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下黑 作者:二冬【完结】(38)

2019-06-20  作者|标签:二冬 破镜重圆 年上 甜宠

  本夜的主场,邮轮二层的赌场。

  “庆哥的场来几次都觉不够,格调够劲。”有人迫不及待。

  “够劲不顶用,够运才好。”也有人笑答。

  赌场开厅不到五分钟,人群立马如鱼虾入海,汹涌奔向赌场的各个角落。

  老虎机,色子桌,二十一点,百家乐……要你眼花缭乱,来来来,主动掏净荷包,说不定就赚得满钵满盆呢?

  在这里,没有穷人富人之分,上一秒千万身家,下一秒一贫如洗;前一秒一无所有,后一秒坐拥金山银山。

  所有人不遗余力要同对手干劲,庄家面带微笑收割金银财产,管你心中多少虚荣多少大梦,今夜统统收割。

  于这人潮中,有一荷官坐镇后方百家乐。他不出声,只安静干活,许多人的目光却撞上他再挪不开。

  青年身着荷官西装,干净地白衬衫外条纹西装马甲。略带质感的西裤布料包裹勾勒出他臀线,是属于男人的那种利落的x_ing感,偏偏白衬衫在后腰处又显得空荡荡,显得腰凹精瘦。

  他皮肤雪白,发色浅淡,眉眼疏离。目光流转间却尽显双眼活络,令人挪不开眼。他的目光飞快扫视全场,不为任何人停留多一秒。手中纸牌随他纤长洁白的五指翻飞,发出悦耳声响。

  他桌前十四行站位,立马拥满人群,形形色色,宛如被怪力磁场吸引。

  不少人搭讪,跃跃欲试。他嘴角却始终噙若有若无,专属于荷官的那份笑,十足疏离禁欲。

  “开码。”声音更如山涧漱玉。

  随他开口,不少只手立马伸出,管是金码,生码,泥码,统统累上桌,参与投注。

  “限红。”他开口,所有人又停手,见青年目光飞快从左到右掠过,清算桌上所有注码,他笑吟吟点过几区投注,“筹码太高,不如多留在手细水长流。撤掉后开第一把。”

  Banker与Player灯光亮起,庄家闲家对牌上桌,喝彩声渐起。时间到,荷官出手利落地掀牌,三张对牌六开——和局。

  青年荷官动作娴熟,行云流水,目光时不时扫过全场,将所有赌徒脸上渐显的贪嗔痴尽收眼底。

  而他始终微笑,闲定坐庄,任风雨不动,只需站在桌前,仿佛就满足人的**与欲壑难填,成为最完美结合。放眼望去五张百家乐,偏属这张人最多,节奏在青年利落而迅速翻飞的手指下越来越快,更将人群引上高潮。

  与其说他是荷官,不如说更像撒旦,诱人犯罪。

  撒旦说,来来来,千金散尽还复来。

  有人在赌桌外围吞云吐雾,鲜红指尖掐紧女士香烟,曾烟视媚行,当下双眼勾魂摄魄。

  年轻的荷官抬眼略过她,像对待任何无二的赌徒,但她满意地笑,知他已经看到她。

  她踏着红色高跟鞋,游走于拥挤赌场内,听簇拥叫骂和嘘声连连,统统不如她的眼。等赌场所有游戏走过一遍,她香烟也抽到尽头,外出去甲板上乘风凉。十月份的风已冻人,她披一件黑色针织衫,望漆黑广袤的海洋,往远处点点星火的香港。

  再等过一刻钟,身后传来脚步声,有人立于她身材,倒靠在甲板栏杆上,与她错位对立,低头点一支烟。

  点过后甩灭火柴,笑唤:“阿凤姐。”

  “阿英,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阿凤姐一撩卷曲长发,支颐侧头笑眯眯。

  “听说你最近在和洪先生搞投资,晚上还上赌船赚外快,我天天眼红当然天天想你。”船上的海风太烈,透出股腥甜海味,黎雪英抬手往后捋一把头发,露出光洁额头。

  阿凤姐前年嫁人,赶上风头最好时候,嫁给巨鳄洪仰峰,不知打碎几多少女枝头梦。这几天跳槽到高端集团做人事,还同丈夫一同炒股,替白厅赚钱,买低架高,很快摸清门路。

  “你以为炒股不是赌博?炒股是合法赌博,只不过庄家变成政府白厅。”阿凤姐说着抽出信封,凑近黎雪英塞他怀中,“这份你的卡,还是老密码。”

  黎雪英夹着烟将信封抖开,回头确认无人,只抽出薄薄一张银行卡揣入口袋,将信封扔下海水。

  “多谢你阿凤姐。”

  “你家姐……最近好不好?”阿凤姐犹豫片刻,还是问。

  “老样子。”黎雪英低头冲海水点了点烟灰。

  阿凤姐于是不再问,沉默打量黎雪英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的成熟韵味。刚认识他时他还是学生仔,人世漂浮五载,他每个动作眼神已不似当年,却更胜当年有魅力,加上这幅天赐好皮囊,几乎迷倒大片少女。但她也看得出,这些年黎雪英的笑很难到达眼底,她又怎会不知他的不快乐?

