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作者:烟猫与酒【完结】(41)

2019-06-20  作者|标签:烟猫与酒 都市爱情

  可现实真的是这样么? 真的能容忍这种“开明”么?

  季然没有喜欢过谁,他没有经历过被吸引的懵懂,他连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他对季成川的感情是突如其来且后发后觉的,是奔涌的河水撞碎横亘的巨石,是在“讨厌”与“讨厌”之间左冲右撞,突然被一堵透明的墙拦截在中间,他被敲了一棍子般“醒”过来:我要季成川。

  是石破天惊。

  可这种“要”到底是什么呢?他到底希望和季成川如何?他到底想要和季成川有个什么样的“以后”?他想要的究竟是“爸爸”,还是“季成川”?他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全靠本能做着想做的事,他逼着季成川娶妻,又霸占季成川,他在新婚之夜躺在婚床上做着与“新郎”的春`梦、遗精,现在甚至在用季成川的内裤自`慰。他想将林素赶走,是真的想,可那之后呢?

  他跟季成川除了父子关系,还能成为什么样的关系?他真的不是将小孩子对爸爸的依赖,过度扭曲么?

  “父子”和“爸爸”这些词汇刺激到了季然,内裤的布料擦得前段有些痛,这种痛又额外加剧了刺激,季然只觉得脑子里窜过一串电火花,差点把他烧焦。

  父子。

  父子。

  爸爸……

  他哼了一声,剧烈地打了个摆子,s_h_è 得头顶发麻。

  不是父子关系,还能是什么样的关系?他是季成川的小孩,随着季成川的姓,流着季成川的血,是季成川身体里分裂出的一部分,一生都无法抹去传承于季成川的、血缘的印记。

  可是这样变态的需求,这样会用自己亲生父亲的内裤自`慰的感情,又怎么会是正常的父子感情呢?

  他头晕眼花的从被子里拱出来,脸被闷得潮热,呼出一口长长的,黏糊糊的喘气。

  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季成川。

  他不知道季成川什么时候回来的,门开着,他的手指还搭在门把手上,不知是刚推门进来还是正想无声息的退出去,季然抱着微弱的希冀祈祷,祈祷他什么都没有发现。

  “咳。”季成川手握成拳抵了一下嘴角,显然他也没想到一进门正好看到这一幕,季然看着他微妙的神情,浑身冰凉,脑子里只剩下两句僵硬的——

  他看到了。

  他看到我自`慰了。

  季然就像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瞪着眼,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惊悚从胸腔里爆破,连带着血液也重新涌回头顶,本能让季然想从床上弹起来,冲季成川尖叫让他滚出去,夹在他腿间的内裤却让他一动都不敢动,他恨不得此刻有架飞机冲进来,撞进窗户里,把他和季成川都炸死。

  “抱歉。”

  季成川旋身要出去,季然苍白惊慌的脸色让他犹疑着顿住脚,随即,他温和地笑了一下,试着开个玩笑,让季然不那么恐惧:“没事,长大了嘛。”

  季然笑不出来。

  他面红耳赤,掀起被子拱进去,大叫:“滚!”

  被外传来“咔”的关门声,季然的嘴角顿时垮下来,眼泪淹进耳朵,鼓膜一鼓一鼓抻着疼。他后悔又绝望,气急败坏地蹬腿,把内裤从被窝里踢了下去。踢完又害怕,伸着手去够,却没摸到内裤,摸到了一只脚。

  那脚动了动,有人在床头蹲下,捡起什么东西。许久,床边陷了下去,被子也被轻轻拽下来,季然面如死灰,眼眶还s-hi漉漉的蓄着泪,不敢滚下来。

第71章

  季成川微皱着眉头看着他。

  很难形容季成川眼中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应该是不解,疑惑,或者严肃,季然却只能看见倒映其中的自己。他的嘴唇哆嗦着,瞳孔都扩散了,一副被吓没了魂的模样,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出来。

  季然幻想过万一有一天被季成川发现,会是什么样的情景,他想过一万种可能,想过季成川可能会有的反应,他以为他最怕看到季成川嫌恶的眼神,怕被季成川当成变态,然而在事情真正发生的现在他才发现,看不出情绪竟比任何情绪都可怕,可怕到让人通体发寒。

  他只是看着他。他看见了,他什么都看见了。

  他完了。

  有什么支撑的东西轰然断裂,季然产生一种失重般的无力感,在意识恢复过来之前,他脸颊上的肌r_ou_抖了两下,一直凝固在眼眶里的泪水泄洪而下,他发出一声短促的抽噎,频死的动物一样,缩着肩膀想将脸重新埋回被窝里。

  季成川这时才终于有反应,绝望又害怕的季然让他心疼坏了,如果是以前,他早就伸手把他挖出来,搂在怀里好好哄,眼下复杂的形势却让他在伸出手后犹疑了一瞬,最终落在颤抖的鼓包上拍了拍,力道很轻,像是多用一分力气,季然就要被他拍碎了。

  被单下的身体却连这份拍抚都承受不住,隔着被子都能感到其下更加剧烈的哆嗦,季成川眉间挤出一道浅浅的沟壑,想将被子掀开,季然在底下跟他较劲,死死抓着被角抵抗,往更深的地方缩,季成川再拉一下,他就像要被拖出洞x_u_e的猎物一样,爆发出绝望的哭喊。

  季成川没法再坚持了。

  他看一眼手边的内裤,那上面还粘着几缕新鲜的精`液,抿抿嘴,他把它扫到床下,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害羞啦?”

