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云暮 作者:candycrush/春风沉醉【完结】(8)

2019-06-20  作者|标签:candycrush 春风沉醉

脑中自欺欺人,耳中轰隆作响,心如擂鼓。

忽觉胸前一热,陈之敬已将脸埋在他胸前,闷声大哭起来。

顾君脸上一红,心中默念道,少爷若是此时抬起头来,定以为我也害了病。

却觉怀中陈之敬骨骼纤长,腰臀分明,美玉一般的脸蛋紧紧贴在自己胸口,浑身便无端端热了起来,烧的面孔发燥。

一时间血脉喷张,头脑昏沉,环着陈之敬的左手颤抖着抚上陈之敬背脊,轻轻抚摸,口中喃喃着少爷,却似虔诚信徒。

陈之敬又病又虚,加之哭的气结,浑不觉顾君所做何事,忽然脸上抚上一只手掌,轻轻摩挲,方觉有异。

抬头看去,那顾君双唇颤抖,眼神如饥似渴,正痴迷地瞧着自己。

17.

陈之敬浑身哆嗦,手脚并用推开顾君,气的只想杀了眼前这人。

那顾君突然被推开,清醒了几分,知是心里那份龌龊念头作祟,耳中轰鸣,却见陈之敬一脸嫌恶,恶狠狠地盯着他,似看着什么粗鄙牲口,泥里蛆虫,心中一片冰凉,又羞又急,抓住陈之敬向外爬的身子,边哭边叫着少爷,眼看着已是撕破面孔,情急之下,索x_ing破罐子破摔,横生一股子蛮力,将陈之敬拖了回来,死死抱在怀中,照着陈之敬的面颊嘴唇一顿乱亲,口唇所到之处皆是柔嫩,眼前满是陈之敬俊俏的面孔,凤目剑眉。

陈之敬久病未愈,四肢无力,已是气的面色苍白,破口大骂,却被顾君压到身下制住,在脸上狠狠亲了几口。那顾君似是野狗见了r_ou_,又似中了魔,浑身滚烫却力气极大,如今本相毕露,口中少爷心肝叫个不休,下`体紧紧贴着陈之敬的腿根,一根热烫硬物隔着衣物也戳人,一只手撕开陈之敬领口,狠狠抓住一侧光裸胸膛,将陈之敬的r-u`头握在手中死不松手,揉`捏不止,似是多摸几把便能多活几年一般,在陈之敬身上如癫似狂。

雨声雷声不断,叫骂声混着缠斗声,周身几座残破佛像围坐。

菩萨慈悲,眉眼皆是垂怜,俯瞰着这场糊涂事,不知是渡哪个的劫,要救哪个的难。

陈之敬怒吼连连,突然啊的一声,气急攻心,呕出一口鲜血,喷在顾君面上,便昏死过去,不再动弹。

顾君这才清醒,脸上的血滴滴答答掉落,直吓的他身子都僵了,骑在陈之敬身上一动不动。

方才胡天胡地,如今死一般寂静,只有雨声阵阵,时而大时而小。

濛濛月光浸了雨,微弱不堪,照在陈之敬惨白的胸膛上,那上面的指痕鲜红而分明。

顾君浑身抖如筛糠,探了陈之敬鼻息,发觉一息尚存,这才吓得从陈之敬身上滚落,退到一旁大哭起来,没一会子又爬回去,掐住陈之敬人中,见陈之敬悠悠转醒,直扇了自己几个耳光,口中大骂自己混账糊涂。

陈之敬直挺挺躺在地上,浑身脱力,口中腥甜,听见顾君在旁边哭哭啼啼,双目呆滞,只看见头顶那破败佛像低眉浅笑,高高在上地俯视着他,心口便又是血气翻涌,勉强将胸口衣衫扯到一起,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滚字。

顾君心中后悔万分,慌忙退到角落里,哭泣不止,倒好似方才受辱的是他一般。

陈之敬又大叫不想再看见他,躺在地上气的手脚直哆嗦,顾君怕他再厥过去,赶忙出了破庙,却担心陈之敬有个三长两短,悄悄扒在破门口偷偷瞧着,脸上泪水混着雨水,颇为狼狈。

就这么偷偷瞧了一夜。

18.

陈之敬睡的迷迷糊糊,中间又惊醒多次,他知道顾君就在外面探头探脑,生怕此人再闯进来。

想他二十多年也算是坐享荣华富贵,高高在上,多少人要看他的脸色做事,如今落魄至此,躲在破庙中苟且偷生。

这奴才跟了他这几日,也是晓得他大势已去,才敢对他动手动脚,折辱于他。

想就此死了作罢,却不甘心自己堂堂陈家少爷,为了这腌臜之人赔了x_ing命。

从天蒙蒙亮便开始感怀,一会怒一会哭,昏睡复又醒转,待精神大好,已是日头高悬,一片晴空。

半夜就停了雨,门外鸟鸣阵阵,花香袭来。

陈之敬身子虽好,胸口却气闷,躺在蒲团上不愿动弹,闻见花香阵阵,想起先前翡翠总是爱摘些玉兰芍药,给他拢在瓶中。

他总嫌翡翠贪心,c-h-a的繁多,选的花多是盛大全开,早早便有了敗意,失了风雅。

转脸看去,门口几条花枝烂漫,垂至门槛,淡粉的丛丛花朵经了雨,还带着晶莹的露水,翠绿的叶子被山风吹拂地轻轻颤抖,衬上栗褐的木槛,野Cao乱石,阳光落下,似是劫后余生,别生出一阵盎然。

