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传 作者:十里锦(一)【完结】(55)

2019-06-20  作者|标签:十里锦 复仇 皇后 斗智斗勇

她看了他一眼,示意宫汐将那食盒打开了,几个蟹笼包摆在那,宫汐用银针一个个试了试,这才敢给她食用。

她咬了一口,面有异样,手中筷子还夹着包子,淡声道:“这份蟹包做的不错,赏。”

那小太监连声谢恩,之后,便退出去了。

她这才低头看了一眼,那未吃完的蟹包之中藏着一张字条,趁着无人注意,她便将那字条取下,拽入手中,待用完的晚膳,挥退了其他人之后,这才仔细看了起来。

是司马伦的字迹,邀她子夜时,入钟翠宫一叙。

那地方是冷宫,早就荒废了,她捏着那字条,看了半响,随即便将之焚毁了。

子夜

她侧躺在床上之上,辗转难眠,却并未起身,司马伦被留宿宫中,是司马衷的意思,他是司马宗族之人,与当今皇上是亲戚,只是这辈分却比他还要高些,因少时一起长大的情分,倒比司马衷的其他几个皇弟还有亲厚些。

司马伦今日的话,有几句假,自是也有几句真,四岁时相识,那个温润入玉般的少年,早在情窦初开之时,便心生爱慕,养好病之后,便行了成年礼,之后他便去了关中,等他回来京城,已成了翩翩男子,自是心悦之,那一夜,华灯初上,他与她互诉衷肠,许下终身,只是....天意弄人,她终是负了他。

既是辜负,那便辜负到底吧,就让他认为她是无情无义之人,就此死心,也就是了。

正文 123.第123章 上贡赝品

一夜未眠,醒来之后,李全便来传旨,召她去太极殿。

梳妆打扮了一番之后,这才应诏前去,进了殿内之后,这才看到,司马伦正与司马衷站于书案前,似乎在研究书画,许贵嫔也在,姿态雍容,俏然而立,一袭白衣,眉眼之间极是清艳,纵有有孕了,也丝毫不影响她的风采。

司马衷见她过来,便朝她招了招手:“献蓉,正好你来了,这有一副卫协的传世之作《七佛图》,只是不知真假。”

羊献蓉恭声应下,便上前了几步,侧身观察起来,半响之后才道:“皇上与赵王觉得是真还是假?”

“这画栩栩如生,七佛姿态各异,画技甚是精湛,此画为赵王亲自搜寻而来,极为不易。”言下之意,自然是认为是真的,一旁的许贵嫔道:“臣妾有幸看过卫协先生另外一幅画作,倒是一脉相承。”

“既然皇上与贵嫔姐姐都认为是真的,那它便是真的。”

司马衷皱起了眉头:“听你的意思,好像话里有话,怎么,难道它还是假的不成?”

羊献蓉微微一笑道:“臣妾画技拙略,只是恰好知道,卫先生画《七佛图》之时,故意在画中设下一个破绽。”

“破绽?什么破绽?”

“左上角手持莲花的者为欢喜佛,另外,因女身男相,小指所指的方向实则微勾着,而这幅《七佛图》的手指,只比成了兰花指,所以,臣妾便以为,这幅图是假的。”

“原来,竟还有如此奇闻,皇上,微臣愚钝,竟上贡了了一副赝品,望皇上恕罪。”

司马伦连忙躬身行礼请罪,司马衷俯身将他扶了起来,笑道:“这本是你的一片心意,又何罪之有?只是,能临摹的如此相像之人,画技当真不差,这幅画朕收了,朕也要好好赏赐你才是。”

羊献蓉手指微颤,眼神甚至都不敢看向他,他说谎了,应该是故意的,《七佛图》的事,还是他亲自告诉她的,所以,他一定知道这幅《七佛图》是假的,那为何还敢上贡?”

司马伦连连推辞道:“微臣办错了差事,皇上不责罚已是恩宠了,怎还敢要赏赐,只是....”

“只是什么?”

