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死了 作者:风十一【完结】(5)

2019-06-20  作者|标签:风十一 虐恋情深 阴差阳错

  “嗯。”

  难以形容那时候的狂喜,就这么晕乎乎的定下关系,又经历过很多事,最后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

  ***

  我并不后悔自己做的这个梦。即使梦醒,我也坚持认为这是一个好梦。

  即使不在喜欢现在的姓陈的,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个叫做陈阳的少年、是他教会了我该如何从高压下反抗,也是他给了我改变生活的勇气。

  我在宾馆住了一段时间,不得不搬到医院去。身体太差了,几乎完全承受不了。我虽然没有什么求生欲,但是也不想死的这么快。

  医院的医生很好,护士也很照顾我,只是他们有时候过来看我的时候,总是难免多多少少透露出几分同情。

  领床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哥们儿,来的时候全家老小大包小包的,他比我情况好,和家人的气氛也轻松的多。看我一个人,也很让他的妻子儿女多照顾我。

  是啊。和我一个病房的别人都有家属照看,只有我是孑然一身。惹人可怜也实属正常。我拉黑了所有同事,同学,还有我和陈阳共同的朋友。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认识我的朋友大多都认识他,我赌不起这个可能x_ing。只是我到底没撑住,还是找到了一个朋友。

  大明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恨不得扑到我的床面前。

  “柳哥!”这个五大三粗身上还带着烧烤味儿的汉子趴在我的床面前,眼泪糊了满脸,说不出的滑稽。

  我的精神状态还不错。这些天出去买了一顶帽子,遮住头顶,自我感觉和之前区别不大。

  我对他笑笑,轻松道:“你哭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给我奔丧呢,我还活的好好地,没死。”

  他不说话,只是嚎啕大哭,哭的整个病房都听得见,哭的小护士都忍不住进来劝阻。

  我没办法,只能帮着劝,劝了好一会儿,他才从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眼睛血红,“妈的我就知道那个姓陈的不是什么好东西!柳哥你等我,我现在就去帮你报仇——”

  大明是我关系最铁的哥们儿,也是极为少数的知道我和陈阳那点破事的人。那天姓陈的过生日,和他那个小编辑一起在餐厅吃烛光晚餐,又一起回了我们家的事,也是大明先看见的。

  “你等会儿,你别去!”我按住额头,被吵得头晕,还是制止住他,对他摇头,“不关姓陈的事,老天爷想要折腾我,谁也拦不住。”

  我说的很坚决,大明看见我这样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又抹着眼泪,这次没再吭声,整个人却一抖一抖的,像是不知道怎么办似的。

  “都怪我,”他哽咽着说,嗓子都在滴血,“都怪我,哥,我对不起你...”

  他在责怪自己那天不该那么冲动,直接把那件事告诉我,害得我回来和姓陈的吵架,又闹到今天这步田地。

  我和他认识这么多年,从高中到现在的铁兄弟,自然知道他这人一根筋的x_ing格。不得已,我只能转移话题。

  “大明,我这次叫你是有件事要拜托你的,”我对他说,很认真,“你能帮我吗?”

  他抹着眼泪,肩膀还在抖,却立马拍着胸脯说无论什么事他都一定要帮我做成。

  我让大明回我家,趁着陈阳要出门交稿子的时候,把我家的大毛带走。我相信陈阳不会虐待大毛,但是我不放心把大毛交到他手里。

  老子人都快死了,就要这么任x_ing一回。大毛是我从车底下救回来的傻狗,凭什么便宜姓陈的和他的小编辑,要养自己滚去买。

  大明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但是他眼圈紧跟着又红了。我知道他也很疼我们家大毛,只得又安慰了他好一会儿。

  和他说了很久,大明还是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我,无论我怎么劝阻都没用。我只能让他留下来。总归我也剩不下多少时间,等我死了,把所剩无几的财产都交给他才心安。

  更何况身边没个人总是不方便的。不止是身体上的不方便,我也不是什么少言寡语的人,没人跟我说话我也很闷。

  ***

  我算准了姓陈的去编辑社的时间,让大明回我家把大毛带出来了。过程很顺利,大明告诉我他全都办好了。

  我本来想问他这些天,姓陈的怎么样,家里怎么样,又忍住没问。

  为了我自己着想,我还是心胸开阔一些更好。

  我托大明把大毛这条傻狗交给了我表妹。大明这瘪犊子,居然趁机把我住院的事情告诉了我表妹。

  她红着眼圈推开房门的时候,我正在手机上刷新闻、

  看见她过来,我吓了一跳。

  不知道是不是大明提前劝说了,表妹的情绪还算稳定。她一个女人家,做事总比大明细致得多,方方面面都问到,我瞒不下去,只得如实回答。

  可能也是我真的累了。总之什么都不剩了,都说清楚也挺好,不连累任何人。我唯独拜托她不要把这件事再外传,尤其不要告诉我的母亲,我怕她受不了。

  问完我的情况,表妹眼眶又红了,她背过身擦眼泪,又转头过来。“哥,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们做什么?你真不当我是你妹妹吗?你真不顾及这么多年感情吗?”

