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作者:烟猫与酒【完结】(22)

2019-06-20  作者|标签:烟猫与酒 都市爱情

  季成川解释道:“他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是很厉害。而且,大人一般用不到医生,你小时候容易生病,确切说起来,蒋叔叔应该是你的私人医生才对。”

  季然眨眨眼:“我不记得他啊。”

  季成川笑:“你那时候太小了。”

  笑意牵连着肩线颤动,季然小心翼翼开启被他埋起来的记忆盒子,模糊的一帧帧旧画面里,似乎有着季成川将他扛上肩头,高高举起的回忆。

  其实,妻离子散的,这么些年,季成川也挺不好受的吧?

  这想法是一种危险且陌生的信号,季然被自己吃了一惊,他觉得今晚的自己特别反常。惊醒过来似的,他逼着自己赶紧想起曾经在季成川脖子上窥见的吻痕,想想姥姥口中那个不知廉耻的少年,与……

  眼前缀满伤口的后背似乎稍微不那么让他内疚了。

  寻回心里平衡的季然悄悄舒了一口气,还起了点坏心眼,在季成川伤口浅的地方轻轻挠了一下。

  季成川被他这样小猫抓痒痒抓了半天,说不上舒服还是难受,感到季然的小动作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又是哪句话得罪了这个小祖宗。

  他反手向后把季然揽到身前,拍拍他的脑袋瓜:“好了。今天又哭又闹肯定累了,快去睡吧。”

  这玩笑听在季然耳朵里可不好笑,只觉丢人至极。

  抿着嘴唇瞪了他一眼,季然又伸手往季成川背上摸去:“还没抹完……”

  “不用了。”

  季成川制住他,突然做出恍然大悟状,扬起一边眉毛说:“难道还想和爸爸一起睡,不想走?”

  这流氓!

  季然正低头偷看季成川形状漂亮的腹肌,闻言“腾”地红了脸,横眉竖目地踩了季成川一脚,跑了。

  这一晚,入睡对于季然来说也成了阻碍。

  他躺在舒适的被窝里,每当昏昏欲睡之时,脑海中就自动出现季成川厚实的怀抱,容纳着他,包裹着他,保护着他。

  吓得他赶紧清醒。

  如此反复,终于捱不住进入睡眠时,姥姥家的怀抱、墓园里的怀抱、车里的怀抱、娃娃机前的怀抱、醉酒那晚的怀抱……直到今晚的,记忆压根不受他的掌控,一一重复了一圈。

  梦境却是迷朦又熟悉的。

  门缝里溢出的呻吟,交叠的人影,粘腻的纠缠,羞人的声响,扒在墙角偷窥的自己,一切都与那个梦一模一样,不同的是沙发后两人的角度。

  他们侧身对着自己的方向,男生的脸侧向阳台,丝毫不能窥见正面,只能看见他随着季成川的节奏颤巍巍地晃动。

  梦里的季然心急如焚,他迫切想要看到那人的脸。像一场过分华美的电影,随着光线的切换,男孩的颈项一点点转过来,季然突然口舌发干,心脏像是案板上的面团,被大力重复地摔掷,震得胸口生疼。

  还差一点。

  一点点……

  柔和暧昧的光突然刺目如刀,男孩溢出呻吟,随着角度愈近,巨大的恐惧突地袭向季然,他莫名感到一股万劫不复的可怕,仿佛这一眼若是看到,自己就将永远被囚于这场黏s-hi的梦里。

  即将彻底转过头来的瞬间,他慌张地闭眼,脚下不稳向后跌去,将自己跌出这场梦境。

  还是午夜。

  季然睁大眼睛瞪着黑沉的天花板喘气,半晌,他才缓缓将手伸进薄被,一路下滑,来腿中央的位置,摸到满手泥泞。

  他像梦里一样狠狠闭上眼。

第36章

  书上有个成语,叫物极必反。

  季然半节课都在盯着这个词瞧。

  那场灾难般的噩梦做完以后,他连弄脏的内裤也不敢洗,四肢战战地从身上扒掉套进塑料袋里,瞪着眼守到天明,做贼似的拎出去丢掉。

  再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刚起床的阿姨,吓得他差点蹦起来。阿姨看看表,奇道:“你半夜出去了?”

  “我……晨练!”季然装模作样地伸伸懒腰,一蹦三跳着往楼上跑。

  从那天起,“晨练”的次数越来越多。 今天已经是这半个月第七次了。

  “咚。”季然一脑袋砸在书上。

  大概这就是“物极必反”。季然想。越想压制,越想反抗,越不得所愿。

  梦的内容不停在变化,主角却总是季成川与那个看不见脸的男孩。季然前几次还像被锁进孤岛监狱的囚徒,在梦里挣扎逃窜。后来当他渐渐发现,无论他如何躲避,观看一场活春宫都不可避免,索x_ing一进了梦里就盘腿而坐,撑着下巴权当看电影。

  反正到了男孩要显出真面目的那一秒,他总能醒过来。

  频繁的梦遗大大攫取了青春期少年的精力,季然夜里睡不足,就在课堂上补。最愁的却不是老师,而是李鹤阳。

  大课间有将近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李鹤阳逃掉课间cao,拉起趴在桌上补觉的季然要上天台吹风,让他清醒清醒。

  季然烦不胜烦,最后被四根烤肠折服,跟在李鹤阳身边踢踢踏踏出了教室。

  “你最近怎么回事啊?”

