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rius！不要那样说他，让他隐藏身分是我的意思，他在暗地里能做的事情比我有用得多－－』
『那也是你说的，证据呢？』Sirius近乎冷酷的反问，让我滞了下。
『现在没有。』
我诚实说，本来也动了气的情绪反而稳下来。是的，在不泄漏Severus的身分做前提下，和Sirius谈到这地步已经过于深入，而且也很难让他相信－－连Dumbledore给Severus的间谍身分做担保，都无法让Sirius认同；更何况在深知现在表面平静暗流汹涌的前提下，我根本不想、更不敢在这方面给Severus增加任何一丝风险－－
『我不能说，不管是他的身分，或是他会做的事情，时候还没到，所以我不能说，也不会说。』我摇头，有些疲惫、有些恳求，但是更多的是不退让的坚持，『为了我，他已经失去和放弃太多。现在我唯一能给他的，只有信任和尊重－－Sirius，我不求你现在就认同，我只希望你给我时间，让我用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没有错。』
『很好。』Sirius僵硬的偏过头，硬梆梆说，『我会等着。』
黯然的半垂下眸，握紧双拳的我站起身，赌气中的Sirius连看我一眼都欠奉。
深吸口气的我直接转身离去，直到踏入回城堡的密林小径，身后才传来不小的炸水声－－我没有丝毫停顿，但袍袖下紧握拳头的指甲却已经深入掌心。
番外卷
第93章 郁金香（九）
不是不知道那为「雪屋」的庄园存在，只是从一开始这座挂在Harry Potter名下的庄园，Snape也就听那只在男孩面前装天真乖小孩、背地里无情手段比之败逃前的黑魔王更残酷的Cthugha处提过那么几回－－通常是在Cthugha没有避讳地在自己面前和那些年幼、邪气妖孽程度不下于藤妖本身的血精灵们讨论调度多少人手去接触黑巫师时。
Snape知道，那不是那只藤妖对自己的信任或是展现诚意。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多越详细，就更明白一旦秘密泄漏的后果－－在Cthugha开诚布公地提示自己男孩曾为黑魔王魂器、要求给予协助合作而自己也同意之后，Snape便很清楚，自己已经和那只黑魔王转生的妖孽是系在同一条绳上的蚱蜢，如果他所言属实、是真正执心守护追随着男孩。
－－也许，那藤妖确实是真心的。
因为那不负责任狼人的狡猾推卸，让老蜜蜂楞是又把训练某只才从因为乱用禁术的重伤中痊愈归来、必须重新训练控制刚觉醒新力量的小黄金狮的学习重任丢了过来－－就说他不是褓母！蛇院院长气呼呼的毒液乱喷，尤其是在所有人不知道、但那披着镀金狮子皮可骨子里本x_ing完全比任何生物都要滑溜的小崽子才刚对自己告白，弄得自己心情混乱烦躁不已的状况下，Snape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排斥任何有关增加和小Potter接触时间的任务。
一如过去的每次抗议结果，Snape终究还是没能避开这个新的训练救世主任务。于是，为了报复老蜜蜂的无视人权意志、更是为了让那自从把心意摊明对自己了以后更是肆无忌惮旁若无人地不忌场合毫不掩饰崇拜目光的抽风小狮明白什么叫收敛，脾气比之往昔y-in蛰暴躁完全是数倍增长的蛇院头子，几乎是用成年巫师也受不了的刻薄严酷方式，在接下来直到学期结束、长达半年的每个必须教授训练魔力控制修行的晚上，把男孩cao练到总是精神和体力完全透支到直接一听到训练结束、就直接倒头昏睡过去的程度。
将男孩明目张胆的亲近意图用严苛特训直接掐灭，Snape自己又何尝不是用专注全心地指导传授去试图冷静自己的思绪、不要受到那抹碧绿星华的清澈目光影响？
正因为不知该怎么面对，Snape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情乱了。
Severus Snape爱着Lily Evans，这点从未变过。直到现在想起与那碧眼红发倩影地相处点滴，眷恋、幸福、却也深深的悔恨痛苦依旧萦绕折磨着自己，不曾改变。
但是他同样无法否认，当那双和Lily一模一样碧绿眼睛的主人，澄澈又坚定的坦然看着自己、没有丝毫迷惑或迟疑地说出「喜欢」－－除了震惊，他确实有那么瞬间，有了将这星华般干净纯粹灵魂男孩完全藏起来的欲望。
想要接近，想要触碰，想要占有－－面对如此纯洁、柔和却不炙热的星漾灵魂，没有一个真正的暗夜行者能不被吸引、不动心－－但那只是独占的欲望，不是爱情。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Snape根本不可能用Lily的孩子、或是年纪太小一时迷惑做借口去逃避－－在明知有着成年的思维和经历的前提，其实根本不能用男孩或孩子来称呼Harry。也许冲动，也许迷糊，也许灵慧顽皮的孩子气，但那都不能改变Harry确实已经足够成熟到了解并知道自己的感情－－冷静下来的Snape明白，Harry所说的「喜欢」，并不是随口说说的恶劣玩笑。
