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级律师[星际] 作者:木苏里(中)【完结】(34)

2019-06-20  作者|标签:木苏里 情有独钟 强强 未来架空

  “他认识我,我可能也认识他,或者见过他。”燕绥之笃定道,“但远没有到熟悉的程度。”

  如果熟悉,即便只露出眼睛,燕绥之也肯定能认出来。

  所以这个人他可能只见过一两面,没有仔细看过对方的脸。

  一个见过但不算熟悉的蓝眼睛医生。

  这比刚才范围缩小了一大圈,但对于两位律师来说依然不算什么。除了法院警署看守所,医院大概是他们去的最多的地方,打过交道的医生也数不胜数,蓝眼睛的同样很多。

  好在刚才那个中年男人说过一句还算有用的话——

  他说,“我要去港口,需要送你回医院吗?顺路。”

  两人把行车地图调出来,黑市街到港口自动规划出了三条路。

  燕绥之上次见过蓝眼睛步行离开黑市街时所走的方向,跟着三条路相结合,当即筛除了两条,只剩下最后一条。

  “跟这条顺路的医院……”顾晏点了两下,地图上这条线两边所有医疗诊所都被打上标记。

  一共三个卫生中心和一所医院。

  “区立中心医院。”燕绥之念出那个医院的名字,挑眉道:“那就怪了——”

  如果是春藤、中央、夏花之类的医院他倒能有些答案,偏偏是这所区立中心医院。

  这所医院他还真没打过什么交道。

  线索到这里似乎断了一截,又变成了云山雾罩的状态。

  而这种零散细碎的事情办起来总会让人记不清日子,以至于这天晚上,燕绥之接到房东通讯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七天的试租期居然快要过了。

  “你考虑得怎么样?”房东说,“应该住得不错吧?不瞒你说,我后续合同都准备好了。”

  燕绥之道:“很抱歉,我应该租不了了。”

  顾晏端着一杯水,原本只是上楼来跟燕绥之说声晚安。

  结果一听到“租”字,顾大律师当即改了主意,靠在门边不走了,大有通讯聊多久他就等多久的架势。

  燕绥之干脆摘了耳扣,改成外放。

  房东的声音清清楚楚地在房间里响起来,还有点委屈:“为什么?我这么好的房子,租金还不贵,上哪儿找更好的。”

  “……”顾晏一脸冷漠,喝了一口水。

  燕绥之道:“确实,不过我可能满足不了你的条件,所以很遗憾。”

  房东反应不过来:“什么条件?”

  “那两条禁令你忘了?”

  “哦——你是说不能养动物,以及不能带女朋友回来这两条?”房东很纳闷,“怎么?你又改主意想养动物了?”

  燕绥之:“不是。”

  万年老光棍房东突然敏感:“你别告诉我是因为第二条啊,前几天你不还跟我一样是光棍吗,这么快就找到女朋友啦?”

  “不算是。”

  房东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不算是是什么意思?”

  燕绥之朝顾晏看了一眼,又轻飘飘地收回视线,莞尔道:“就是指没有女朋友,但可能……有了个男朋友。”

第96章 当事人(一)

  房东好半天没说话,估计是遭了雷劈。

  燕绥之等了一会儿,只等到了突如其来的忙音——万年光棍二话不说切断了通讯,看来刺激不小。

  燕大教授挑起眉,看着智能机的通讯结束界面,有点哭笑不得。

  沙沙的脚步声顺着地毯响过来,一片影子投落下来。

  燕绥之坐在床边,不紧不慢地给房东发了一条信息,嘴里却说着:“你把我的房东气走了。”

  “……”

  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了。

  发完客客气气的信息,燕绥之好整以暇地抬起头。顾晏站在他面前,弯腰把那杯水搁在了他的床头柜上,又两手c-h-a着口袋重新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垂着眸光问:“什么叫可能?”

  “你听了半天就听见这两个字?”燕绥之说着,又踢了踢顾晏的拖鞋,“别站这么高,占谁便宜?”

  这话就很不讲道理了,毕竟顾律师本来就长这么高,除非锯腿,不然矮不下来。

  但这会儿的顾晏异常听话,大概是刚才那句“男朋友”的作用。他朝脚边瞥了一眼,没有让开,一边任燕绥之玩笑似的踢两下,一边顺从地弯下腰,在燕绥之唇边吻了一下,不依不饶地问:“为什么是可能?”

