绽放 作者:靡宝(下)【完结】(49)

2019-06-20  作者|标签:靡宝 豪门世家 破镜重圆

  “他这么早就结婚呀?”敏真惊讶。

  江雨生说:“他大你十二岁,今年都二十八了。这个年纪结婚很正常。”

  “也是哦。”敏真感叹。

  他们都不住在永无岛上,都会长大,成家,养育子女,老去。

  敏真忽而感受到了岁月匆匆流逝带走青春的无奈。

  ***

  顾元卓到了办公室,有不速之客在等着他。

  “顾总您好,郭总让我把这些物品给您送还过来。”

  这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好似提前半年就来报道的圣诞老人。他给顾元卓带来了所有顾家被郭家在拍卖会上购买走的珠宝和画。

  男人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一条祖母绿嵌钻石的项链。它是顾卫东送给妻子的结婚纪念日礼物。

  顾元卓还记得少年的自己为母亲戴上这条项链事的情景。

  一个没有丈夫出席的结婚纪念日,一条价值连城的珠宝,一个在寂寞中枯萎的女人。

  “珠宝的鉴定证明都在盒子里。”那男人说,“郭总说,之前您家搬家混乱,托他代为保管这些珠宝名画。如今您已安定下来,物归原主,请您签收。”

  顾元卓捏着单子,低声笑了。

  好个郭信文。他有他反击的法子,做得教人不但挑不出错,还得腆着脸给他鞠躬道谢,为他的仗义大方歌功颂德。

  如今顾元卓混出头来,郭信文卖顾家珠宝就只是“保管”。若顾元卓一事无成,那这些名画珠宝也就理所当然地妆点了郭宅的墙壁和女眷的脖子。

  他郭信文大方,顾元卓也不能小气了。顾元卓并不核对单据,大笔一挥签了字。

  等送走了郭家信使,顾元卓铁青着脸吩咐小朱:“把这些东西送去苏富比估个价。”

  顾元卓也不用对郭信文感恩戴德。郭信文不取分文还珠宝,本是他应该的。

  顾卫东当时错信了郭家放出来的一个假消息,投资失败,给本来就已不堪重负的骆驼背上又加了一捆柴,导致山崩地裂。

  归根结底,也是顾卫东自己贪心不足,明知消息可靠度不高,但是为了巨大的利润,为了给自己翻盘,铤而走险。

  郭家当然在这其中起了个不大不小的作用,并不能完全免责。可要顾元卓把家破人亡全怪在郭信文头上,他亦觉得做不到。

  人若不能承认自己的错误,为自己的言行负责,同懦夫有什么区别?

  郭家员工临走前还留下了一封请柬:“郭家二少订婚,周六在白鹿湖山庄举办酒宴,有望顾总能拨冗赏光。”

  顾元卓问:“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对面江总那里发请帖?”

  这男人一怔,笑道:“正是。”

  “好。”顾元卓收下了请帖。

  ***

  江雨生觉得,自打顾元卓回来后,他的生活每天都有点新鲜事发生。

  像是淤塞许久的溪流突然疏通,往多年来都一沉不变的静潭里注入了鲜活的山泉,以及充沛的活力。

  这个变化,让今年这个出奇闷热潮s-hi的初夏变得不那么难熬。

  比如今日。

  先是郭家一早发来大红请帖,得知故人有喜事;再是发现,公司里年轻女x_ing全都捧着手机交头接耳。

  女孩子们吃吃笑,双眼和脸颊都在绽放春色。

  “顾叔叔上了美国《名利场》封面了。国内媒体都在跟着报道呢!”

  敏真给江雨生解惑。

  “记者肯定爱慕顾叔叔,几乎将他描述为中国的达西先生。顾叔叔家祖上不是前清官员么?到了文章里,就是清朝贵族之后,两度家道中落,如今在顾叔叔手中再度重新崛起。你瞧,标题都叫做《王子归来》。”

  江雨生险些把蛋花汤给喷了出去。

  王子?他顾元卓是哪门子王子?

  这要换在清朝,就是谋反,全家都要拉去砍脑袋。

  但是照片确实拍得极好。

  顾元卓穿一身深蓝色西装,半坐在沙发扶手上,手抄口袋里,对着镜头,笑得轻松自然,一派落拓不羁。

  他俊美的五官在光影作用下显得格外硬朗分明,古铜的肤色和眼角淡淡的纹路极具成熟魅力。

  报道里还有一张跨页全身照,简直是天王巨星的待遇。

  顾元卓置身一处繁花似锦的温室里,白衬衫黑西裤,悠闲地坐在一张铺着波西米亚毯的大沙发中。

  身后、脚下,摆满了各种怒放的月季。

  就差一个柳腰金发的美人卧在他的膝上,圆满了这一副“美人在膝花满堂”了。

  “国内报道也铺天盖地。”敏真眉飞色舞,“人长得好看就是吃香。你看微博热搜榜上,顾叔叔不用买榜就杀入了前十。我觉得舅舅你要是多接受点采访,肯放照片,也丝毫不比顾叔叔差。”

  “我可不想出这个风头。”江雨生骇笑,“做学术的人,就要心静。我同时经商,就已很不务正业了。”

  正说着,秘书敲门道:“江总,对门的顾总找你,没有预约……”

  正说着,顾元卓已经走了进来,开口就急道:“雨生,你怎么不接电话?”