就像一如既往澄澈的目光，Harry的心意，同样真诚。
但是Snape给不了Harry想要的爱情－－他的心，早就随着Lily的死亡，一并陨殁。
那样美好的纯粹－－无论灵魂或是心意，不是不想触碰，而是无法响应。
Harry，是Lily的孩子，唯一的延续－－可即使没有这样的一个事实存在，Snape的生命也已经承受背负了太多，手臂上作为追随黑魔王证据的图腾并不只是烙印在身体、更是灵魂上不可抹灭的污秽。
这样的他－－不堪的堕落者，还是导致自己心爱之人的凶手，有什么资格去拥有那温柔的星漾灵魂？
没有资格触碰，又响应不了－－然而这个面对敌人时依然可以谈笑风生挑衅宁折不弯、对待仇人更是冷酷决断到无畏死亡的高傲灵魂，却在对自己坦白心意不被接受以后，脆弱绝望到近乎死寂。
那种死寂完全不陌生。当年在Lily的婚礼上，望着她带着幸福的笑靥走向选择的归宿时，Snape也有着同样的感觉在抽离自己。
因此那时候，在湖边，他无法推开Harry。
即使Snape知道，自己根本不该给予哪怕是任何一点的希望；但是他更清楚，那种死寂一旦落定的决然，是完全以x_ing命和灵魂为代价的守望，就像自己对Lily的。
可是他并不值得，这抹星漾的光华不该为了自己这样的人而蒙尘黯淡－－即使不是自己深爱女子留下的唯一血脉，Harry也该由最好的人去爱护。
所以，Snape仍然让Harry留在身边。
Snape知道，自己这样的纵容对Harry将来的伤害更大；他也知道，Harry肯定清楚自己的退让并不是接受、而是一种更残酷的断然。但是就如同那一晚Harry自己承诺的，没有人再提及这个话题和无解，除了比之过去更为崇拜和亲近的神态外，连Snape都无法挑剔Harry的所行所为确实格守在一名乖巧学徒应有的礼节界线内。
同样的，作为导师的Snape对于Harry学识方面指导要求也明显更无私细致；加上Dumbledore额外指派的训练，不管是不是有公报私仇的发泄意味在，这就代表着蛇院院长的挑剔严厉程度远远不是之前可以比拟－－而这样的加剧刻薄甚至蔓延波及到不分学院所有和小黄金狮过从甚密的一干小动物身上；这点从大厅外的学院计分沙漏的宝石数量完全可窥一斑。
当然，除了两位当事者（也是肇事者？）以外，没有其它人知道这年期末学院杯虽然因为Gryffindor总算顺利取得Quidditch学院总冠军而奖落狮子院、总分却也仅比蛇院高没五分、而且其它两院甚至堪堪保住个位数没有出现负分黑宝石的凄惨，仅仅是因为小黄金狮告白失败的后续效应－－天可怜见，要不是狮院的每只小狮子都被毒液喷得风中凌乱惨不忍睹无一落下，作为鹰院与獾院当学期被扣分扣最凶的Davies和Diggory差点没落得和Potter作为新生那年因为一口气被扣分太多、成为全院冷落对象的一样下场。
第94章 郁金香（十）
Harry Potter，十三岁的年纪，还只是个孩子－－可即使不知道他其实曾经有过奇特的生命经历，男孩从一开始表现出的胆大心细与机智、甚至是不得不背负的身世与责任，都无法让人把Harry视为还不懂事的孩子。即使任x_ing，即使偶尔漫不经心的小迷糊，这些个x_ing上的小毛病也不能掩盖Harry总是了解自己在做什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忠诚。
用年龄来衡量Harry的能力和心x_ing，无疑是最愚蠢而可笑的。
Snape从很早就认知到这一点，但是每当将更深入的知识教导给Harry，看著他如同海绵般迅速吸收每一分理解归为己用，毫不浮躁的确认练习直到熟练、甚至举一反三－－能有个天赋高的学生是身为师长的福气，但是要有个具有天赋却又不骄不躁的刻苦认真学生，那则是真正的运气了。
……如果，自己只是个单纯的魔药大师与战斗法师，能有个像Harry如此一个心x_ing坚定又具有天赋的学徒，肯定是非常欣慰的事情吧？
和Harry接触的次数越多，随着指导时日越久，偶尔客观的时候Snape都不由得浮现这样的想法；可，这样的感触也只是一时浮略而过，而且随之而来的是更加严厉挑剔、必须将熟练提升到接近本能的苛刻训练－－敌人出现时不会仁慈，对敌之时更没有侥幸、只能凭实力；运气？那种东西太过虚无飘渺，有本事抓到对手破绽狠狠反击才是最保险的。
作为行于暗中黑巫师的Snape最了解这一点，而Harry过去几回面对黑魔王y-in谋的经验更足以让他体会实力至上的真理；所以一个教导时严苛得宛如恶魔，另一个也学得刻苦硬气，累到趴下也毫无怨言一声不吭。整整半年的一个学期，这一教一学的两人就这样将精力完全投注在稳固Harry新魔力的熟悉和熟练上，愣是让Harry在期末放暑假前、就顺利达到一般魔力突破以后的成年巫师得花上起码一年才能完全适应自身力量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