  “因为男朋友这种称呼有点……”燕绥之顿了一下,斟酌着挑了个用词,“奇怪。”

  顾晏始终c-h-a着口袋弯着腰,双唇离得很近,听完又吻了一下,低声道:“哪里奇怪?”

  他就这么一下接一下地啄吻着,每吻一下就用他那一贯冷淡的嗓音问一句。

  燕绥之被弄得很痒,又有点好笑。“男朋友”这种称呼他倒是不排斥,只是没想过会有用在自己身上的一天,挺新奇的,也挺有意思。

  “理由。”顾晏的目光从半阖的眸子里投落下来。

  燕绥之眯了眯眼,不得不承认,这样的顾晏确实让人心动,完全招架不住。

  但心里感叹归感叹,嘴上却依然忍不住要逗顾晏一句,他说:“就是忽然想起一些事。”

  “什么?”

  “今晚酒吧那杯大地之心,我很多年前就尝过,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吧。”燕绥之说,“那时候家里的管家会调酒,我那天百无聊赖,骗着他给我调了一杯……”

  他说着话语一转,玩味似的问顾晏:“你那时候是不是刚出生?”

  顾晏:“……”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头疼,大概是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不爱说人话的混账。

  燕绥之过了嘴上的瘾,又赶紧lū 了两把薄荷叶子算作安抚,“还以为你又要被我气跑了。”

  顾晏看着他,低低沉沉地“嗯”了一声,“我也这么以为……但是脚不想动。”

  “那就不动,这是你的房子。”

  顾晏却说:“这是你的房间。”

  燕绥之愣了一下。

  “你有权要求任何一个人从这里出去。”顾晏说,“包括我。”

  他希望燕绥之能试着把这里当成一处归属,不受限制,不受打扰,想独处时可以理直气壮将任何人拒之门外,也不用碍于任何原因四处辗转搬来搬去。

  顾晏的声音沉缓如水,明明说得很平静,却让燕绥之心里倏然一软。

  他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平日里混账话玩笑话从没少说,好像碰上什么他都能应接自如,但真到了有些时候,他却嘴拙起来,总也找不到合适的词。

  燕绥之看了顾晏好一会儿,忽然带着笑意轻叹了一口气,“我上一回这样找不到词,还是十来岁过生日的时候。”

  父母十几年如一日地说着温柔的祝福,他也十几年如一日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去匹配,最终只能佯装随意地回一句“放心”或是“没问题”。

  但对着顾晏,这样的回答又太过随意了。

  “我好像撞了个大运。”他说着,伸手摸了摸顾晏的唇角。

  “不会。”顾晏抓住他的手指,忍不住吻过去,低声道:“我有所图的。”

  他当然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圣人,他其实很贪心。

  在习惯一个朝夕相处的恋人之前,他希望燕绥之能先习惯这个归属地,就像习惯一个家。这样,如果以后碰到摩擦或分歧,燕绥之想到的会是回到自己房间,而不是离开这里。

  这并不是简简单单回答一句“好”就能达到。

  但刚好,他有足够的克制力和耐心。

  灯光暧昧,纠葛间很容易意乱情迷。

  燕绥之眯起眼睛,呼吸有些乱,他感觉顾晏撤开一些,鼻尖抵着他的脖颈肩窝,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

  刚刚还笃信的克制力和耐心,转眼就要兜不住了。

  他在燕绥之嘴角碰了一下,低声说了句“晚安”,又抬手替燕绥之把房间的灯关掉,起身就走。乍一看背影依然挺拔淡定,但脚步声明显比平日快一些。

  就这样,还不忘帮燕绥之把房间门掩上。

  “……”

  楼梯灯消失在门外,房间内彻底黑下来,只有庭院里地灯从窗下映上来,隔着窗帘,在屋内投下一层薄薄的光。

  燕绥之靠在床头,在黑暗中坐了好一会儿,呼吸才重新变得轻缓平静。

  他看着门的方向,听着沙沙的脚步顺着楼梯下去,越来越隐约,忽然有点好笑。

  急急忙忙的,有鬼追你吗?

  他心想。

  ……

  大清早,南十字律所的气氛就活像丧葬馆。根本原因在于高级事务官亚当斯顶着一张上坟脸,楼上楼下来回晃了好几遍。

  所里大律师不多,都各有各的事情,根本没来办公室。实习生留守儿童似的,撑起了律所里80%的人气。这帮年轻学生们有点儿承受不拉这种氛围,纷纷摸出智能机,在实习生联络群里疯狂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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