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行 作者:金箍棒不棒(三)【完结】(49)

2019-06-20  作者|标签:金箍棒不棒 相爱相杀 爱情战争

  倔驴低头,闷闷的说:“我没错,再见到他,我还打他,打死为止。”

  “有完没完?”周澜放下文件,拿起钢笔,“他到底怎么冒犯到你了,啊不不,冒犯到了我了,我就奇了怪了,陈芝麻烂谷子,你还过不去了是不是?”

  贺驷沉默。

  周澜钢笔停在纸上:“说话!”

  贺驷依旧不语。

  这是个锯嘴葫芦,硬逼着真未必能问出啥。

  他沙沙的在文件上写字,边写边说:“那么多人看着呢,不处理不好,万一以后都有样学样,兵就没法管了,你这个营长免了,李国胜暂代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贺驷抬头刚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咳嗦,他用手肘臂弯捂着嘴,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周澜,惊天动地的一番咳过去,他才说:“任凭师座处置,反正不是警卫营长了,我也呆在警卫营里。”

  “废话,”周澜旋上钢笔帽,气不顺地说,“不然你还能去哪。”

  贺驷说:“他腿废了,接不上,我故意砸的。”

  “嗯,”周澜合上文件,“我知道了。”

  周澜拍电铃,吩咐炊事员去煮一大碗姜汤,“多多放姜,”他说,转头遇见贺驷的目光,他补充道“冻不死你也辣死你。”

  贺驷轻轻笑了一下。

  姜汤需要时间,周澜就给了贺驷一瓶洋酒,让他先暖暖。

  贺驷取了两个酒杯,给周澜也倒了一点,自己则咕咚咕咚的仰头干了半瓶。

  “嚯,”周澜说,“喝水呢?”

  “丢官还挺高兴的?”

  贺驷不讲话,这酒真是辣!

  等姜汤上来,趁热他又咕咚了一碗热汤,简直汗如雨下。

  汗顺着鬓角流下来,周澜见了就让他直接去客房浴室洗个澡,别再跑回警卫班,再遇见冷风,那真要大病了。

  让小兵给他送去了衣裳,周澜小酌微醺,也很舒坦,就回自己的大卧室CaoCao冲了个澡,打算趁着舒适劲儿早点睡觉了。

  他脱掉浴袍,钻进被窝,没一会儿便昏昏然了。

  迷迷糊糊的,似乎门响。

  屋里是黑的,走廊的灯光s_h_è 进来,他看见贺驷穿着长袖衬衣衬裤走了进来。

  “贺驷?”周澜一张嘴就打了个哈欠,脑子比嘴慢半拍的想“他怎么来了?”

  然后他清醒了一些,随即坐起身,他问:“你来做什么?”

  贺驷关好门,黑暗中,有落锁的声音。

  周澜摸开床头台灯,灯亮的时候,贺驷已经站在床边,他弯腰低头,温柔的询问:“我今晚不走了行吗?”

  “住我这?”

  贺驷一点头,没等许可,擅自一掀被子,进了周澜的被窝。

  周澜被他搞得一愣,下意识问:“贺驷?”

  “嗯,是我。”贺驷边说着,边抬手脱了上身的衣服,丢掉衣服,他转身面对周澜,“我想好了。”

  周澜还是发懵:“想好什么?”

  贺驷眉目十分动情,他抓住周澜一只手,他说:“马国祥和我说,你最喜欢他的身体,他能让你快活。”

  周澜:“所以?”

  贺驷单手在被窝里鼓捣,把自己下边也扒光了,他趴到床上,脸埋在枕头里,下了极大的决心,浑身都使着劲,说:“我也可以给你,我也能让你快活。”

  周澜看着这赤条条,伤疤满布,线条顺畅的躯体,他明白了,突然间感慨万千。

  到底是何德何能,让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呢?

  贺驷的身体很好,个儿高,腿长,腰腹结实,不用力的时候都能看清肌r_ou_的形状,这会儿肌r_ou_紧张,浑身线条流畅,仿佛一匹俊美的小公马。

  而小公马浑身的伤都是因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一人,却紧张的不敢抬头。

  周澜笑了,抬手摸上了对方紧绷的腰际线。

  “你喜欢这样?”

  贺驷摇头。

  “只用过前边?”

  贺驷点头,补充了一句,“和女的。”

  贺驷闷在枕头里说:“姓马的说,你在床上凶的狠,就喜欢他那样s_ao的,他让我不要自不量力,自取其辱。”

  周澜一听就乐了,乐得躺在床上笑个不止,“他这么说?”周澜问。

  “嗯。”贺驷委屈的一点头。

  看着贺驷慷慨就义般来“自取其辱”,周澜笑得腹肌痛的同时,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贺驷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自己哪还有犹豫的余地呢?

