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无战事同人)北平无战事[方崔]花好月圆人长寿 作者:顾雁【完结】(28)

2019-06-21  作者|标签:顾雁 重生 复仇虐渣 民国旧影 历史剧


  一九四九年一月二十一日,民国三十八年农历十二月二十三,正是小年。这夜北平无云,大半个月亮升起了。紫禁城城楼在望。
  方孟敖在这里,将家人送上了徐长武的那架飞机。仰望着空中螺旋桨急速转动的C—46,末了,竟是眼球泛酸,忙低下了头,再不去看了。
  登入自己的C—46,戴上耳机,在螺旋翼巨大的轰鸣声中,逐渐升空。巨大的北平城逐渐在眼中缩小、凝聚,方孟敖在俯瞰着北平。
  月色朦胧下的北平,像航拍的照片,像沉睡的史书!
  方孟敖倏地举起手向沉睡的北平敬了一个礼,一拉cao纵杆,飞机向着巨大的月亮飞去!
  北平德胜门内,人声鼎沸,歌声如潮!
  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
  军车、坦克,从人潮中开了进来!
  第一辆军车上,□□的画像,朱德的画像!
  人潮还在向入城的解放军队伍涌来!
  许多人被挡在了人潮后面。
  方孟敖敏锐的双眼掠过一个个绿色军装!
  突然,他的目光看着了一人!本来德胜门人潮汹涌、人浪如海,但方孟敖去分明能看见,用他那双曾无数次飞跃喜马拉雅山脉,能从毫无能见度的天候中找出驼峰峡谷的眼看见了那人的身影。
  那人的黑发,那人嘴角风轻云淡的笑容,那双温和深情的眼,撞入眼帘如同一把最锋利、最残忍又最温暖的尖刀刺入肺腑,在心脏上划下鲜血淋漓伤痕。可他都心甘情愿。
  只要是他,无论前方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心甘情愿。
  仿佛那人的出现按下了这个世界的静止键,所有的人潮汹涌、轰鸣嘈杂、欢笑歌唱都在巨大的月亮下渐渐隐去了,消失了。所有方孟敖能够看到、听到的只是那个人。
  当年他的一声“我欣赏你。”
  那夜他的一句“我爱你……”
  西山监狱前的一句:“保护你……”
  方孟敖的眼禁不住开始模糊了,有些温凉s-hi润的液体从眼角冒了出来。他空出一只手拭去眼泪,于是世界再度在眼前清明了。
  不理会这满城喧嚣,方孟敖一拉cao纵杆,朝着东单机场降落!
  世界开始朝他挤压涌来,一切都如潮水般汹涌沸腾,所有的声音汇集在一起,如同广阔天空中突然传来遥远的歌声,那歌词一字字唱着:“花常好,月长圆,人长寿。”
  方孟敖稳落在东单机场,穿着黑色细呢外套的在人潮中奔跑了起来!
  他在奔跑,黑色的翅膀在身后高高张起,如同堂吉诃德在守卫他的领土,为信念而搏斗!
  他在奔跑,年轻英气的脸颊上一扫往日深入骨髓的孤独,如一只归家的航燕!
  他在奔跑,跑过三年光y-in,跑过无数沉默悲伤流泪痛苦的时光,跑向他生命的归宿。
  就在德胜门,就在那个熟悉身影刚刚踏出第一步,刚刚在巨大灰色城墙下抬头仰望这一眼新中国的时候,冲入汹涌人潮、绿色军装,冲破独拥多少年的孤独,用年轻的、强有力的双臂,以一种朝圣的姿态将那人紧紧拥在怀里。于是怀里满是充盈的体温、温暖的r_ou_体和三年时光的陪伴。
  孤独没有了,孤独没有了。
  方孟敖浑身都在颤抖着,只能越发用力地将人拥入自己的胸怀。
  崔中石浑身都僵硬了,他所有的想法都因这个突然而至、紧得令人发痛,甚至胸前伤口都要裂开流血的拥抱而消失了。
  所有的念头,于是都和着北平城的喧嚣凝成了一句话,一句方孟敖在多少年后的夜里、面对着清冷床铺时每每都会想起、永远都无法忘怀的话。
  他说:“孟敖,我没有失约,我回来了。”
  他笑着,眉梢眼角都是温柔,双臂缓缓环上方孟敖的腰,以一种极端保护的姿态将人揽在怀里。
  空中突然燃气璀璨的礼花,五彩斑斓的、用尽一生辉煌的火药在空中爆炸,发出嘶嘶的响声,亮光接连起伏,映在他们的脸上,映在北平城内,所有人的脸上,巨大的喜悦在北平的上空升起,旋转,吟唱,变成了一个世纪的史诗。
  烟花的光芒映在崔中石脸上,也映在方孟敖脸上,深深拥抱后他们放开了彼此,方孟敖看着崔中石的脸,专注而深情:“你给过我一个承诺。”
  崔中石笑着,烟花的光芒在他的脸颊上跳跃,苍白的肤色也红润了起来:“是。”
  他轻声回应,嘴角轻扬,七顷流华,十里春光。
  方孟敖看痴,右手搭在了崔中石的肩上,凝视着着他的双眼,温声道:“我给你我的一生,”看见对方弧度更大的笑容,“这是第一个、也是一生的承诺,你愿意接受吗?”
  崔中石点了点头,右手攀上了他的脸颊,温凉的手指触着肌肤,带来一串电流袭过般的、穿透灵魂深处的颤栗。
  “我接受。”他轻声说。
  于是整个世界的喧嚣都静止了,再也没有什么会来干扰这份专属于二人灵魂深处的陪伴。
  风静,云清,花好,月圆。
作者有话要说:  见面了见面了写的我好激动!
下章上r_ou_!
乃们快粗线!