  李鹤阳不许季然躺在地上,怕他眼一闭又睡过去。两人撑着栏杆俯瞰学生做cao,广播里朝气蓬勃的体cao歌稍微震醒了季然的昏沉,他翻个身靠着,两只胳膊肘往后一搭,慢悠悠地嚼下去两根烤肠才说:“就是困。”

  “哪有你这么个困法,春困秋乏还好说,马上都放暑假了你犯哪门子困呢?”

  季然举起一根烤肠塞进他嘴里。

  半晌,季然戳戳李鹤阳的腰窝,嗓音压了三个度,不怎么自然道:“我问你啊,你多久那什么一次?”

  李鹤阳正在脑中规划着新一轮为季然补习的计划,想也没想,反问:“什么?”

  “就那什么嘛!”季然怕被李鹤阳笑话,强行做出一脸“你别装”的表情:“男生都会的,那个。”

  李鹤阳懂了,但他正义凛然地竖起了眉:“j-i崽儿,你天天睡不够,就是在打飞机?”

  “哎呀不是!”季然差点一个大嘴巴上去,他厚着脸皮解释:“不是手,是自己,睡觉的时候……就梦遗啊!”

  “……”

  这回说得太直白,李鹤阳都有些不好意思。他挠挠脸皮,眼睛胡乱转了几圈,压声道:“没几次啊,就刚发育的时候吧。”

  真是一个让季然绝望的答案。

  李鹤阳回过味儿来就开始坏笑:“行啊j-i崽儿,最近看什么好东西了?”

  季然把最后一根烤肠怼进他嘴里,红眉臊脸落荒而逃。

  晚上放学,阿姨说季成川今晚不在家吃饭,季然大大松了口气。

  以那该死的梦出现的频率,他早就无法直视季成川了——季成川现在不论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一具裸`体。

  这里有漂亮的肌r_ou_、这里的线条有多么流畅、这里膨胀起来……

  偏偏季成川喜欢突然摸摸他的头,偶尔还要亲上一口,每每被季成川抱在怀里体验父爱,季然都苦不堪言。

  上次梦到季成川和白河,他视季成川如洪水猛兽,可如今他的逼婚大计还没有达成,现在仍处于“让季成川开心”的初级阶段,正是越来越见成效的时候,这个时候自己态度反常,季成川一定起疑。且这场连环春`梦也加剧了季然把季成川推往“正常生活”的决心,他以前所未有的决心坚持着,只要两周后的期末考试再拿到漂亮的分数,就能对季成川提出那个要求。

  只是在与季成川接触、梦见季成川的恶x_ing循环中接连反复,别说取个好成绩,精神都要衰弱了。

  季然吃了饭便去洗澡,打算趁这个好时机早早入睡。进了浴室他才记起沐浴液用光了,忘记通知阿姨去买。想了想,他拎着浴巾出去,伸头看看阿姨不在,踮脚溜进季成川房间。

  季成川的浴液香气浸润着他的童年,直到如今每次闻起来,都有着让他心安的气息。可惜他常年对季成川有意见,连带着这款浴液都抗拒了许久。

  当然,跟姥姥一起住,也买不起它。

  偷偷用一下,老王八不会发现的。

  考虑着速战速决,季然直接在季成川浴室里冲了个澡,他裹着一身季成川专属的味道出来,感慨好东西就是不一样,用起来心旷神怡。

  冲着巨大的落地镜拨了拨头发,季然的目光逐渐被镜中倒映的大床所吸引。

  那张床睡起来的质感他是知道的,躺上去就是蜘蛛进了盘丝洞,全身都是天堂。

  欲`望总是由一点不经意的小火星引燃,待火苗烧至脑中,似乎就变成一件“非做不可”的事,若是就这么离开,要心痒好一阵子。

  就躺一下。

  躺舒服了正好我回去就能睡着。

  季然将浴巾一丢,抬腿爬上季成川的大床。

第37章

  季成川一到家,阿姨就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然然在你房间睡着了!”

  季成川“咻”地抬起了眉。

  季然万万没想到他千躲万藏,竟然被阿姨轻易卖了个队友。生怕出现睡过头被当场抓包的情况,他专门设了个半小时的闹铃,闹铃响起时他还在做梦——也许高品质的浴液与大床真的能改善睡眠,季然的短暂的睡梦十分怡人。梦里的季成川终于穿上了衣服,将自己刚刚举起,像一个高大的巨人,他跨坐在巨人的肩膀上,抬手就能揪住一团团的云。五颜六色的风车和气球到处都是,穿着胖胖大大布偶装的人来给他们拍照,他抱住季成川的头咯咯乱笑,被季成川掇着胳肢窝抱了下来。两人在镜头前额头抵着额头,季成川望着他的目光像浓稠的蜜糖,让人渴望陷在其中无限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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