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怀疑地看着他。
沈笑看懂他的眼神，顿时一阵无语，话说他的信誉有那么低吗？木着脸直视楚凝。
“等下要吃饭就不要吃水果了。”
“嗯。”
看楚凝还想说话，沈笑嘴角一抽，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他现在竟然真的让一个小屁孩管着，而且他还心甘情愿？！
“记得把可乐换成橙汁。”
“知道。”
楚凝走了，沈笑又看向叶谭暄，“小暄暄……”
叶谭暄自发站起来，什么都没说，出去了，顺便关上了门。
沈笑笑得连眼睛都看不到了，“真乖。”
“好了，他们都出去了，”沈笑拍拍手，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看向祁铭，“现在杜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祁铭看他一眼，并没有任何迟疑，竟把事情都交待了。
“现在还没出什么大事……”
原来，自去年年末开始，S市的黑帮就开始不安分，一个接一个地改朝换代，杜家作为S市的长老级人物，免不了要看着些，插手调停了几次，那些人却越闹越凶，渐渐地，就连像陈家、安家、左家这些稍微有点底蕴的家族也开始换血。
“这个我有了解到，之后呢，咱杜家也被波及到了？”
“这倒不会，杜家不仅在S市是老大，在国际上也是有头有脸的，这些小打小闹，还撼动不了我们的地位。”
沈笑想起杜衡关于“太子是正统”的论断，却愈发觉得奇怪。
“既然如此，那为何现在出事了？”
祁铭看沈笑一眼，抿抿唇，“因为现在有人说，左家是警方卧底。”
卧底？左家？警方？
沈笑不相信，这根本不可能，“左家可是个大家族。”
谁会拿一整个家族当卧底？就是警方也不肯能这么大手笔！
祁铭看着他，没说话，却又扔下了一枚炸弹，“而且，现在杜衡怀疑，杜家高层有内奸。”
沈笑算是彻底懵了，又是卧底又是内奸的，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警方那边到底是在下多大的一盘棋啊！他们是打算把S市的黑道势力一锅端吗？
“而且，许苍觉得，嫌疑最大的是杜十郎。”
“杜十郎？”沈笑惊呼，表情复杂，眼神更是复杂，“许苍说的？”
祁铭也很紧张，双拳紧了松松了紧，故意放缓语速，却依旧不难听出其中的颤意，“许苍破译了左家的密报，现在只是有这个猜测，还没有定下来，杜十郎也没有任何举动。”
“所以现在你们就是在比谁的耐心好？”
“不，杜十郎虽然没有行动，但警方已经开始行动了，还记得那些进行了大换血的帮派吗？他们最近接连落网，有好几个都被取缔了——现在的S市，很乱。”
“当然，像陈家、安家那些大家族，警方也是不敢轻易去啃的，”见沈笑面露担忧，祁铭随即解释道，“现在杜家也主要是在观望，暂时不会出事。”
沈笑抿抿唇，突然定定地看着祁铭，良久，目不转睛。
祁铭皱眉，不自在地偏过头。
然后沈笑突然开口：“你说你担心，到底是担心杜家，还是担心杜衡？”
真真是打了个措手不及！
祁铭眼神有些慌乱，闪躲不断，这更是肯定了沈笑的猜测。
“你是不是喜欢杜衡？”
沈笑问完便直直盯着祁铭，家里世代行医，父亲又是鼎鼎大名的鬼医，他根本没必要加入任何组织，杜衡逼不了他，可他还是愿意跟着杜衡，如果真是兄弟情，那也太玄幻了，现实不是电视剧，忠诚不会背叛的小弟也不是到处都有的，况且，杜衡和祁铭相遇的时候都已经是大学生了，那种盲目崇拜下的追随更是不可能发生。
所以——不会是兄弟情。
再加上祁铭刚才的反应，沈笑已经可以确定——祁铭就是喜欢杜衡。
“是，我是喜欢他，从大二开始。”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沈笑垂下眼睑，幽幽叹气，“可杜衡他不是同性恋。”
祁铭笑了，“暂时不是而已。”
沈笑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铭笑着，看向沈笑，“你还不知道吧，杜十郎也喜欢杜衡。”
——什么！？