  ☆、温暖(r_ou_)

  浓黑的夜里是放纵自由的风声雨声,雨落成箭,如一把把锋利地匕首不动声色地切割世界,狂暴的姿态让大地上的一切生物都为之颤抖。
  这年的冬天太奇怪,明明该下雪的天气,却下了这么大的雨。
  方家大宅被新政府收了充了公,饶是雄风勃勃、向来威风傲气的方孟敖也不得不屈居“下嫁”于崔中石家。
  崔中石还是住在那条小巷子里,家中除了墙上几副自题的潇洒书帖外,真个是家徒四壁,一贫如洗,好在还有方孟敖这个大活人在,不至于太冷清。
  两人坐在里屋床上,身上均是单薄衣裳,只有一小盆炭火燃着可怜的红光,散发些暖气落在人身上。方孟敖正在看着最新的报纸,上面写着近来国民党在台湾的动向以及□□的政策。崔中石也在看,但看了没一会,向来淡静沉稳的他,好几次摩挲着胳膊。
  崔中石稍稍扭头看了一眼方孟敖,见对方仍是极度专注的样子,眉间皱起形成个“川”字。踌躇了好一会,末了,终于淡声问道:“孟敖,你觉不觉得有些冷?”
  方孟敖这才抬头,撞上崔中石的目光,看着对方温润又可怜的眼神,禁不住笑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崔叔这样,心中掩藏了许多年的恶劣x_ing子一时起了,说道:“不冷,”说着又理了理黑色的细呢披风,“天气正好。”
  崔中石看他这样,愣住了,一双眼睁的大大的,思索了片刻,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了。笑了笑,起身抽过方孟敖手中的报纸:“孟敖,看报纸不急于这一时。”说着将报纸放在了一边。
  方孟敖看着他,询问着:“崔叔,不看报纸,这漫长的日子如何度过?”眼角是分明的狡黠笑意。
  崔中石还是笑着,笑容在冬夜里温暖地燃烧着,让方孟敖的心一阵发烫,一阵无法抑制的狂烈跳动。自从那天在德胜门拥抱过后,每每崔中石朝着他这么笑,他基本上都是处于无法招架缴械投降绝对服从的状态了。
  因为看痴了啊。
  崔中石还是笑着,缓缓俯下身,他的身影在火光辉映下落在方孟敖脸上,形成一片浅灰色的y-in影。方孟敖看着他,心动的感觉盈满全身,竟无法动弹了。崔中石用一种与平常迥乎不同的方式弯起了嘴角,然后开始掀起方孟敖的黑色细呢外套。
  衣料摩擦的声音在耳旁温和地响起,在这雨声格外狂暴的夜里,竟也听得那般清晰。崔中石的手修长细润,一看就是常年走账写字的手,此刻却是履行了那“善解人衣”的词义。
  崔中石的手攀上腰腹、胸膛,脖颈的喉结,触碰之中方孟敖心内的原野燃起一片野火,猖狂地席卷、肆意地放纵……
  最终,崔中石脱下了方孟敖的黑色细呢外套,穿在了自己身上。
  方孟敖看着他,看着他穿着自己衣服的样子:“……”
  竟是无言无语了。
  “崔叔,我以为……”方孟敖只说了这三个字,剩下的话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崔中石笑着,却是分明的狡黠:“以为什么?”向右轻轻歪了头,眼脸轻轻遮住半颗眼珠,却分明是流光溢彩、明亮动人。
  方孟敖沉默了脸,不说话了,起身就要去拿报纸。
  这时,崔中石两步便走了过去,快狠准地按住方孟敖的肩膀便朝着床铺压了过去,“砰”的一声轻响,方孟敖整个人便被他压在床铺之上了,黑发扑在浅色的床单上,一双眼溢满明亮狂热的惊讶。
  崔中石居高临下,双手压在方孟敖脸庞的床单上,方孟敖躺在他身下。他低了头,黑发垂下,缓缓靠近方孟敖,最终在两人鼻尖快要相触时停止了,近的方孟敖可以闻到他的气息、感受到他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
  “孟敖,你说过你要给我你的一生。”他说,声音极度蛊惑而温暖。
  方孟敖只是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他近在咫尺的眼,失了神般地应道:“是……”
  崔中石挽起嘴角笑了,继续低下头,挤走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剩下的最后的一点距离,吻上方孟敖的唇,唇上随即传来干燥温暖的压迫感,然而这种压迫感是如此的美妙,像一只灵巧的手挑逗着内心每一根不满足的弦。崔中石舔开他的牙关,他的舌头于是就碰着方孟敖的了。
  唇舌接触的感觉如此的清晰,从未有过的感觉,狂乱的喘气和心跳于是就盈满了整个房屋。
  方孟敖微微起身,两只手抱住了崔中石,深入这个吻,唇舌交缠,怎么也无法满足,似要把对方吞吃入腹。
  然后在不知不觉中,不知是谁的手搭上了谁的身体,不知是谁的气息落在了谁的脸颊,二人身上的衣物也渐渐除尽了,都扔在了床下。温暖的房间里,能听见的只有剧烈的喘息。
  方孟敖从来没有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或者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概念,或者说,一个男人,一个温暖的、身体苍白的男人与他皮肤贴着皮肤,以人类最原始的方式、皮肤摩擦的方式在寒冷的冬夜里彼此渴求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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