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作者:烟猫与酒【完结】(32)

2019-06-20  作者|标签:烟猫与酒 都市爱情

  在宋知洋借酒壮胆,眨着晶亮的眼睛跨上他大腿那晚,季成川终于如他所愿,攥住他的屁股,将他扔到床上。

  这块r_ou_到底是吃上了。美味。宋知洋腰酸筋软,餍足地想。

  他们各取所需,严格来说连恋爱关系都不算。几个月后,季成川发现宋知洋跟其他男人上床,没觉得惊讶,也不恼怒,只轻描淡写的让他以后不用来了。

  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后来宋知洋上门要复合的拉扯,被季然姥姥撞见,误会得粉身碎骨。

  今天的情形几乎与当年如出一辙。

  季然听完季成川的解释,脸上y-in晴不定。

  与阿姨告诉他的“当年真相”基本没差,但是有一点他从那天就想不明白。

  “只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跟姥姥说清楚?”

  季成川看了他一会儿,目光中渗透出一层复杂晦涩的成分,季然执拗地与他对视,半晌,季成川败下阵来,他收回视线,蹙着眉道:“我有我的顾虑。”

  这个理由听在季然耳朵里荒唐又可笑,比宋知洋还让他暴怒。

  怒火攻心,他不管不顾地大叫:“那你就什么都不说,连个屁都不放?”

  “你就让姥姥把我那么带走?”

  “你就……”

  颤抖的声音硬生生卡了回去。季成川一愣,看向季然,他的小孩眼圈红得吓人,正瘪着嘴试图憋住眼泪,可泪珠还是争先恐后地挤了出来,显得屈辱又委屈。他抬起胳膊想擦掉脸上的水,却越擦越多,嘴巴缺氧般张了几张,发出剧烈的呜咽。

  “……你就不要我了?”

第53章

  季成川感到一阵焦灼。

  季然的眼泪于他而言从来不是水分,而是硫酸,有一颗砸在心窝上就能将之腐蚀得稀烂。

  他把季然的脑袋紧紧压在胸前,感受着他的抖动,想说些什么,嗓子却挤不出来——无论怎样的解释与表达,在季然那句质问面前都显得苍白又无力。季成川越发疲惫,他仍然皱着眉,深深闭上眼睛呼吸,在季然耳朵上方发出祷告般的哑声:别哭了。

  别哭了。

  季然挣了两下,挣不动,季成川抬手卡住他的后颈上下抚摸,既是安抚,也是制服。纤细的脖子抖了抖,季然耸起的肩膀霎时塌下来,不再抗拒,在季成川怀里大口喘息,平复哭到缺氧的胸腔。许久,他小心翼翼伸出两根手指,像个胆小的蟊贼,悄悄攥住季成川的衣摆。

  暮霞被浅淡的夜色渲染覆盖,紧绷的情绪与心跳都渐渐回到正常的范畴,季然仍没起身,直到阿姨购物回来,被门口的玻璃瓶绊得惊叫一声,打开客厅里的灯,他才惊醒般缩回手,像只犯了错的羔羊,从季成川怀里拱出来。

  “啊呀,这是怎么啦?”阿姨捡起花瓶,瞪着瓶身上的可怖的裂纹问,“你们吵架啦?”

  季成川没说话,他捧着季然的脸为他擦去残泪。大掌的动作很温柔,力道很轻,显得疼惜又怜爱。不知道是不是被眼泪浸泡过的皮肤太敏感,季然感受着季成川的指腹,几乎能感受到一圈圈指纹,很痒,他莫名联想到了盖章。睫毛飘忽地扇了两下,耳朵尖开始发烫,他不敢与季成川对视,慌慌拍开季成川的手,往楼上跑。

  阿姨看季成川哄季然见怪不怪,她还掂着那只花瓶,心想无论如何,季成川肯定不舍得向季然动手,难不成季然脾气上来,竟然敢拿这种东西砸他老子?

  怎么就那么大的脾气呢?

  她叹了口气,无奈地问:“季先生,然然又不高兴了?”

  季成川好像也叹了口气,又好像没有,看着季然的房门“砰”地关上,他才坐进沙发里,捡起茶几上的盒烟点了根烟,双腿交叠着翘上桌面,很倦怠地松懈下来。

  “宋知洋回来了。”他将头后仰着,没什么情绪,交代道:“以后如果再来,别开门,直接让保安过来。”

  阿姨思考一会儿,结合刚才季然花猫一样的小脸,再看手里的花瓶就明白发生了什么,立马心疼起季然来,同时又隐隐有些解气——那小子该砸,当年就该砸。

  “家里也收拾起来吧。”一根烟下去,季成川缓缓说。

  阿姨抬头看二楼,再看看季成川,知道先生已经决定了,答应着:“哎,好。”

  轻轻推开`房门,床上隆起的一坨小鼓包猛地定住,季成川走过去,季然陷在枕头里,一动不动,似乎睡得香甜。

  他弯了弯眼睛,在床边坐下,轻声问:“然然,睡着了?”

