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乍泄 作者:JAU(下)【完结】(44)

2019-06-21  作者|标签:JAU 强强 年下

  罗大飞终于抬起头,长长的“呼”了一声,轻轻吹着气,吹出了一声口哨。

  丁青看他:“你还吃不吃了?”

  罗大飞摇摇头,开了罐啤酒:“我来之前吃了个煎饼……”

  “你确定那是煎饼?”

  “不知道啊……”罗大飞拿着筷子想捞汤里的花生,丁青把自己的碗推过去了一点,示意可以吃他的。“反正有人支个摊儿摊,然后我说我要一个,他问我要不要j-i蛋,我说来一个——那人口音不像本地人,虽然都是南方口音,但是不太一样,后面儿他说他是……南平人——然后那人给我敲一个。你猜怎么着。仨黄儿的!”

  丁青噶蹦嚼着,一挑眉:“牛逼啊。”

  他们俩瞎聊着,丁青也吃得差不多,他们一起转头,看着远处的高楼群,其中有个扁圆状的大厦,66层。

  “你说要没个四五十层,好意思往那儿站吗?”罗大飞问。

  丁青摇摇头:“听说那栋楼是哪个谁谁设计的,还得过奖。”

  “谁啊?”

  丁青看他:“我又不是丁叔,我记这个干什么?”

  罗大飞寻思着也对,扭回去继续看楼。

  两人沉默着,看着高楼各自心潮翻涌。

  “你敢信,”丁青脸上的笑意止不住,“这以后就是我的了。”

  罗大飞也笑起来。

  丁青看着高楼,心思驰骋了起来,由衷地爆了一句粗口:“我靠。”

  罗大飞也有同样的情感,也诚心地爆了一句粗口:“我日。”

  罗大飞想起了什么:“他们会不会难为你?”

  丁青耸耸肩:“不知道,等会儿就知道了。”丁青扭头看罗大飞:“你觉得赌场生意怎么样?”

  “挺好,你说澳门那个?我没怎么去其实。”罗大飞掏了口香糖,拿了一个,递给丁青。

  “你来做怎么样?”

  “啊?”罗大飞口香糖半截还没吃进去,愣了一会儿,皱着眉头想了想,“成是成,可是我没做过。”

  丁青笑了一下,指了指远处的楼:“你以为我做过那个?”

  罗大飞点着头:“也是,丁卯和刘耀可能做得更好一点。”

  “他们肯定做得更好。” 丁青纠正他。随即搭上罗大飞的肩膀,“不过没用。难道他们做的好就该他们做吗?”

  “不然呢?”

  “打个比方,一件好看的衣服,难道会因为穿在一个人身上好看,就应该属于他吗?”

  “呃……”罗大飞不同意,“那不一样,你总不能说要设计个程序,不找学编程的,找个学美术的吧?肯定谁有能力谁上啊。”

  “不不,”丁青摇了摇头,“从各种意义上来讲,刘耀、丁卯跟丁氏的关系,更接近于美女和衣服而不是程序员和编程。且说了,你不能说话的时候不考虑自己的立场。如果你是领导,你招人,你想着任人唯才,可以。你去应招,你还想着任人唯才,你要是才,那好说,你要不是呢,你还该想吗?”

  罗大飞想了想,差点被绕进去:“不是啊,这你得跳出来看,规则面前立场不重要吧。”

  丁青开始认真地看着罗大飞,像是要卖给他什么东西:“规则是立场的产物,前人多方拉绳拔河,红条定在哪儿,后人来就站去哪儿。因为你来的晚,所以你觉得红条是从盘古开天辟地就在的,不对,不是。立场是可以换的,规则是可以变的,红条是可以移动的,时间是流动的。”

  丁青结束了他的话,该罗大飞说话了,罗大飞张着嘴,努力在回想他们在讨论什么,好像话题偏得严重:“我们刚才是在说什么?”

  “不知道,不重要。”丁青摇摇头,在罗大飞疑虑的眼神里接着说,“我发现我话说的足够长,听的人就会忘记前面的部分,我‘观点’足够多,我就能混淆是非。”

  罗大飞眨眨眼,看着丁青疾步行走在成为混账的路上,最后还是说:“我百分百确定你刚才说的没什么道理,百分之七十确定你不是个好人。”

  丁青笑了,指着高楼的方向:“这帮老东西的哲学就在于,这俩比例你要反过来。”

  罗大飞笑着摇摇头:“你就打算这么糊弄他们?”

