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定谔的总裁 作者:木三观【完结】(10)

2019-06-21  作者|标签:木三观 破镜重圆

  智宣看着对方伸出来的手,只好与他握了握,说:「晓山,好名字。你确实是眉如春晓之山啊。」顾晓山却笑:「明明是春晓之山像我的眉。」智宣听了这话,忍不住勾起唇笑:「是,您说得对。」顾晓山又说:「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智宣心想:「顾氏果然书香门第,顾公子来夜场勾佬都这么有礼貌。」

  智宣便答:「啊,你跟他们一样,叫我『圈圈』好了。」「圈圈?」顾晓山有些疑惑。智宣便说:「圆圆圈圈的圈圈。」实情是智宣跟老铁说自己叫「阿宣」,夜场太吵,老铁听错了,以为他叫「阿圈」,后来就叫成了「圈圈」了。可是认识「圈圈」的人,都以为他叫圈,是因为他是个圆满的0。

  顾晓山望向舞池,见那些男人跳舞跳到贴住脸,有些甚至在贴胯了,感受着这氛围,也开始怀疑章鱼精的说法。顾晓山面带疑惑地说:「我表弟告诉我,这儿是纯男子的舞蹈俱乐部。」智宣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想着:「怪不得呀。」智宣又怕以后再正式场合被认出,便顺着他的话,装作很惊讶的样子:「啊?难道不是吗?我朋友也是这么跟我说的!」顾晓山看着舞池里亲热的一双双狗男男,说:「看来只有你和我是真心来跳舞的。」智宣连忙装样子说:「啊……居然……」只是智宣打扮过于风s_ao,倒是没什么说服力。

  这曲终了,乐队又放新曲,竟换成了二拍子的探戈舞曲。这探戈太考验人,舞池上许多人便散去。倒是顾晓山起了兴趣,问智宣:「你能跳探戈吗?」若问「愿意跳吗」,智宣恐怕会婉拒,听见这个「能跳吗」,智宣便答:「怎么不能?」顾晓山又说:「你能跳女步?」智宣挑起眉:「你跳女步,我就上场。」顾晓山绅士风度地朝智宣伸手:「无妨。」智宣从高脚椅跳下来,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顾晓山,叹了口气,说:「还是我跳女步吧。」顾晓山笑:「随你。」

  探戈不比华尔兹那样容易,舞池上原本没剩几个人了,却见两颗天菜上场,大家更纷纷避让,又说「果然要battle了!」

  探戈和一般交谊舞不同,跳舞的人不面带微笑,反而表情严肃,节奏又快,确实有些「battle」的感觉。音乐的强拍极细碎,又激烈,二人脸色严肃,彼此那修长的腿稳稳地踏在拍子上,有时似并行,有时又似交绕,你进我退,似进还退,如交锋,若角斗,在强劲的鼓点中,左顾右盼,蟹行猫步。

  顾晓山和智宣舞蹈的时候,有几秒脸贴得有些近。顾晓山几乎以为自己要吻上智宣的唇了,却其实差得远了。只他想,智宣的唇颜色很好,若在舞曲中吻下去,也不失为美事。

  智宣却是神色紧张,并非因为探戈要求他板着脸,而是他好胜心强,要求自己跳到最好,不能丢脸。他没什么跳探戈的绮念,只牢记着如何按着节奏屈膝扭胯,没能享受音乐,只是苦苦跟着拍子、记着舞步。他自己心里苦,带着一种数学考试的谨慎和烧脑。旁人看着,却觉得他美得很,舞蹈间可见腰肢柔韧、小腿有力,天菜就是天菜。