  床上的小孩睫毛乱颤眼皮乱跳,拙劣地装睡。

  “真睡着了?”季成川往前压了压,季然感到笼过来的气息,偷偷咬牙,懊恼季成川进来的不是时候,他正翻身呢,刚进行到一半,现在从腰往下都是拧着的。

  他还在为傍晚的事不愿直面季成川,十分的抗拒,三分为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三分为自己轻易被治服的气恼,剩下四分,则是不可言说的慌乱。

  为那个不容挣扎的怀抱,为自己伸手攥住季成川的意乱神迷。

  不知是不是自然界本身就运行着臣服于强者、寻求庇佑的规则,从野蛮的豺狼虎豹,到衣冠楚楚的人类,都逃不开这套规则的掌控——当他将心里最不愿告人,甚至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委屈冲季成川吼出来后,强行搭建了六年的铜墙铁壁瞬间垮棚,软弱稀里哗啦地流淌出来。最委屈的就是最想要的,最得不到的,诉说委屈其实就是变相的示弱,借着刀锋般难听的话语向对方哀哀乞求:别不要我。

  就像受伤了不能被人安慰,这是最脆弱的时候,季成川使劲把他搂进怀里的瞬间,前所未有的复杂心情在胸腔里沸腾蒸发,比之前每一次的拥抱都滚烫心安。他为了面子想抵抗,可这就是他想要的,是本来就该一直属于他的怀抱,依赖如同本能,怎么抵抗?

  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旖念与幻想,如果他不是变态,只作为一个单纯的儿子,他完全有资格往这个温暖有力的怀抱里再贴紧些,攀住男人结实的后背,没有丝毫顾虑,享受他的心疼与安抚。

  偏偏心有杂念,越亲近,越慌乱。

  天大地大,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他有多渴望季成川的怀抱,只要一睁眼就会泄露出来,他害怕得很。

  季成川只当季然的别扭劲儿还没下去,不愿意睁眼就闭着吧,他掐掐季然的鼻子尖,真如同在与一个睡梦中的人说话,声音低低的,沙沙的,说:“爸爸知道,你肯定有很多问题还想问,今天哭累了,就等以后再说吧。”

  “今天委屈坏了,是不是?”

  “以后不会再让你看见他了。”

  顿了顿。

  “是爸爸的错。”

  季然眼球一酸。

  一只手伸上来拨拨他的头发,季成川的语气突然变了个调:“不过啊,乖儿子。”他缓缓说,“你扔花瓶砸他之前,有没有想过后果?”

  “得亏是砸偏了,真把他砸出个好歹,怎么办,嗯?”

  季然悄悄咽口水,真砸死人了,季成川肯定替他顶罪,想想确实后怕。

  “以后不许这么鲁莽了。”

  “不论什么事,爸爸都在呢,爸爸来解决。”

  这句话说完,安静了一会儿,要不是床垫那边始终凹下去一块,季然都要以为这人凭空消失了。

  被人无声注视的感觉很不安,正当季然实在忍不住,想眯眼去看时,季成川动了。隔着眼皮也能感到一股压力迫近,季成川的味道从很近的地方飘进鼻孔,手心出汗,季然攥紧了拳,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乱蹦起来。

  他隐约猜到季成川要做什么,睫毛疯狂抖动,紧张地期待着。

  一秒,两秒,三秒,随着浅浅的呼吸掠过头皮,额头上果然迎来一个久违的亲吻。

  蜻蜓点水的一下,季然连腿都麻了。

  本以为这就是装睡最大的彩蛋,他享受在又被老王八啄了的快乐余韵中,毫无防备的,季成川贴在他耳边,又说了一句话。

  “你是我的一切。”

第54章

  从千言万语中萃取出最直接的六个字,不知道承载着几重爱意,季成川声音低沉,却远沉不过这句话的分量,沉不过它钻进季然耳朵里,像压缩炮弹般在体内迅速膨胀,炸了个口干舌燥,气血翻腾。

  一切。

  季然脊椎一麻,差点没忍住尿出来。

  好一会儿,等他小心翼翼控制着表情睁开眼,季成川已经离开了,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回荡在四壁,在昏暗寂静的房间中分外清楚。

  扭过僵硬的下肢,季然侧着身子蜷起来,不知道从哪里渗进来一点儿白月光,他盯着那里看,愣愣地,脑子仿佛成了个复读机,不停回放季成川的话,以及脑门上轻轻的亲吻。一团火气从兴奋的颅腔游走周身,停留在小腹,季然两手“啪”地捂住脸,又恼又臊,使劲夹了夹腿,他翻身趴下,贴紧床单颤颤地磨蹭起来。

  变态。

  不要脸。

  鲜怜寡耻!

  “你是我的一切。”

  ……

  他始终没把脸从手上抬起来,跟个鹌鹑似的,抗拒着,难耐着,闭着眼高`潮。

  第二天,季然睡到十点多才睁眼,坐起来挠挠头,毛毯滑到大腿,他没精打采地向下扫了一眼,看见自己松松垮垮挂在腿根上的睡裤,几乎要露出鸟来,登时精神百倍,红着脸手忙脚乱提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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