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闹什么脾气？』
『诶？』莫名其妙的抬头，Potter一脸茫然，『没有阿……』
少年完全的无辜与纯然困或是如此真实，让Snape更加控制不住胸口翻腾的怒气、以及一股更加陌生的苦涩攀延而出－－这种像是完全没有记忆的反应，就为了去年在湖边的承诺把自己逼成这样－－
狠狠盯着只要自己前进一步就立刻退缩的少年，Snape在Potter只差一点就要退到把自己埋进长沙发扶手里前，总算停下逼进。
『这，就是你的「没有」？』如果他一直选择视而不见，是不是直到哪天心灵承受不住崩溃发疯了都不会让他知道，只会在那之前直接消失？
Potter脸色倏地失去血色，他抿紧唇地转头看向一旁壁炉。Snape并没有错过那双碧绿眼底瞬间一闪而过的脆弱与混乱。
『…对不起，先生。』
当Potter终于找回他的声音，冷静自持似乎也跟着他直挺端坐的身姿一并寻回；他平静看着面无表情的Snape，一如平日里那个最温和的魔药学徒，顺从而诚恳。
『我很抱歉，今晚出了很多事，我有点－－混乱。』声音清晰而稳定，如果不是膝盖上握紧的双拳微微颤抖着，Potter的言行举动几乎挑不出破绽，『我知道今晚有些事情，确实是我莽撞冲动了，我会注意－－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Snape看着眼前的少年，眼神锐利而冰冷得一如他的语气。
『就这样？』
理智再一次被怒火狠狠灼烧，Snape从来没有像这么一刻痛恨着Potter身上那份属于暗夜、属于Slytherin的特质－－就算很少像个Gryffindor那样笑得没心没肺，他也不该将那些残忍冷酷用在自己身上！『没有诚意的反省，一句没有意义的保证－－这就是你的解释？』
『我－－』
不想再听Potter那明着狡辩时则自我麻痹催眠的自欺欺人，Snape伸手捏住少年尖巧的下颏、强迫那对从刚才进屋后就一直闪躲的碧绿眼睛对上自己，然后第一次顺从打自舞会上看到少 年后就不曾消失的想望－－他俯身吻住那张软润的嘴唇。
极近的距离让Potter眼底的错愕和空白在Snape面前全然暴露。少年反s_h_è x_ing的后退，换来的只是重心不稳的一头撞上沙发扶手、以及年长者顺势将之锁在自身与沙发最小空间间隙与趁机从牙关入侵的唇舌吸吮；疼痛加上侵犯，已经足够让刚被Snape完全出乎意料举动吓傻的Potter回过神来－－只是还来不及推开，他的双手就已经被Snape先行扣住反扭到身后、双脚更是被紧紧压住。
『不会再发生？』
鼻尖全是少年独有的青新气味、还有一如记忆里温润青郁的柔软嘴唇，几乎让年长者彻底失控；Potter没有成功的反抗让Snape勉强抓回最后一丝理智，却也令他怒火更甚。他咬牙切齿拉开与少年的距离，稍微的，『别人碰到危险的第一反应总是退避。你倒好，直觉感应特别灵敏，却是哪里有危险就非往哪里凑热闹！每次不弄出问题来就不罢休－－你向Poppy承诺过多少次会小心？又有哪次真正做到？蛇怪横行那回差点丢了小命，不久前吸血鬼暴动的时候也是主动挑衅！今天晚上甚至还和两个黑巫师起冲突－－』
『是他们－－他们先攻击我！』还没能从刚才短暂却激烈的吻中找回呼吸频率，Potter晕沉却仍倔强的反驳，『不反击难不成要我等死吗！？更何况我又不是打不赢！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能自保－－』
『自保到让自己在那之前就中毒！？』
『那是意外－－』
『一次意外就很可能要了你的命！』
再次封吻住只会逞强的Potter，Snape已经分不清气的究竟是少年还是自己－－如果他的力量再强大点， 如果再更小心点，如果不是他犯下那些过错－－Harry不用去面对那些恶意、不用勉强自己算计一切－－这个原本应该是最干净清澈的灵魂……
『该死的……』
强迫自己放开那令人沉沦的柔软唇舌，Snape气息粗重的埋首于Potter颈肩，试图平复体内的躁动－－虽然盈于鼻稍似有若无的独特青Cao味道让他的努力收效甚微。
『…该死的幽灵蔷薇。』Snape忍不住低咒，不断提醒自己怀里的少年才不过十四岁，『到底是哪个混帐东西给你下这种药？』如果不是因为被这药放大的情绪折磨到失控，也不至于－－
Snape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从沙发掉到地毯上并不疼痛，但是一个不察又被Potter放倒，让Snape无法不感怒意蹭生，『你－－』
『Mr.Severus Snape。』
Potter轻巧的落在Snape身上－－真的很轻，以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说，Snape无法不确定他的Harry体重轻盈得不可饶恕－－Snape几乎呻吟，不只为了闪过脑中「他的Harry」这个名词，更为少年此时坐在自己身上的紧贴。
如果不是Potter先一步抓住他的领子开始低哮。