  “不然呢,我现在又说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甚至不知道他们的立场。”丁青啧了一声,“不过说正经的,你刚不买我的账,是不是我观点抛出的太早了,显得唐突?”

  “嗯,怎么说……就有点生硬,你不能上升得太快,迅速升华显得非常j-i汤,教育意味一重,就容易有抵触感。”罗大飞像个给听完公开课的领导给老师评教。

  丁青谦虚好学地点点头,充分吸收反馈。“对了,你要不要去修个管理的课,学学怎么运营赌场?”

  “拉倒吧,还修管理的课,你知道我自己院的课旷多少了吗?再这么下去,我要被开除了……”

  “不是有什么校外实习学分吗,就说提前实习了,回头盖个丁氏的章。”

  罗大飞咧嘴笑了:“对啊,你有章了。”

  丁青也抿着嘴点头笑,眼睛往上看:“对啊,老子有章了。”

  “你说你一曾任正统继承人,怎么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劳动的果实特别甜。几点了?”

  “九点了。”

  “走。”

  丁青和罗大飞拍拍手,起身掸了掸衣服上的食物。罗大飞领带沾了点料,后悔没把它塞里面,拿纸抹了几下,颜色好像更深了,于是放着不管。丁青擦了擦嘴,闻了闻胳膊,上面一股辣椒味,混在香水味里,显得分外奇怪。丁青头发散下来一缕,往手里倒点水,在头上抹了一把。两人边整领带边向大楼走去。

  “哎,等会儿开完会去我们家那儿边吧,我还想吃煎饼。”

  “走呗。”

  “明天出来搓一顿?小苹果测验考得不错,想请咱们吃饭。”

  “明天不行,他回来。”

  “明天就回来?”

  “嗯,我这两天正收拾,换了很多东西,晚上还得买,没买齐。”

  “行啊你,这么上心,就不怕跟以前似的?”

  “不会,我有信心。”

  “成吧。你说我要自己拿个j-i蛋人给摊吗?”

  “给吧,给加青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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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一粟进门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房间被收拾得整洁干净,墙壁贴了墙纸,门口还铺了地毯,鞋柜旁摆了一双新拖鞋,窗帘是深绿色的,被拉向两边,太阳光照进来,阳台的推拉门上贴了花纹的磨砂贴纸,阻了紫外线,让强烈的日光打了个折扣,温柔地散在地上。阳台外的绿色生物蓬勃着生长着。丁青站在厨房里,拿着个铲子,正在锅里煎着什么,扭头看了他一眼,冲他招招手:“来宝贝儿。”

  陶一粟还没动,瓢虫从他身后绕过冲了过去,他扑到丁青的腿上扒拉,丁青说:“别动。”瓢虫就吐着舌头摇着尾巴乖乖坐下。陶一粟看瓢虫如此听话,就不由自主地摇头。

  陶一粟走过去,丁青伸出手把他搂进来,扭头亲了一下他的额头:“辛苦吗?我说我去接你吧。”

  “这有什么辛苦的?”前雇佣军陶一粟认为自己身强力壮可挑可扛拒绝帮忙,“再说了,你不还有考试吗?”

  “哎呀随堂测啊……”丁青看着他笑,“也对,您风沙里练就钢筋铁骨流血流汗不流泪。等我忙完我就给你鼓掌。”

  “不行,现在鼓。”

  “行。”丁青极其迁就地说,然后拿勺子敲了敲锅。

  陶一粟笑起来,边往锅里看边说:“我小时候n_ain_ai不让敲锅碗瓢盆,说不好。”

  “对啊,”丁青开始倒盐,“我爷爷也不让,他不让我用筷子敲碗。为什么?怕下一代是乞丐?”

  “可能吧。”陶一粟研究了半天锅里一团黑是什么,“这什么?”

  “j-i蛋啊。你尝尝。”丁青起了一块递出来。

  “你怎么不尝尝?”陶一粟说归说,还是张开了嘴。

  “怎么样?”丁青非常有自信地看着陶一粟。

  陶一粟品了品,居然还不错,居然真的还不错:“还行,有股黑椒味,你用黑椒汁了?”

  丁青恍然大悟一笑:“哈,我刚刚煎了牛排,倒了黑椒汁在锅里,然后忘洗锅就直接炒j-i蛋了。”

  陶一粟不可置信地看着丁青,后者正喜滋滋地尝起自己的作品:“这可能就是无心c-h-a柳柳成荫。”丁青关了火,夹着j-i蛋喂给瓢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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