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解冤成爱 作者:俺也试试(下)【完结】(67)

2019-06-20  作者|标签:俺也试试 快穿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欢喜冤家

  秦惟一下呆了:“子茗……他……他的母亲会多心疼……”

  崔牢头摇头:“他母亲进了牢子当夜就死了……”

  秦惟流着泪问:“为何?!”

  崔牢头说:“为何?进来的女子哪个能免了被轻薄?他母亲知道邵四爷死了,要保清白,就撞了墙。所以,要我说啊,你替不了他,何况,他大概活不到砍头的时候,其实他早点死也是好事。”

  秦惟从怀中袋子里又拿了把银子,不由分说地塞到了崔牢头的手里,哽咽着说:“多谢你,请帮着我……看顾下我那子茗弟,别让他太受苦。”

  崔牢头差点推回去,他一惊——他从来都是拿钱,怎么现在竟然不想收这钱?他是不是傻了?他攥住了银子,说道:“好啦,你去看看,以后来了,就提下我的名字,我接你进去。”收了钱帮这书生一下就行了。

  秦惟再次施礼:“多谢!”

  崔牢头喊了声:“带他进去见人!”一个衙役走过来,笑着说:“走吧,你做什么了,投了我们崔头的眼缘?”崔牢头骂道:“少嚼舌头!”

  秦惟抹去眼泪,眼前一阵发黑,可他急忙集中精神,跟着前面的衙役往大院里走,侯老丈随着他行步,门口的衙役拦:“喂……”

  刚要走的崔牢头回头:“也放他进去吧。”一摆手,衙役们让开了路,像是没看到侯老丈一样,任侯老丈抱着被褥进了院门。

  牢房是一排平房,进门一拐弯就是条走廊,一边是窗户,一边是木栅栏的几扇牢门。锦华城不大,人犯不多,牢房建得窄小,这次邵家的案子是城里罕见的大案,每间牢房里都挤满了人,虽然开着窗户,可空气依然混浊不堪。

  秦惟压着阵阵作呕的感觉,只怕自己一下跌倒,不错眼睛地盯着前面的衙役。那个人到了一扇栅栏门前往里一指:“这里!”一边有个年轻的狱卒走过来:“哎!拿被子的!谁让你送的东西?!”

  带着秦惟进来的衙役说:“崔头的人。”

  狱卒哦了一声,衙役与他走到一边,狱卒问:“来看谁?”

  衙役回答:“邵六。”

  狱卒新奇:“这可稀罕了!一直没人来过。怎么找上崔头的?”

  衙役说:“撞大运吧……”

  秦惟不管他们说什么,忙到栅栏前往里看,屋中光线昏暗,坐着十几个人,都蓬头垢面,秦惟凝神辨认,可没有一个是邵子茗,最后他的目光落在躺在门边的一人身上,这个人衣衫褴褛,面目全非,眼睛紧闭着,只是头上戴着根与秦惟头上同样的石头簪子……

第101章 第六世 (11)

  秦惟哭了,使劲伸出手去,触不到这人,就拍着牢中的地面连声说:“子茗弟!子茗!我是秦惟啊!子茗!……”

  邵子茗昏沉中,忽然听见有人叫自己,还说他是“秦惟”……邵子茗以为自己听错了,可这个声音一再重复,他渐渐清醒,听清楚真的是秦惟兄来了!他还没睁眼,就已经有了眼泪!

  邵子茗向声音方向扭头,缓缓睁开眼睛,喃喃地说:“秦惟兄……”

  想起崔牢头在外面说的话,秦惟就差哇哇大哭了,呜咽地说:“子茗……子茗……对不住……我没能早点来看你……”他不知道邵子茗何时被抓的,自己就是得了消息,还病了一天!

  邵子茗双手被一副铁铐铐在一起,用一只胳膊用力支撑起身体,半翻了身,另一只手肘伸出,向秦惟爬来,秦惟忙坐在地上,一把抓住了邵子茗的一只手,邵子茗使劲往秦惟方向挪动身体,说道:“拉我过去!拉我过去!”

  秦惟见邵子茗下半身不能动弹,舍不得他动,连声说:“别动!你别动了!疼啊!”

  邵子茗咬着牙:“不疼!一点都不疼!”

  秦惟流泪用力,使劲把他拉到栅栏前,侧脸对身后的侯老丈说:“把被子给他塞进去,褥子放他头下,被子盖他身上。”侯老丈过来,将被褥往里面塞,秦惟用没有抓着邵子茗的手,将被子给邵子茗盖在身上。

  秦惟感到邵子茗的手滚热,知道邵子茗在发烧,说道:“子茗,我去找郎中,给你开药,明天就能送来……”

  邵子茗看着秦惟摇头,咬着牙说:“不用!我现在巴不得赶快死,化成厉鬼,去找他们报仇!那些诬告了我父的人,杀了我父的下三滥!逼我母自尽的畜生!那些邵家的吸血虫!白眼狼!……”

  秦惟见邵子茗血r_ou_模糊的脸扭动,胸中剧痛,可只能说:“你先别想那些……”他经历了几世父子手足相残,还都记得,所以从来没有认为如果是亲人朋友就不会害人,他对情感很珍惜,相信世间的良善美好,可也不惊讶人心的黑暗龌龊,认为利益完全可以摧毁血缘和感情的纽带。可他知道邵子茗没有前世的记忆,邵子茗此世生在富贵之家,一直生活优越,心x_ing单纯热情,突遭巨变,众叛亲离,怎么能不切齿痛恨!