『容我提醒你，』Potter脸色狰狞又气得直发抖，此时的他就像是蓄锐到最顶颠的狮子，虽然年幼，气势却已臻成，第一次毫无顾忌地朝着Snape亮出獠牙锐爪－－不具毁灭杀气，而是没有丝毫保留、志在必得的觊觎侵略，『那「该死的幽灵蔷薇」的药效从我回到这间屋子以后就已经完全退去了！』
看到一向温和深邃的碧绿翠眸，在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自持后被疯狂般的决绝所取代，Snape苦涩承认心口那卑劣的喜悦，伸手将少年拉入怀中。
『…我知道。』他紧紧抱着少年，『我不会逃避自己犯下的错误，H arry。』
堕落也好，卑鄙也好…他不再逃也不再退了，只要这双绿色的眼睛不再染上绝望崩溃……他愿意付出任 何代价。
Potter的身体不再颤抖，可却被隐忍的僵硬取代；他抬手捧住年长者的脸，无比坚定的凝视Snape的眼睛。
『喜欢上一个人的心情从来就不是错误。』一个字又一个字的慢慢诉说，Potter的语气是Snape从未听过的认真和狂霸－－完全的像只雄狮，不给退路的逼进与宣告，『如果真的有错，那也是我的问题－－是我先爱上你的，而我在感情方面完全不接受拒绝。所以即使你永远都不响应我，即使你心里有其它人，我也不会放开你。』
『Harry－－』
『所以，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不管什么身分。』明明霸道却又虔诚得近似发誓，Potter轻吻上Snape的唇，『就算真的是错误我也会让它错到底－－既然你没从一开始就推开我的手，从今以后，你永远都别想甩掉我。』
Snape不由得收拢手臂。
『鲁莽的小狮子。』是的，这就是一只小狮子，一个鲁莽的Gryffindor…偏偏这只小狮子比谁都懂得在黑夜中隐藏身影，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潜伏到身边，闯入他破碎不堪的世界，『你真的明白你现在说的话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不知道。』退去最初疯狂后的碧绿反而更加幽深，Potter抵着Snape的唇轻喃，充满蛊惑的，『也许，你可以亲自让我明白？』
然后，在Snape能回答之前，Potter的舌尖已经在那冷薄的唇瓣滑了一圈后，欣悦而挑衅的游进齿间。
第三卷 最后的最后
第226章 回到雪屋（上）
再次踏到雪屋的土地上，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好吧，事实上从半个月前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后，我其实一直都处在一种做梦般的情绪里－－我真的把那个把自己灵魂当成土司面包切片了的脑残蛇脸半妖给解决了？十多年来的恩恩怨怨和提心吊胆终于结束了？
我不是不相信自己真的办到－－在这之前我付出了多少心力、我身边的亲朋挚友又为Voldemort一票党 羽的倾覆付出多少代价，这一路走来的磕磕绊绊我全记得；只是当这胜利真的到来了，我却没有多少高兴的感觉。
能赢，那是当然的，只是这胜利的果实究竟是倾注了多少生命和灵魂才收得…我算不出。
血族帝王登基加冕仪式与宾宴结束，我和Severus回到Hogwarts便又分头行事了。我不清楚他和Dumbledore密谈了些什么，可我知道他回到Voldemort身边是必然，就像我必须待在学校…身分的差别自然必须背负不同的职责，对此我没有丝毫意见，也相信他能最大限度保护好自己，即使我仍不可避免的担心与思念。
就处境上来说，我其实要比Severus轻松得多。就算披着和黑魔王对抗的正义大旗，台面上我还是一个未成年的学生，在学校的众人眼里我理所当然过着正常的学生生活（多讽刺的一种看法，鉴于我这辈子的校园生活在十一岁前处于躲避校园暴力、十一岁后则是解决一个又一个来自半巫妖的诡计谋杀）－－事实是基于学校里还有个魔法部派来当黑魔法防御术教授的粉红蛤蟆，我不得不尽可能这样表现，像个真正的十五岁少年那样…叛逆。
我一直对巫师界魔法部比之非魔法人士世界的政府部门更加好感欠奉的主要原因，便是他们不做为也就算了，又总为了地位和利益还真是不看时间不择手段的相互倾辄！本来那些政客就算短视近利爱闹得乌烟瘴气，在不触及底线原则前提我根本懒得投以关注，毕竟只要在学校里外边的风风雨雨都有Dumbledore挡着；不过打从Voldemort复活的消息在小范围散开后，鸵鸟避讳不说还把歪主意打到我身上就是找抽了－－要拉拢安抚好些个魔法生物、又要引住黑魔王底下几个亲近家族与手下在学校里的潜在眼线、自己的实力累积也需要训练，我一个只想做个医师却被硬塞了兼职救世主的现任在学小巫师生活容易吗？！尤其Voldemort复活后很多以前的安排都要逐渐收网收线，哪有时间应付魔法部里面除了黑魔王跟老狐狸两大对峙势力外的额外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