  一曲终了,围观者纷纷鼓掌。那智宣也算落下心头大石,又朝顾晓山骄傲地抬了抬下巴,说:「你看我是能还是不能?」

  那智宣心无旁骛、表现满分,因此顾晓山总算是相信了智宣是正经来练跳舞的了。

第十二章

  那智宣心无旁骛、表现满分,因此顾晓山总算是相信了智宣是正经来练跳舞的了。

  「圈圈,那我们先走啦。」老铁搂着章鱼精,一副要去开房的样子。智宣心想:「这老铁没救了。」但对于别人感情的事,他也没啥好笑的,朝他抬了抬下巴,表示理解。那章鱼精又说:「表哥,那我先走了。」顾晓山见章鱼精整个章鱼一样的攀住了老铁,皱起眉:「不是来跳舞的吗?」章鱼精干笑两声:「咱们去私教。」说着,章鱼精就和老铁勾搭着往外走,那老铁又说:「唉哟,原来是你表哥呀?」章鱼精嘻嘻笑:「可不是,我哪有别人?」

  智宣看着这对狗男男的背影,心想这算什么事儿,若是平时他肯定也抬屁股直接走人了。然而对着顾晓山,他还是有些忌惮,便有对顾晓山笑说:「你这……你这表弟很……活泼呀。」顾晓山笑笑:「你的朋友,也很……开朗啊。」智宣想着,这也是差不多时间告辞,结束这次尬聊了,却不想顾晓山又先开口:「在这儿呆着也挺没意思的。」智宣赶紧点头:「是啊,我就是想来跳舞的,没想到这里如此不堪!」

  顾晓山便说:「不然我们去吃个夜宵吧。」智宣确实有些饿了,晚上他和郁韫韬那顿饭吃得太尴尬,也没吃什么东西。他俩双双往外走。

  智宣没想到顾晓山身家百亿,居然带他吃烧烤。但智宣转念一想,宵夜不吃烧烤,难道吃牛扒吗?顾晓山跟智宣笑说:「我以前经常来吃,这档很好的。」智宣和顾晓山在烟雾缭绕的档口坐下,满鼻都是炭烧鲜r_ou_的香气。那智宣一边涮着筷子一边斜眼看顾晓山,见顾晓山剃板寸头、穿白t、蓝色牛仔,一点没排场地跟老板开着玩笑,真难想象那个在谈判桌上衣冠齐楚、不苟言笑的人也是他。

  智宣却又想,谁又知道那个一丝不苟的总助是自己这样的?更有谁知道郁韫韬可以是白浪那样?

  反正职场里,办公室内,所谓的「精英」都是大同小异的。像是制式化了的西服一样,一板一眼,差异几近于无,必须剪裁挺拔却丝毫不舒适自然。

  顾晓山见智宣发着愣,问他:「你吃内脏吗?」智宣笑了:「哎呀,做得好,屎我都吃。没忌口的。」顾晓山听智宣一副精致模样说这种粗话,也是好笑,便说:「好的,我明白了。」智宣和顾晓山点热腾腾的烧烤和冰凉凉的啤酒,在夜幕的凉风里大快朵颐。

  智宣吃了两串羊r_ou_,一脸满足地说:「烧烤,还是路边摊好啊!」顾晓山说:「我以往常来这儿吃。」智宣只想,这顾晓山这种公子有什么机会能来吃路边摊。那顾晓山却说:「我以前经常跑业务,这一片都跑过。经常加班到很晚。」说起当初在基层的时光,顾晓山也挺感慨的,又对智宣笑笑。智宣却说:「你还跑业务啊?」顾晓山点点头:「那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人嘛,总要历练历练。」智宣想着,看来顾氏也是家教很严,不像郁老爷子那么宠儿子啊,像韧子,怎么可能肯跑业务。那智宣又笑了:「对啊,那种时光很宝贵的。我看你现在应该混得很好吧?让你现在回去,你愿意么?」顾晓山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当然不愿意啊?」智宣也觉得自己好蠢,笑着摇头:「我喝大了。脑子有病了。」顾晓山却笑:「我不是那个意思……也不是说因为现在钱多了,才不肯回去。只是觉得现在的我,花的时间比较有价值。」

