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媳男当 作者:匪君(上)【完结】(57)

2019-06-20  作者|标签:匪君 种田 温馨 古风 轻灵异

  “世人愚昧,向来对生来残缺之人多有苛待,但弃之残杀却是少数,尤其还是生身之母,正所谓儿不嫌母丑,母不嫌子劣,便是如此道理。”周勇深有所感的点点头,“如此说来,这冷香莲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即是自杀,便与季老弟无关,不过案子尚未查明之前,一切都不好说,这尸体我等得带走,带仵作验明,并查证属实,方可结案,这冷香莲若只是疯病发作倒也罢,若真是受人怂恿,那人必然逃不开刑法惩戒。”

  “有劳各位了。”季然抱拳致谢。

  然而两个孩子一听要抬走他们娘的尸体,哭嚎得更厉害,双双扒着不肯松手,还是被两名差役强行提拎开的。

  等尸体被裹布抬走,两孩子更是一边哭一边追,饶是铁石心肠,也忍不住喉哽眼酸。

  季然转头对张平道,“把孩子带进去,给弄口热饭吃吧,耗这儿饿上一天了,大人无所谓,孩子可受不了。”

  “这……”张平犹豫道,“他们娘是在咱们这儿吊死的,孩子不辨是非,不会把仇恨算在咱们头上吧,主子是好心,可别人未必会领情。”

  “你且去试试,不必强求。”季然自然不是烂好心的人,他的同情有限,别人接受就接受,不接受他也不会自讨没趣,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

  张平得了命令不再废话,当即躬了躬身,便转头朝两奔跑跌倒的孩子走去。

  两孩子情绪激动,不管不顾的只喊要娘,不知张平说了什么,小的那个孩子哭,大点那个倒是先抽抽噎噎的冷静下来。不过不管是大哭还是激动,两孩子倒是没有将矛头指向季然,反而在听完张平的话后,很是诧异的转头朝季然望来。

  张平又说了些什么,便一左一右的牵着两个孩子走了回来。

  经过季然身边时,两孩子只是抽噎的看着他,却没有什么表示。

  季然和她妈对视一会儿,淡淡道,“带进去吧。”

  张平应了声是,便将两孩子带了进去。

  将将跨进门槛,陆婉雪就站住了脚步,转身看向季然,“我知道,我娘的死跟你没关系。”

  季然闻言一怔,也转头看向对方。

  “我娘生了弟弟,n_ain_ai父亲他们都觉得是怪物,不止赶走了弟弟,还把我娘关进了柴房,我娘是被他们逼疯的。”陆婉雪说着,刚止住的眼泪就又夺眶而出,“我娘她本来,本来没这么疯的,是爹,爹想再娶后娘,可n_ain_ai说,别人妒忌咱们家,对我们家恶意中伤的多,导致风评不好,一般人家有女儿的都不肯嫁过来,更何况爹还是再婚,正好四叔提到在镇上看到了弟弟,被你带得很好,n_ain_ai和爹就起了心思,说有钱就不愁没人嫁,便怂恿娘跟你抢孩子,说只要能利用孩子从你身上讹到钱,就放娘走,娘她早就神志不清,爹一说她就信了,结果,结果却落到这个下场。”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白蒙冤的,要是官府问起,我一定据实相告。”陆婉雪挣开张平的手,对着季然深深鞠躬,“谢谢你收养弟弟抚养长大,也……对不起。”

  陆婉雪说完,姐弟俩就被张平给带走了,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陆子元喊着要娘的呜呜哭声。

  季然回头望着之前冷香莲悬吊的那处,心里百感交集,一时间,竟理不出个中滋味。叹了口气,这才转身回屋。

  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对李贵道,“沂州官差只带走陆长远,却不见陶沅,都到这种地步,还包庇不说,这不合理,一定是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变故,你收拾收拾即刻再赶去沂州,盯着点。”随即又对陈叔道,“陶沅与陆长远私交甚密,隐匿陆家村这些日子,一直是陆长远再接济,陆长远现在被带走,少了生活上的接济,他肯定还会再出来,你且盯紧点,别让人跑了,也看好了他的藏身之处。”

  陈叔李贵双双应是。

  李贵却是刚进门连包袱都尚未放下,就要转身再出,被季然给哭笑不得的叫住了,“你急什么?我让你收拾收拾,意思是让你沐浴换衣备些干粮,可没让你掉头就走。”

  “是是是。”李贵闻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连声应是,方转回身朝里面走。

  季然却叹息着摇了摇头,若是陆臻在,哪里用得着李贵这么来回奔波,他一人便轻松搞定了。说起来,陆臻离家数日,也不知道何时回来,离开前说是得到了还阳石下落的指引,也不知道这次的感应准不准,那还阳石到底有没有找到。

第72章 陆家下场

  自那日之后,季然静待数日,却是冷香莲一案先一步做了了结。

  经仵作验明乃自杀吊死无误,后周勇查访陆婉雪作证,季然便彻底与这件事撇清了关系。倒是陆家人逼疯人在先,怂恿人上吊在后,已经构成了犯罪,虽然冷香莲残杀骨r_ou_落到如今这步下场算是咎由自取,但陆家人触犯律法一样逃不开干系,只是因为陆长远的事,陆家人一大家子全赶去了沂州,周勇要拿人问审,还得去沂州抓人。

  不过这些都跟季然没关系了,他也不再关心,安心筹备过年事宜之际,也同样关注着陶沅的动向。然而奇怪的是,陆家出事这么多天,这陶沅一直就没出现过。

  难道知道行迹败露,所以又给溜了?