陈之敬心中笑道,熬过了暴雨,还不是得死在冬日里,也不过这几日得意。

正瞧着,就见顾君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陈之敬眼睛一瞪,心道,我便是死了,也要拉他一起。

那顾君面色惨白,知陈之敬瞧他不起,却还是一个箭步上前,拉起陈之敬的胳膊,悄声道,少爷快随小的走,山下来人了。

陈之敬甩开他的手,勉强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顾君,深吸一口气,胸中便是撕扯般疼痛,只能颤声道,你再敢碰我。。。

话未说完,手腕已被顾君拉住,一憋气拖出了破庙,他挣脱不得,连连踹了顾君几脚,身子又不好,歪歪斜斜被顾君拖到庙后一处Cao坑,捂住了嘴巴。

那掌心一碰到自己的嘴,陈之敬便想起昨夜之事,浑身j-i皮疙瘩都立了起来,几个柺子打在顾君胸口,就听顾君带着哭腔细声说道,少爷,来的都是官爷,你且留住x_ing命,再打小的罢。

陈之敬听闻此言,身子一僵,不再动作,将顾君的手掌推开,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好些脚步声,似有十好几人。

他二人耳听着声响越来越近,都不自觉地往下滑了滑,将身子慢慢嵌进Cao里。

那些官兵在庙里一无所获,便往山顶去了,离开时路过这Cao坑,陈之敬听着头顶的动静,大气也不敢喘,待这些人走的没了踪影,还是不敢出来,生怕这些人又折回来。

却见顾君跳出Cao坑,将耳朵附在泥土地上,听了一会子,抬头道,少爷,他们往东边去了,咱们快走罢。

说罢伸手将陈之敬从Cao坑里拉了出来,结果被陈之敬抬脚踹在地上。

就见陈之敬拍拍身上的杂Cao,冷冷地盯着他,沉声道,这听声就能知道方位,还能听出来人是官兵的,天底下,也就是山贼有这般好手段了罢。

19.

这山贼流寇马匪海盗之中,独以山贼最为人所不齿。

其他几种多是有些技艺傍身,袭击些商贾行旅,唯有这山贼,打家劫舍什么都沾。

有几个泼皮流氓便凑可成一伙,人数多些便占山为王,祸害一方。

对着平民百姓j-ian` y- ín 掳掠,碰上官兵躲的比兔子还快,仗着地势躲的无影无踪,等官兵一走,又出来横行霸道。

古往今来,唯有山贼最让百姓痛恨,却也最难消除。

先前几次逃得x_ing命,早已有些端倪。

那几个护院带着他躲进山中,这顾君一个小厮没多时辰便寻了来,在山中逃命也是极为熟悉,比高适等人脚程还麻利,那夜在包氏家中也是他耳朵灵光,早听见院门响动,加之今日这附耳听声的本事,怕是听出那官靴与常人脚步声不同,才提前跑了出来。

陈之敬先前因着劫祸连连,家人罹难,没心思多想,如今甫一回想前事,蛛丝马迹不断,当下猜出三分。

那顾君不敢看陈之敬,低了头不作声,便是默认。

陈之敬明白自己猜对,冷笑道,那我再猜猜,你先前在北城讨生活,便是北城山中那伙山贼之一了吧?

顾君慢慢爬起身来,小声道,少爷,咱们快走罢,勿要在此拖延了。说罢伸手去拉陈之敬的袖子,陈之敬胳膊一缩,好似躲什么脏东西。顾君知道山贼的名声粗鄙肮脏,最为人诟病,加之昨夜之事,自己也颇以为耻,只得小声解释道,小的并无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陈之敬心中怒不可遏,且不说先前如何,昨夜那腌臜之事还不是伤天害理?嘴上却不想再提起这档事情,只得沉声道,北城山贼被宁家屠了个干净,你也是恨死宁忠了罢?这便巧了,这宁忠,便是我的亲舅舅,说起来,我也算是半个宁家人呢。

谁知顾君听了这话,先是惊讶地看着陈之敬。

他到陈家时日不多,只知道陈家主母早丧,后来跟着陈之敬,院中之人也不敢提起二少爷的伤心事,因此直至今日,才知陈之敬与宁家关系。

照常理来说,陈之敬本不应提这些事情,激怒了这等山野之人,保不齐要害了自己x_ing命。

可陈之敬昨夜受辱,加之这多日以来惊怒交集,伤心过度,好容易找到北城,以为能靠着宁家帮衬刺杀那狗皇帝,却到底是扑了个空,他这时节已是有些豁出去了,一股子怨气怒意冲口而出,直要刺的顾君不痛快才好。

不曾想那顾君惊讶了一番,竟一丝怨恨也无,反而又抓起陈之敬的衣袖,将他往别处拖去,口中温言道,少爷还是小声些,当心将那些官爷又引了来,咱们边走边说。

陈之敬一愣,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

本以为顾君要恼羞成怒,谁知这人并无任何愠色,稀里糊涂被他拖着走了许久,也忘了甩开袖子,心中暗忖,这些山贼确是无情无义真小人,连些惺惺作态之姿都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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