  我无言以对。只得抬头瞪了大明一眼。这小子进门就乖顺的站在我表妹身后,门神似的,板着脸假装看不见我、

  真是长出息了。

  我没来得及说什么,表妹又说。

  “这事你瞒不下去,是我没告诉你,姑姑她一直都有注意你的情况,”表妹抬起头,神色有几分凄然,“你从公司辞职这么大的事,姑姑可能也知道了。”

  “你又托你朋友来找我,怎么可能瞒得住姑姑那人。”

  我愣住。我二十岁那年因为和姓陈的破事被她赶出家门,她说这辈子都不认我这个儿子,就当老柳家没这个种,我果真滚了,带着这么多年的惧怕和怨气。

  我滚的干干净净,没想过她还会来暗地里注意着我的近况。

  柳夫人独自撑着偌大的公司,行事手段都非同了得,我自然清楚即使不在同市,她也能查出我的位置。

  表妹带过就没再说,转而询问起我别的情况,我虽然心不在焉,还是一一回答。

  她说的没错。我没和表妹聊多久,门外就传来轻叩声。

  ☆、Date 5

  我想过很多次和柳夫人相见的场面。无论是我带着姓陈的回去看她,还是请她来我和姓陈的小家看看,我都有规划过。

  我没想到世事无常,时隔这么多年,我们再一次的见面是在病房里。而且,是她来见我。

  柳夫人这么多年来修养极好,表妹开门后才走进来。我许久没见她,坐在床上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

  她比之前瘦了些,穿着素雅却处处精细,银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挽在脑后,腰板仍旧笔直,站着的时候气势极为惊人。身后两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跟着,越发气场惊人。

  就连隔壁床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那个大哥和他老婆也蹲了下来,直愣愣的看着这个老太太。

  柳夫人站到我面前,我这才反应过来。

  摸了摸鼻子,我就想下床,至少也没继续坐着的道理,叫了她一声:“妈。”

  “坐着。”她说出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声音仍旧严厉冷漠。

  我身体本来就差,也没什么力气,这时候只得讪讪的坐回去。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即使过了这么多年,我在她面前,也永远是那个不知道哪一步就会踏错的孩子。

  柳夫人招了招手,身后的保镖立马把椅子给她挪了过来,她坐下,在病床边,许久没说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她眼睛里的情绪不太对,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似有若无的似乎是泪意。

  她坐姿端正,手放在膝盖上,冷着张脸,好一会儿才说,“混帐东西。”

  “出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和家里说?”她的语气很平静。却是质问。

  说完这句话,她就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整个人都弯了下来,精气神去了不少。

  不过很快的,她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又挺起腰杆,坐回那个冷漠优雅的老夫人。

  我愣愣的看着她。在她低头的时候,我也在发愣。这么多年,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子过。

  无论是什么情况,哪怕是当初把我赶出家门,名字从宗谱上划掉,她也从未露出一丝平静之外的神色。

  “柳,柳哥…”大明结结巴巴的叫我,看着我的眼神极为震惊,语气也很古怪。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下意识的摸了一把脸,我这才发现自己是哭了。泪流了满脸,怎么挡都挡不住。

  ***

  那天在病房里,我哭了个昏天暗地。

  我从没这么哭过。这么多年,我自诩承受过无数压力,也在任何情况下都扛下来了,爷们儿一样的从不流一滴泪,那天却在柳夫人的一句“和家里说”下号啕大哭,真真是傻逼到极点。

  柳夫人却没有更多的表情。她只是平静的看着我哭,看着我哭的狼狈,然后把手帕递给我,让我擦干净眼泪。

  她什么都没有说。

  她一贯如此。做了什么,想着什么,从不对我说。这辈子说过唯一的温情的话,也就刚刚才的那么一句。

  过了几天,我被转移到了特护病房,有护工照看,不消说,这是柳夫人的手笔。

  我走的时候,那个邻床四十多岁的大哥拍拍我的肩膀。

  “没看出来啊,你小子还是个富二代,怎么,和家里闹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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