  可是没道理啊,这陶沅是躲藏度日,全靠陆长远接济,平日里肯定是不敢出来见人的,官府拿人又出其不意,没有人通风报信,陶沅自己肯定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知道,自然就不会知道行迹败露的事情,既然蒙在鼓里,那就不会溜。这么些天断了接济,他首先应该怀疑的也是陆长远那边,那样必然会沉不住气想要出来一探究竟,白天他见不得光,肯定会选晚上出来,可陈叔着高大壮父子几人个个路口蹲守这么多天,却别说人,连根头发丝儿都没堵到。

  这就奇怪了。

  季然对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很快,李贵那边带回来的消息,就给他解了惑。

  原来那陶沅始终不见现身,不是溜了也不是沉得住气躲着不肯出来,而是早就被陆长远给杀害了。不止是杀害,陆长远还把人给分尸肢解,锅子里煮熟了喂狗,连尸体都无迹可寻。

  对此,季然很是惊讶,陆长远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看着一派文人隽秀,却心思狠辣歹毒至此,比起小打小闹只知道贪占便宜的其它陆家人,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都说这咬人的狗不见,还真是没错。

  按理说,那陶沅乃是通缉要犯,本就该死,陆长远杀他本来也算是除掉一祸害,然而人命就是人命,哪怕是通缉要犯,律法如此,亦是逃不过杀人偿命。说起来,陆长远此举算是帮沂州知府出了口恶气,若是私底下功过相抵还好说,可惜不说案子堂审是百姓围观众目睽睽容不得徇私,就是他昔日与陶沅交情甚密也足够沂州知府迁怒的,陆长远三寸不烂之舌压根儿没派上用场,就被定了明年秋后问斩的死刑,随即就被削掉秀才功名,下了死牢。

  这对于陆家来说,简直就是泼天噩耗。

  陆长远判决一下,陆家老两口当场就厥了过去,而陆家另外两兄弟,也是一副天塌下来的表情,整个被这变故给砸懵了。对陆家而已,陆长远不止是陆家成为人上人的希望,也是陆家最有发言权的顶梁柱,突然之间这根顶梁柱折了,可谓是打击重大。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这是周勇带人赶到沂州,都没给陆家人个缓冲,就把人给直接拿下带回了高阳县衙。

  陆长远杀人偿命,案件算是尘埃落定,而陆家人先是逼疯冷香莲,后怂恿人吊死季宅门前,如何问责,还有的审。虽然比不上杀人偿命,但情势恶劣肯定也讨不得好。

  听完李贵的转述,季然哼了一声,就一句话,“自作孽不可活。”

  冷香莲一案,陆家人究竟会落得什么下场,季然不再关心,反正折了个陆长远,就算不怎么样,那陆家也再翻不起风浪来。有了现在这么个血的教训,相信以后他们也不敢再找麻烦。

  不过就算季然不关心,两家毕竟在一个村子,有些事情还是会听到。

  冷香莲的案子不存在他杀,陆家人有罪,但罪不至死。最终,两个于此案的直接关系人陆婆子被杖责五十大板,陆长庚判入狱三个月,而怂恿上吊的陆长远已经因杀人罪下狱,问斩是板上钉钉,这事儿反而就无关痛痒了,便也没再多此一举罪加一条。

  陆婆子被打五十大板,不卧床一两月别想起来,加上陆长远和陆长庚的事对她打击挺大,就这么一病不起了,少了个能作妖的,季然的世界总算是彻底清净了。

  而事实证明,经过这事,陆家人的确对季然有了忌惮,不说上门闹事,就是路上碰到都避瘟神似的掉头就闪。这让季然觉得不错的同时,也有点无语。

  陆臻外出多日,是临近春节才回来的。

  回来时正是半夜,裹挟一身凉气钻进被窝,冻得季然一个激灵连打数个喷嚏。

  “擦!你个死鬼!”季然阿嚏阿嚏的好几下,才悻悻捂着鼻子,“你想冻死我啊!”

  陆臻伸手探向腰带的动作一顿,语气还有点委屈,“你之前也不怕的,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你特么一走半个月,我天天被窝里暖着,你一回来就开冻,我能适应得了才怪!”季然揉了揉鼻子,起床气一散,见陆臻垂头丧气任打任骂的样子,又不忍心了,拉着他胳膊一起躺了下去,嘟哝道,“我要睡觉。”

  “嗯。”陆臻刻意跟季然隔出了那么点距离,语气有些低落。

  季然本来困意满满,听到陆臻这语气,忽然就睡不着了,翻了个身面对着对方。过了一会儿,忍着冻人的温柔往陆臻身边蹭一点,过一会儿再蹭一点,然后又蹭一点,彻底蹭到陆臻怀里的时候,季然给冻得打了个哆嗦,牙齿都咯咯响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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