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意摇头：“不怕。”
叶氏的事情，蒋俞之恐怕比他还清楚，他几乎等于所有底牌都摊在了对方面前……还有什么好怕的？
“不止是你的工作。”蒋俞之坐在椅子上，右手小动作转着笔，语气随意，“电脑里有没有存什么奇怪的东西？”
都是成年人，叶时意登时就反应过来了，没想到对方在办公室里都能问这种问题，下意识反驳：“没有！”
“那看过没有？”
“……”
蒋俞之笑了：“别……逗你的。工作。”
这个小c-h-a曲，导致叶时意在刚开始的十多分钟里都看不进去文件，直到蒋俞之出去开会后才终于吐了口气。
正想着找陆康鸣聊一下企划案的问题，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小窗口，是一封邮件。
是他大学的某位教授，问他怎么这么久了都没去上课。
这位教授是他们系出了名的凶，因为年纪比较大，学生们都喜欢叫他“凶老头”。
凶老头对谁都一个脾气，对叶时意尤其苛刻，同样的作业交上去，别人是一百分，他就是七十分。
教授不止是凶，还是老古板，只专心于学术上的事，其他的一概不理会，所以不知道他休学的事也正常。
没想到这位教授会主动来联系他，他赶紧敲动键盘，把自己休学的事简洁的说了一下，最后还礼貌x_ing的问候了许多句，才把邮件发了回去。
中午，蒋俞之从会议室回来时，叶时意在跟陆康鸣视频通话。
蒋俞之把文件随手放到桌上，径直走到他身边坐下，冷眼看着镜头里的陆康鸣。
两人对上眼神——双方眼底都是嫌恶，陆康鸣立刻道：“……算了，剩下的反正也是废提案，等下面的人做份新的我们再谈。”
叶时意皱眉：“现在就谈吧，我有时间。”
“午休时间了，我也是要休息的，大老板。”陆康鸣半嘲讽道。
视频很快挂断。
蒋俞之淡然道：“如果你觉着他不顺眼就裁掉，我这有合适的人能安排给你。”
叶时意摇头：“算了，不用。”他都习惯陆康鸣的嘲讽脸了。
见他拒绝，蒋俞之没再提：“走吧，去吃饭。”
“好。”叶时意把电脑关上，就要装进电脑包里。
“电脑放这就好，没人能进来。”蒋俞之起身，“我半小时后还有个会，我们就在员工食堂吃？”
第31章
员工食堂非常大, 食堂内有长桌也有小桌，方便各类社交人群。
想起叶氏的员工食堂，叶时意不免得有些惭愧。
叶氏的员工食堂走的是省钱简便的风格, 因为是专门为因为距离而没法回家吃午饭, 或是想节省开支的员工准备的，所以饭堂里都是有营养但不算丰盛的菜式。
而蒋氏的员工餐厅……他站在食堂门口就能看到摆在左右两侧, 琳琅满目的自助菜品，甚至还有饭后甜点和新鲜的海鲜。
刚好是饭点, 所以公司大多员工都在食堂, 两三成群, 每人手上都拿着自己的饭盒。
两人一进去，里面正在打饭、吃饭、甚至食堂的工作人员都纷纷抬头，盯着他们看了三秒, 再迅速齐齐低头——
叶时意：“……”
吴秘书就候在一边，见他们进来，马上走上前，把手中的干净饭盒递上去：“蒋总。”
“嗯。”蒋俞之接过来, 把其中一个给了叶时意。
坐在一块的员工们都心照不宣地看了对方一眼。
“那位是谁？”
“不知道啊……长得太帅了，哪个明星吗？”
“不知道，我也没见过, 不过长得的确很帅……上次我听人说在电梯里听到蒋总说自己结婚了，会不会？”
“不可能吧，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就结婚的吗？”
“谁听过老板感情方面的风声啊？连媒体都不敢拍的，只要老板不想, 谁敢把他的事情乱放。”
大家低头吃着饭，表情正经，不走近根本看不出她们正在聊八卦。
叶时意无视那些偶尔投来的视线，接过饭盒，跟蒋俞之并肩走向自助区。
一路上，工作人员都会跟蒋俞之打招呼，看得出来蒋俞之不是第一次在公司食堂吃饭了，偶尔也会有员工跟叶时意打招呼，说声简单的你好，叶时意也都会微笑颔首算是应了。
食堂的菜式丰富，许多道叶时意喜欢吃的菜。
看叶时意拿的菜量多，吴秘书松了口气。昨晚他接到老板电话，居然点名了今天食堂要做的菜单，很多菜式都是他大清早起来安排人去市场重新买的。
打完饭，叶时意站在一边等蒋俞之。