  “夜里风大,够钟回去工作,你也早点进来,别着凉。”

  阿凤姐应过,目送黎雪英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口,忍不住叹气。

  那头黎雪英刚进屋,就被人掐了一把,转头见到熟悉面容,立马将他推到隐蔽角落:“绍风,邢探长也在?”

  “别紧张。”邢绍风拍过他肩膀,“我今夜偷偷上船,冯庆和我阿伯都不在,方便我们谈话。”

  “别掉以轻心,这里眼睛很多。”黎雪英提醒。

  “我明。你几点有时间?”邢绍风挑起眉梢,习惯x_ing跟上一个轻浮的笑,“够钟我来给你砸场子装醉,我屋在三层3127。”

  “我求你安分点。”黎雪英往后退开一步,皱眉,“够钟再来找你。”

  邢绍风还要说话,黎雪英将他往角落里推过一把,自己整理衣衫先离开。邢绍风在角落里等待三五秒后,也翩翩地走向另个方向吧台。

  纸醉金迷,今夜只供欢乐,灯光璀璨,到头如梦幻泡影。

  黎雪英回到百家乐后坐够一个钟,与前来交换的荷官换位,随后到吧台要过两包烟同一瓶杰克丹尼,好整以暇,熟门熟路地从安全出口往下,来到邮轮最底层。闭合的玻璃门前他刷过身份卡,穿越喧闹正厅,走到船中一间包间面前,敲门,静悄悄等待门开。

  开门的是个英国佬,cao很重英国口音,是这艘赌船的主要监管。他体格高大,高过黎雪英一个头不止,亲热揽过他肩膀痛屋内人大略介绍。那里头总共十平方米开,两端各坐二人,身后人数不等,加起来一屋有十二三人左右,围绕赌桌落坐。

  筹码尚未上桌。

  黎雪英显然对这样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低头做事,熟视无睹,将两包烟分别给两方分发过,再给两端人倒好杰克丹尼,做完这一切将酒瓶存储在一旁货柜,收身贴墙壁站好。

  他行动十分迅速且低调,但仍旧引起不少人注意。

  这是一场私密的赌局,不似大环境开放,任何人的加入都会引起注意甚至警惕,更何况黎雪英这样皮相靓的荷官。赌船最底层本就是为来头非常大,并且与赌船经纪人有来往的巨鳄们准备,通常不但赌注非常大,甚至偶尔不限于金钱交易。璜赌毒三样通常不分开,但更有甚者什么商业交易,地下交易,或看不清摸不到的恩怨情仇,都可作为赌注筹码。也因此赌船底层常年驻扎私人律师,还有提前拟定准备的合同。

  “事头豪,你外甥搞死我表妹,我寻他报仇,你要罩,非说他们是殉情,是你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真的假的我不知,我只知我表妹死了,他还好好活着。你说他们是殉情,哪个给你证明?”坐在左边的男人手中夹根雪茄,翘在膝头的腿抖发抖发,“好,道理我们讲不通,但总得有个说法,不如今天就赌桌上见分晓,看看老天爷今日站谁边!”

  赌局三局两胜,第一局押大小,荷官准备就位。黎雪英动身,站在荷官身旁。一名荷官为庄家,一名荷官为监察,这也是底层赌局才有的规定,为防止庄家同闲家提前串通,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控还要多加层保险。

  右端的男人“事头豪”沉默寡言,但从开局到现在已抽过五颗烟,饮过两杯酒。随开蛊那刻,他将目光紧紧地粘在其上。

  事头豪下注为小,独眼虎下注为大。开局三色七点,事头豪赢。

  男人终于输出口气,可惜第二局二十一点,风水轮流转,独眼虎赢了。

  眼下剩下最后一局,也最为关键,直接决定事头豪的外甥过掉今夜,x_ing命会不会被预定。

  最后一局为百家乐。

  正当庄家要开局,忽然独眼虎喊停。

  他夹着雪茄指了指黎雪英:“换个人,最后一局我要他坐庄。”

第三十六章 大梦

  黎雪英本身主要坐庄百家乐,英国佬没意见,换过庄后,双方正式开局。

  他洗牌手法一流,手法顺畅,独眼虎多看过他几眼,越看越觉赏心悦目,目光中不由带有几分猥琐气息。

  坐庄许久,黎雪英知晓这样目光代表什么意味,他本当忽略,此刻却抬起眼皮,迅速地睇一眼独眼虎。

  “双方投注。”他话。

  独眼虎下庄家,事头豪则依旧沉默,下注和局。

  没加牌一张,事头豪的眼皮就跳一下,等到最后开牌,双方全神贯注,盯住那双手下决定x_ing的牌底。

  一滴汗悄悄从事头豪耳边淌下。

  黎雪英迅速开牌,庄闲点飞快计算:“庄家胜。”

  独眼虎猛砸赌桌,起身将满杯酒敬过屋内所有人,一言不发一口闷。

  而与此同时事头豪脸色刹时苍白,手中烟灰抖落一大截,半天没能再言语。似乎这一举输赢已经抽掉他命魂。

  “事头豪,看来今日老天也不站你边!”独眼虎大喝,“一个月之内,你亲自把他送到水库来,若有反骨,我亲自断你全家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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