  邵子茗眼中似是燃着毒焰,对秦惟道:“秦惟兄,你曾警告我说那个姓娄的对我父不利,我真后悔,那时回城就该杀了他!我只告诉了我的父亲你的意思,还说不要与他结怨。我父宽和,他偷了银子,我父也没责罚他,只放了他出去,我以为没事了。可是这个恶贼竟然当了公人,借着来抓我父,将我父活活打死!他还笑着说,四老爷!你的银子有用吗……”

  邵子茗气得身体颤抖起来,秦惟当时杀了人觉得很膈应,可此时又庆幸自己那么干了,至少能安慰下邵子茗吧?他低头,隔着栅栏到邵子茗的耳边,悄声说:“他已经死了。”说完直起身。

  邵子茗不相信,问道:“什么?怎么……”

  秦惟扭头看那个衙役正在与狱卒说话,回脸对邵子茗匆忙地说:“你记得那个院子吗?井在地上?”

  邵子茗眨眼,秦惟又凑到邵子茗耳畔:“他追我到了那个院子外,我推开了井盖,用Cao席遮了,他踹门进了院子,失足落井……”

  邵子茗的眼睛瞪圆:“他真死了吗?!”

  秦惟小声说:“应该是吧,反正我走时井里面没动静,我还把石板又推上了……”

  邵子茗突然狂笑起来,然后剧烈地咳嗽,哭泣了几声,又大声笑,疯了一样——自己当初对秦惟兄出手大方,谁能料到买下的院子成了杀父仇人的葬身之所!

  秦惟回头,见衙役和狱卒都往这边看,侯老丈忙将包裹就地打开,拿出馒头递给秦惟:“让公子吃些东西吧……”别多说了!

  秦惟拿起那个小茶壶放侯老丈手里,又从衣襟里胡乱掏出些钱给了他。

  侯老丈迟疑,可是看到江公子一手握着牢内人的手,知道江公子不想起来,就转身向衙役和狱卒鞠躬:“官爷,能不能给点水?”笨拙地张手把钱送过去。

  衙役看狱卒,狱卒熟练地接了钱,对着墙角的一桶水一歪下巴,侯老丈去给茶壶添了水。

  秦惟一手拿过个馒头,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掰下一小块,伸手到邵子茗的口边,说道:“来,吃一口。”

  邵子茗又呵呵笑了两声,脸上留着流水和血水的痕迹,平缓了下呼吸,张了嘴,秦惟将馒头小心地放到他嘴里。邵子茗几天来只吃了些发馊的牢饭,早饿得半死,虽然干渴,还是嚼了几下就将馒头咽了。

  侯老丈端来了茶壶,秦惟给邵子茗喝了水,又喂了几口馒头。邵子茗想起那时与秦惟兄一起吃饭,秦惟兄也喂了自己,眼中有了眼泪,低声说:“秦惟兄,小弟无法报你的恩情了。”

  秦惟又流泪:“你说的什么话,是我无法回报你啊!我真没用,没法救你……”他过去救了这个人不止一次,可这一世,他是如此无能为力!邵子茗对他掏心掏肺,给他买饭买院子,帮他刻印卖书签……而自己是医生,都无法为邵子茗接骨……秦惟悲伤难忍。

  邵子茗的眼泪干了,说道:“我才是没用!没能保住我的家,也没法给秦惟兄好生活……”

  秦惟摇头:“不,你别这么想!是我该保护你……”

  衙役出声:“好啦!这么半天了!该走了!”

  秦惟心中一紧,把茶壶放入牢中地上,又示意侯老丈把东西都往里放,自己则双手抓了邵子茗乌黑血染的手说,急促地说:“子茗弟,我明天还来看你!给你带药来!”

  邵子茗摇头:“你不用来了!你今天来已经够了!我邵子茗这辈子,除了父母,只认识了你一个好人!”

  秦惟忙说:“你不要这么难受!你先……”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抬头对牢里的人说:“请诸位帮我照顾下我的子茗弟,做了好事,日后肯定有好报的……”

  邵子茗笑:“他们巴不得我死了呢!”

  秦惟紧握邵子茗的手,摇头说:“子茗弟!子茗弟!我……”千言万语,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邵子茗说:“秦惟兄!我会带着这簪子死,你也千万别摘了!”

  秦惟摇头:“不会不会!这是我唯一的,我不会再用别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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