  智宣却想起和白浪同居的那个夏天。白浪是学生,离家出走跑出来蹭住的,自然也没钱,智宣也刚毕业,自己都不够花,还得养着个大男孩。大暑热天的,智宣跟他走好远,专门去离市中心远的便宜的大市场买西瓜,两个人抱着西瓜回来都是满头大汗的,说是要解暑,实际更折腾。只是开着风扇,一边吃西瓜、边看电视,也很是好玩。白浪口口声声说西瓜心都留给智宣,却常常趁智宣看电视入神的时候挖走一两勺西瓜心的果r_ou_,做贼似的心虚,囫囵吞下,咂咂嘴尝尝那个甜味的回甘。智宣发现了也装作没看见。

  这些跑大老远去买西瓜的时间,现在看起来也是不值当的吧。

  那个时候的时间真的花得很奢侈了。

  可是智宣愿意回去。

  智宣想到这些,也有些伤感,连吃个孜然都有柠檬的酸涩味了。顾晓山精细人,自然知道察言观色,便说:「是我说错什么了?」智宣却道:「没,我只是想起以往的苦日子,在忆苦思甜!」说着,智宣又笑了起来。顾晓山便和他说笑:「我都不知你为何看出我『混得不错』,我通身衣裳都不够你一件衬衫值钱。也难为你穿着奢侈品跟我吃烧烤。」智宣却笑起来:「你这种贵人天生有气度,不用像我这等平民花大钱装身才勉强有点样子。」顾晓山听了这话极其受用,但嘴上还是谦虚的,只说「哪里哪里」。智宣没想过顾晓山私底下如此随和健谈,又正是夜深感伤,美食当前,不免跟他多饮了几罐。到吃完宵夜要走了,智宣已经醉醺醺的红了两颊,狐狸一样的眼珠子上泛着雾气。站起来起得猛了,脚步有些不稳,顾晓山将他扶住,问他住址。

  若是平常在夜场遇到的人,智宣宁愿自己撑着打的回去。只是顾晓山不是夜场咖,出现在那儿也是偶然,况且行为十分正经,又是个有头有脸的人,难道还能占他便宜不成?

  退一万步说,顾晓山要占他便宜,他也不该有什么抗拒才是。若是在平时,智宣说不定还会想着和顾晓山这等天菜来一段艳遇。然而,最近郁韫韬重新进入他的生命,以至于他看一切的繁花芳Cao都是枯枝败叶了。

  顾晓山打车和智宣到了该小区门口。那智宣便说:「你顺便乘这个车回家好了,我自己走进去,没几分钟的路。」那顾晓山却说:「既然没几分钟,就让我再送送吧。横竖到来到这儿了。」那智宣便也不多推阻。顾晓山先从车上下来,等智宣要下车的时候,又去扶他。那智宣笑着说:「我不过多喝了点,又不是残疾了。不必这样小心。」顾晓山也笑了:「现在小心些,好过醉汉摔成残疾。」智宣呶呶嘴,心想:「啥子醉汉残疾的,会不会说话?看你顾氏的面子上,不然老子怼死你。」

  顾晓山和智宣一起进了小区。此时夜已深了,小区的路灯也不算十分明亮,脚下是看不太清的。智宣说不必顾晓山扶他,便逞强往前走,努力走出一条直线,却不想不提防一脚踩进坑里,极惨烈地「哎呀」了一声。顾晓山忙扶住他:「怎么了?」智宣大感丢脸,便恼怒地说:「这石板地上怎么有个坑?」顾晓山见智宣是恼羞成怒,便模仿他恼怒的语气说话:「是啊,什么破石板地,居然能长出一个坑来。」

  智宣知道他在揶揄自己,不免更为窘迫。顾晓山问:「扭到脚了?」智宣便说:「还好。」然而智宣一迈步子就露馅儿,免不得一瘸一瘸的,显然是崴着了。智宣感觉自己一晚上的形象都跌碎了,僵着背脊,梗着脖子,一脸尴尬。顾晓山却说:「不然我背你吧?」智宣赶紧摇头:「不用、不用。岂敢、岂敢。」顾晓山很无奈,心想「还真是个正经人啊」,又说:「可你怎么走,还是我扶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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