  季然被他的声音吓得一抽,季成川若无其事地继续说:“男孩子嘛,长大了,是很正常的事,没什么好丢人的。”

  鼓包蜷缩得更厉害了,季成川在他脊背的位置顺了顺,柔声道:“是爸爸不好,没有敲门,以后不会了。”

  季然在被窝里瞪大了眼。

  明明是很让人难堪的道歉,季然却不知道为什么,听懂了季成川的意思——他没看到内裤,也没有任何令人心惊的感情暴露,他只是不小心撞见他在自`慰而已,只是一个对孩子溺爱到没有底线的父亲,在安抚受惊的儿子。

  他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被子又被拨了下去,这次季然没有顽强抵抗,他心如擂鼓地暴露在季成川眼前,情绪崩溃让他额头都被汗s-hi了,根本不敢看季成川,余光里看见季成川的手向他的脸颊探过来,他才惊慌失措地望过去,季成川果然是一副与平时无异的神情,仿佛刚才的毫无情绪与内裤都是他的幻想一样,揩了揩他鼻尖上的鼻涕。

  季然梗着脖子被他触碰,冻僵的心脏缓缓回血,他死死盯着季成川的眼睛,里头盛满宠溺、温和、与摸不着底的包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能支使着他蹭了一下季成川的指头,很细微的一下,季成川的动作一顿,同样是细微到难以觉察的停顿,继续捏捏他的脸。

  季然突然觉得活过来了。

  他如同一个将被淹死的人抱住了一块烂木头,一点点重生的希冀都让他想要拼死抓住,他激动且天真地想,他只要像季成川这样,谁都装作没有发生,季成川就还会把他当成最宝贝的儿子,不会觉得他是变态,也不会嫌恶他,只要他们都不提这事就行了。

  季成川哄了他很久,避开所有容易让人回想起刚才那事的词汇,季然忐忑着放松神经,被眼泪淹得发昏的脑仁涌上困意,将睡未睡之际,他听见季成川说还有工作要去书房处理。为他调了调空调的温度,又俯下`身凑近,季然以为他要亲自己,僵着脖子不敢动,季成川却只是摸摸他的脑袋,轻声说睡吧。

  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泄了口气,灯一关,季然迅速陷入梦境里。

  第二天睁眼时他都有点佩服自己,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他甚至连做梦都梦见被季成川抓包,但梦里的他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没哭也没崩溃,而是嚣张的蹦起来冲季成川吼:我就是对你这么变态,我天天都梦见你压着我,梦见我被你……

  他没好意思梦下去,急切地睁开了眼,暗骂自己不知廉耻。

  季成川已经不在了,昨天他是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季然都不知道,床单被他翻腾得乱七八糟,也看不出个痕迹。内裤也不见了,不知道被季成川收去了哪,季然一想到上面的东西就头皮发麻,实在没法想象季成川拎起它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他庆幸一睁眼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句话。

  他洗漱下楼,阿姨和林素在包什么东西,闻声看过来,季然吓得眼皮一跳,生怕从她们眼里看见异样的情绪,幸好没有。随即他又想,季成川不会过了一夜改变主意,不愿意理他了吧?

  他赶紧否定,心说不可能,季成川不舍得。

  他心神不宁,终于挨到季成川回家,阿姨在楼下喊开饭,他又缩在卧室不敢出去,心口一跳一跳的。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了,季成川推门进来,挑着眉毛问他:“怎么不下去吃饭?”

  没变。

  季然脸一红,关上电视爬起来,缩着脑袋往外走。走到跟前的时候,季成川很随意地说:“空调修好了,今晚就可以回房间睡了。”

  季然猛地抬起了头。

  他睁大眼皮看着季成川,狠狠咬了咬嘴唇,不等季成川再开口,他先听见自己尖锐的声音,像铁钉划过生锈的玻璃,颤巍巍地问:“你嫌我了?”

第72章

  李鹤阳被他妈拽出去遛弯,大夏天的傍晚在公园里一通乱钻,被蚊子咬得上蹿下跳,趁他爸妈又在拌嘴,喊了一嗓子就往家跑,听他妈在身后冲他爸抱怨“儿子都被你烦跑了”。

  刚到家楼下,手机响了,他把冰木奉叼嘴里,三步并作地往楼上跨,夹着手机喊:“j-i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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