“微臣想起,这幅图,是微臣从一名叫卫玠的公子手中得来,一直听闻他妙手丹青,臣觉得,这幅仿品只怕是出自他的手。”

哐当一声,一方砚台突然从书案上掉了下去,许贵嫔神色有些惊慌,忙弯身便要去捡,司马衷连忙扶着了她:“爱妃,你身子贵重,怎能做这种事?你看,这衣裳都弄脏了。”

许贵嫔嫣然一笑:“不碍事的,臣妾笨手笨脚,摔了皇上最喜欢的墨砚,请皇上责罚。”

“朕怎舍罚你,再换一个便是了。”

司马衷与许贵嫔的宠爱,如此便表露无疑,司马伦朝羊献蓉看了一眼,神色复杂,她低着头,只能看到侧脸,却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入了这后宫,当真是她愿意的?看见皇上如此盛宠许贵嫔,她难道就不后悔?

正文 124.第124章 卫玠封官

许贵嫔轻声问道:“赵王,听你的意思是,这《七佛图》为卫玠公子所临摹?”

“的确如此,说起来,这位卫公子的确也有些来头,他是菑阳公卫瓘之孙,当今尚书郎之卫恒之子,甚有名声,诗画双绝,又生的俊美,与世人所追捧,当真是个妙人。”

“哦?果真如此?那还等什么,快去请他进宫,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竟得你如此盛赞!”

司马伦微微一笑,又朝许贵嫔看了一眼,只见她面色有异,心绪波动甚大,只是很快便又被掩饰了。。

过了一炷香之后,卫玠总算被请了进来,一袭青色衣冠儒士装扮,面色如玉,墨发挽起,长袖飘飞,似仙人一般,司马衷眼前一亮,如此俊采风华之人,的确少见!

卫玠朝他躬身行礼:“Cao民卫玠参见皇上。”

“免礼,洛阳竟有如此人物,怎么朕从未听说过?”

“皇上谬赞了,在下不过一介Cao民罢了。”

司马衷见他一副清淡之姿,宠辱不惊,纵是面见圣上,也神色自若,心中便多了些许好感,笑道:“能得到赵王如此盛赞,又怎会是普通人?听赵王说,这《七佛图》从你处得来?”

卫玠面色微变,又俯身行礼,沉声道:“Cao民有罪,求皇上责罚。”

“你何罪之有?”

“这幅《七佛图》乃Cao民所临摹,并未真迹,赵王并不知此事,还请皇上恕罪。”

司马衷大笑了起来:“你如此坦诚,朕又如何会责怪于你?一直听说,菑阳公家中有个不出仕的人才,朕原本还不以为然,如今一看,果然惊才绝艳,能将卫协的画临摹到如此以假乱真的地步,实在叫人惊叹!不错,朕要重赏于你。”

一听到重赏,卫玠反而皱起了眉头,淡声道:“不可,皇上,所谓无功不受禄,Cao民别无所长,只是随手临摹一幅画罢了,怎能得赏赐?若是传了出去,只怕多会助长这虚假之风,多的是人,以次充好,以假乱真,如此反而不好了。”

司马衷见他不爱名利,言辞之间,又十分对他的脾胃,越发高兴了,笑道:“卫先生一席话,的确有道理,只是先生已过弱冠之年,名声尽显,又为何不肯入仕?”

此话一出,在场几人都变了脸色,尤其是许贵嫔,手帕都快被扯烂了,她的眼色紧紧的盯着卫玠,就连羊献蓉都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她的样子,倒是......

司马衷问出这番话,如何回答,是个难事,卫玠少而成名,善工笔,又善清谈之论,当初与名门儒士王澄论道,为其十分推崇,故此,司马衷也的确耳闻过,朝廷三番五次请其出仕,只是都被他拒绝了。

众人皆言其清高,不愿入官场,只是如今当着皇上的面,这么说的话,只怕会惹怒了他,若是他恼怒,只怕还会责罚于他!

卫玠微微笑道:“Cao民受家父影响,深知一事,士为知己者,若能得遇明君,Cao民愿为其效犬马之劳!”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又顺势表明了他的忠心,司马衷果然龙心大悦,大笑道:“好!好一句士为知己死,如今正是用人之计,只是你是白身,朕不好太过加恩,就先封你个治书侍御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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