“杜十郎看出我的心思后警告过我，嗯，那是两年前的事吧，唉，其实都是可怜人，”祁铭露出自嘲一笑，满眼炎凉，手臂无力地搭在额头，“爱上一个直男，也真是够了。”
沈笑扯扯嘴角，“都是当年年少惹的祸。”
祁铭看他一眼，扑哧一笑，眉眼弯弯，少了几分痞气，倒是温和了不少，“还真是当年年少惹下的祸事。”
沈笑顿时满心唏嘘，看看祁铭，又忍不住惋惜，“唉，我还是想要香喷喷的软妹子当嫂子啊！”
祁铭嘴角收了半分，霎时又恢复了那副邪魅的痞子样。
沈笑：“……”
☆、第六十七章
祁铭出去之后，几乎是同一时刻，楚凝就进来了，明显，就是早在外边等着的。
楚凝一进来，就看见沈笑垂头丧气的模样，坐在床边上，双腿无意识地晃着，这分明是小孩子的举动，偏偏，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故作老成的深沉。
楚凝忍不住摇头失笑，提着打包的纸袋走近。
而沈笑却是一副陷入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的模样，摇头晃脑的，就跟魔怔了似的。
这破孩子，又瞎捉摸什么呢？
“先吃饭。”
“哦。”过了会儿，沈笑抬头，“咦，楚楚你回来了啊？”
楚凝：“……”还真魔怔了。
“吃吧。”把东西都摊在桌上，橙汁插上吸管递到对方手里，吃吧吃吧，嘴里吃着东西，脑子就没空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沈笑最后感怀了片刻，喝了口橙汁，就冲着桌上的汉堡鸡翅去了。
一边吃一边含糊道：“还是你对我好，想当初，劳资想吃一顿麦当劳，还得跟罗隐打上一架。”
楚凝哼了一声，“我就是太纵你。”
沈笑嘿嘿傻笑。
楚凝见他吃得狼吞虎咽，怕他呛着，便拿着橙汁凑到他嘴边，沈笑张嘴含住习惯就喝，这动作，也算是配合得极为默契了。
“我刚刚听你们提到什么‘香喷喷的软妹子’，怎么回事啊？”
楚凝不经意问起，沈笑一听，顿时哭丧着脸，肉也不吃了，橙汁也不喝了，拉着楚凝的手就开始哭诉。
“我命苦啊！我还等着我哥取个软萌软萌的妹子给我当嫂子呢，结果那些人一个两个都想掰弯我哥，这不是跟我作对吗？一个两个都想要以下犯上，一个两个都想玩主仆，一个两个……”
末了，又来了一句，“我命苦啊！”
楚凝汗，见沈笑举着那双油爪子就要搭上他的肩，急忙抢先一步用湿毛巾包住他的手，然后动作熟练地开始伺候某人。
“该喊命苦的不是应该是你哥吗？”
沈笑装模作样地嚎了两声，瘪着嘴看楚凝，“我要嫂子，不要哥夫。”
“……”楚凝坐到床上，顺便搂住沈笑，把人圈在怀里，下巴搁在他的头上，毛茸茸的头发，磨得他嘴角有些痒，“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哥被两汉子瞄上了！”
“杜衡？”哪个不长眼的同仁看上他了？
“是啊。”
“祁铭？”楚凝想了想，问。
“是啊。”
楚凝：“……”
“还有一个呢？”
沈笑哭丧着脸，“杜十郎。”
楚凝：“……”
“重点是，现在杜十郎被许苍怀疑是左家的人！”
楚凝皱眉，“什么意思？奸细？”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左家还有可能是警方的卧底。”
楚凝静默半秒，道：“贵圈真乱。”
沈笑可以发誓，他在那零点一秒的时间里从楚凝的眼神中读出了嫌弃——所以他这是因为家世被嫌弃了？想他杜家家大业大，有权有势……现在竟然——被嫌弃了？！
沈笑觉得有些恍惚，身体摇晃了一下，竟直挺挺地倒在了床上，自暴自弃地蒙上被子。
“你又耍小性子……”楚凝无奈，“你这样会闷到的。”随即动手把被子扯下来，果然就沈笑脸色微红。
觉得沈笑瞪圆了眼睛仰头看他的表情很是可爱，楚凝俯下-身在对方脸上啃了一口。
“你咬我？”沈笑捂着被咬的地方，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凝，“你刚刚还嫌弃我——”然后一脸“你不爱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的表情看着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