蒋俞之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朝他开口：“过来。”
叶时意走过去，蒋俞之伸手：“汤盒。”
他愣了愣，把叠在下边的汤盒抽出来递过去。
蒋俞之接过来，径直给他盛满汤：“你去找个位置？”
叶时意点头：“找长桌还是？”
“就我们两个人。”
“好。”
叶时意找了个二人桌，靠窗。
二人桌剩的不多，一个靠厨房，一个靠窗户，他只能选后者，巧的是这桌后面，就有三位那天在同一架电梯上的员工。
叶时意简直觉得后背都要被看穿了。
蒋俞之落座在他对面，两人都没穿西装大衣，为了方便，把衬衫的袖子都往上撩了撩。
跟叶时意的手放在一块，蒋俞之的肤色就显得较暗，手臂也粗壮不少，手上带着一块黑色精致的腕表，低调又奢华。
叶时意肤色白，他是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r_ou_的身材，露出的一小节手腕看起来反而细小，也就比普通女人粗一些，手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带。
这种反差和谐得过分。
蒋俞之抬眼，视线扫过他的手腕，然后问：“你和陆康鸣商量出来的裁员计划，实施了吗？”
叶时意点头：“差不多了。”
“有没有闹的。”
毕竟裁员名单里有不少老员工，这种裁员行动规模不小，难免有那么几个闹事的。
“有，不过不严重。”叶时意顿了顿，“我自己能处理的。”
这点小事，哪还用得着麻烦别人，陆康鸣不止是擅长气他，对那些混吃等死的人，陆康鸣有自己的一套，至少那些事都还没闹到叶时意跟前来。
蒋俞之点头，没再说什么。
今天员工们的用餐时间都微妙的延长了许久，午餐过后，全公司都知道了他们老板带了个男人来公司，一块吃饭还帮忙打汤，毫不避讳。下午，老板开完会后立即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公司。
“我开。”停车场，蒋俞之径直绕到驾驶座，“我知道地址，方便。”
叶时意嗯了声，坐上副驾驶座。
他们去的地方不是什么大牌婚纱店，而是一栋宅子。
宅子的设计风格简约大方，看起来像是个人工作室。
走进去一看，的确是个人工作室，里面空间大，但人少，每个人面前都有电脑和手绘板，从旁边的模特假人上的礼服能看出，这是一家服装工作室。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徐徐从里面走出来，裙摆宽大，摆起来极其好看。女人长相也是风韵十足，就是眼角的细纹还是暴露出了她的年龄。
“蒋总。”女人笑吟吟地打招呼，“这位就是叶先生了吧？”
叶时意颔首：“你好。”
“您好，我叫Lisa，是一位服装设计师，这次负责您和蒋总的新婚礼服。”女人朝他伸出手。
叶时意覆上，友好的握了个手。
Lisa没有废话，转身带他们往里走。
“礼服的材质都是最佳的，风格也是我们多方商讨过决定出来的，您看看，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
Lisa小心翼翼拿出几套礼服。
每件的纹路和设计都迥然不同，蒋俞之的礼服大多成熟内敛，配的都是领带。
而叶时意的则是多了不少小心思，前襟的口袋有一些微不可见的亮钻，很小，要不是室内拉着窗帘关了灯，他根本没察觉到，而且他的礼服前襟几乎都是领结。
“两位看看还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Lisa拉开旁边更衣室的门，“先试穿看看？”
“嗯。”蒋俞之抬手，接过两套衣服，对叶时意道，“进来。”
叶时意下意识看了看四周。
Lisa解释：“我们每个周期只为一位客人服务，所以更衣室只有两间。”她笑了笑，“都在里面。”
叶时意接过领带，老老实实进去了。
两个更衣室距离不近，但里面太安静，任何声响都能听得清楚。
于是……他就听到了解腰带的声音。
他耳朵一热，赶紧收回思绪，专心鼓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