告的一眼。
  曹景行坐在齐峥身侧,转过头,刚好一半注视着齐峥的侧脸,一半看着褚楚解释:“是古筝的筝。”
  齐峥弹了弹衣服,没放心上,问道:“下一个到谁了?”
  “呃,”褚楚顿时语塞,耷眉丧眼的他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想不出了,自甘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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