  “他说的不对,”周澜止住了笑,他仰面朝天的躺着,抬手一颗颗地解自己的睡衣扣子。

  “四哥,”他忽然轻轻叫他。

  贺驷抬起头来,看到周澜正扭头望着他,目光里仿佛有秋水。

  贺驷心跳快了起来。

  只听周澜说:“我凶不凶,你自己来验,”他抬手抚上贺驷脸颊,“我很多年没做了,希望你不要太凶。”

  贺驷一下就明白了,翻身压了上去。

  他们面对面缱绻,抚平周澜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贺驷眼睛发红,他看着周澜,气息不稳,汗水顺着额头流下来,他说:“我们终于在一起了,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喜欢你了是吗?”

  “是,”周澜把他搂得紧紧的,捋着他短茬硬发,说:“在一起了,贺驷,其实这么久了,我也喜欢你。”

  “你喜欢我?”

  “喜欢”

  “真的?”

  “真的,”周澜主动吻了他,温柔地说:“四哥,你不是第一个,争取做最后一个,好不好?”

  “我会一直这样爱你,永远不会变!”贺驷急着说。

  “从今夜起,我也是你的了,”周澜轻声地说,“只是你的。”

  他勾起双腿,紧紧缠上了贺驷的腰。

  大雪下了一夜,勤务兵摆好早饭,没人动,中午又摆好了午饭,师座一反常态的连午饭都没下楼吃。

  于是勤务兵便去敲门。

  卧室里许久传出他们师座的声音,他说“放在门口,多放点吃的。”

  没一会儿,卧室的门开了,贺驷把一大托盘的吃食端了进去。

  周澜很饿,半躺在床上,简直狼吞虎咽,贺驷也没好到哪去,坐在床边闷头大吃。

  二人都顾不上说话,真是累坏了。

  这一夜,千回百转的缠绵,仿佛拧成股的蜡烛心,一起燃烧了。

  马国祥的一条腿瘸了,走路总是使不上力气,雪地里的脚印深浅不一,他走了一会便出了满头大汗,勤务兵最后还是扶他上了马,往29军军部报道去了。

  实在是没想到,年底的换防和交流,独立师把他给交流到29军了。

  平级调动,他还是个营长,但是一个身有残疾的营长,前途不难估量的、。

  他往29军走,回头望向独立师,目光透着恨。

  冰雪初融,转眼到了1937年春。

  独立师到处抓壮丁的时候,几百里之外驻扎天津的杜旅也没闲着。

  杜云峰在西安的风头过去之后,借口去南京汇报,实则看望上峰谈谈风向。

  但生死存亡一般大事的,他心里还惦记着再见周澜。他借故取道保定,然而停留数日,独立师的师长犹如神仙一般,凡人硬是见不得。

  甚至他有一次他单枪匹马的到了独立师师部外,隔着层层卫兵,他耐心等着层层通报,想见见周澜。

  然而也不知真假,卫兵回禀,师座下驻地巡查去了,近期都不在。

  他骑着高头大马,忍不住大声喊周澜周慕安,你给我出来。

  并无回应,士兵也得到命令了一般,不阻拦,也不轰他。

  他堂堂一个中央军的旅长,春日和煦,阳光明媚的日子,被不冷不淡地晾在门外。

  如今周澜是师长,他是旅长,比对方要低半个头,不见他,他也不能硬闯。

  半年来,他见了不少人情冷暖,不过他直觉地知道,周澜不见他,与政治无关。

  他就是不见他,就这么简单。

  这些闭门羹,宋书栋没有目击,因为他并不在杜云峰出行的队伍里。

  一个副官不紧随主官出行,十分少见,但是在杜旅,这种近况持续了好久了。

  连赵小虎这样的顽皮小兵,也不敢拿宋副官开玩笑了,以前宋副官和旅座的关系大家心知肚明,心里都有点瞧不起,偶尔忍不住拿出了打趣,好在宋副官脾气一直不错,还有点憨厚,并不会怎么样。

  现在可不是这般光景了。宋书栋瘦的像个猴子,跟着胖乎劲儿一起消失的,还有宽厚劲儿,似乎敏感的很,一句不相干的玩笑,他都会当真。

  毕竟是副官,级别在那,责罚普通小兵绰绰有余。

  更见鬼的是旅座和宋副官之间的关系。二人像活在两个空间,井水和河水互不相犯,旅座对副官视而不见,副官对旅座完全不尊敬,横眉冷目,时不时的还要摔摔打打。

  只有一次,旅座喝多了,被小兵架回来,宋副官迎面撞见了,赵小虎记得,旅座醉眼朦胧,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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