  江雨生一愣。他一个下午都在开会,将手机调整为了静音,忘了调回来。

  一看手机,上面竟然有十来通未接电话。

  “不用打回去了,是物业打来的。”顾元卓说,“他们一直联系不到你,都找到我这里来了。你家屋子突发漏水,都漏到楼下刘老太太家了。”

  “什么?”江雨生大吃一惊。

  “别慌。”顾元卓忙道,“工程部的人员已经把你家水阀关了。漏个水而已,又不是起火。只是楼下刘阿姨有点难缠。”

  顾元卓没有危言耸听。

  江雨生匆匆赶回家。一开门,就有一波水流自屋内涌出。Cao编拖鞋浮在水上,小船儿似的飘出来。

  而刘老太太本来正同邻居哭诉,一见正主回来了,立刻捶胸顿足。

  “江教授,你说这是个什么事?我家才重新装修不到半年,灶都还没烧热,就被你家的水淹了。你看看我家这吊顶,这墙壁……”

  江雨生忙不迭道歉。

  “你说说我现在怎么办?万一楼板被你家的水泡塌了,掉在我脑袋上……”

  江雨生啼笑皆非:“阿姨,这楼板是钢筋混凝土,不是泥巴敷的。”

  “哟,你说得倒简单!”刘老太太怒目。

  “刘阿姨,你别急。”顾元卓亲切地一把挽起了老太太的手,凑到她耳朵边,嘀咕了起来。

  刘老太太一张晚娘脸眼看着一点点欢喜起来,红光取代了y-in云,倒挂着的皱纹纷纷上扬,两眼笑如弯月,一口假牙全露了出来。

  尽管早就知道顾元卓的魅力,几乎男女老少通杀,决不错放一个,但是江雨生和敏真还是蔚为奇观。

  “好,好!”刘老太太拍着顾元卓结实的胳膊,“你这小伙子,心眼儿细,办事实在。阿姨我就听你的。”

  顾元卓又低声吩咐了一路跟来的小朱几句。小朱连连点头,扶着刘老太太走了。

  “这就完了?”敏真好奇得抓耳挠腮。

  顾元卓不以为然道:“前几天有人送了我两张邮轮船票,东南亚半月游。我倒是想带你舅去呢,就怕他不肯,只好送给刘老太太,让她同老闺蜜去。你舅舅也好安排装修公司给她重新刷墙。”

  一番话,又是邀功,又是诉情,一举两得,半点都不浪费机会。

  至于漏水原因,原来是客用卫生间的一个三角阀腐锈了,选在今日家中无人的时候崩裂开来,上演了一出水漫金山。

  这客用卫生间又位于全屋最中央的黄金地段,每间屋子都被这大水一视同仁地浸润过一遍。实木地板泡了个结结实实,家具全都c-h-a秧似的立在水中央。

  不过因为发现的早,刘老太太家受灾倒是不严重,只是墙壁渗水,没有波及家具和地板。

  “家具都没事,只是需要换一批木地板。”顾元卓对江雨生说,“我看你倒不如借此机会重新装修一遍。这房子怕装修了也有十来年,风格拖泥带水,早就过时。我认识一位刚回国的设计师,风格简洁利落,很适合你。”

  “一装修就要好几个月,我和敏真住哪里?”

  “还能住哪里?”顾元卓笑着朝江雨生挤眉弄眼,“我家又没有被淹,空房间又多。你们爷儿俩暂时住过来就好。”

  片刻沉默后,江雨生淡淡道:“顾元卓,要不是对你足够了解,都要怀疑我家漏水是你一手安排的。”

  顾元卓笑呵呵,靠着墙,身子歪歪地朝江雨生斜过去。

  “要是我肯做这个事,那我搬来第二天你家就漏水了。”

  江雨生斜睨着他:“那也不用住你家。外面酒店多得是。”

  顾元卓低声说:“你别只想到你一个大男人,住哪里都方便。敏真这么个大姑娘了,衣服鞋子堆成山,怎么搬去酒店?我家一应俱全,又有钟点工做饭,平时一起上班也方便。”

  江雨生依旧冷笑。

  “那我向你保证。昨晚儿的事,绝对不再发生了。”顾元卓的唇一凑到了江雨生耳边,轻飘飘地吹着气,“以后没你允许,绝对不乱碰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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