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回归
“醒了醒了！”百里屠苏唰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激动地凑近了何宇涵，抬手在他的眼前摇晃。
何宇涵感觉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一样，全身无力，那一阵一阵的酥麻感，让他提不起一点力气。想要张口说话，他就觉得喉咙一阵沙哑，声带好像发炎了一样，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
百里屠苏激灵地跑到桌边倒好水递了过来，一手扶着何宇涵的背，支撑着他身体，一手轻轻把杯子递到他的嘴边，让他一点一点喝进去。
有了水的滋润，何宇涵感觉自己的状态稍稍好转。又是两杯水下肚，他勉强能够开口，只是那个声音还是沙哑地可怕，“我睡了多久？”
“二师兄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百里屠苏松了一口气，他把杯子随意搁置在了一旁的矮凳上，“你昏迷了将近一个月。”
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吗？他还以为在幻境里面的时间对于外界而言都是静止的呢，原来只是减慢吗？何宇涵倚靠在床上，下意识地摩挲着下巴。
其实这就说明了为什么系统会催促他加快速度的原因。如果一个身体不能吸收营养，根本保存不了多久就会腐烂，彻底失去呼吸，现在还是因为在仙侠的世界，到底是好一点，可能动用灵力。“对了，少恭呢？”
百里屠苏虽然依旧是冰块脸，但是他的脸色却有点差，对于一醒来的自家师兄，一清醒就问的却是一个才来了几天的小师弟，他有些不高兴。不过，长年都是师兄的乖师弟的百里屠苏还是回答了何宇涵这个问题，“欧阳师弟很久没有见到了，据说他也莫名昏迷了。”
昏迷？何宇涵心思微转，难道是一连串的连锁效应？他也进入了那个幻境吗？这一切到底是真实还是虚构？
“屠苏，你知道太子长琴吗？”何宇涵有些试探地问道。
百里屠苏歪了歪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何宇涵也不打扰他，他知道他是在思索。
“我的印象中有一点，”过了好一会儿，百里屠苏缓缓开口，“我最近总会在梦境中梦到一个仙人在瑶山上弹琴，看背影，有些孤单，而且，他似乎在思念，等待着一个人。”
百里屠苏说道了这里，他停顿了一下，对上了何宇涵的视线，“师兄，你说，会不会和焚寂有关？”
“焚寂……应该是这件事情的关键。”何宇涵拍了拍百里屠苏的头，他想，他应该猜到大概的事情了，一切，到底还按照了最糟糕的走向进行了。
“屠苏，你帮我去看一下少恭的情况，如果可以的话，能够让他过来一趟吗？”何宇涵知道，按照现在他身体的虚弱程度，根本没有办法下地，更别说是出门了，而且百里屠苏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好吧，那师兄你一定好好休息，我先去通知师傅还有师兄他们。”百里屠苏犹豫了一下，虽然他还是很担心何宇涵，但是他也不忍心让他失望，一步三回头的，他离开了何宇涵的房间。
何宇涵闭上了眼，他沉入心神打算证实一下他刚刚的猜想。
点开了好感度的面板，看到了上面唯一的攻略人物，已经变成了欧阳少恭：好感度83。而主线任务也只有一个，就是完成拯救欧阳少恭的悲剧命运。
欧阳少恭的好感度和昏迷之前的好感度一模一样……可是他几乎可以肯定幻境中的太子长琴就是欧阳少恭曾经经历过的一部分，那么按照以前的折算，就算折的再少，也不会纹丝不动啊！
【系统，幻境的好感度我之前问过你，是算真实好感度的对吧？】
【是的。】
是的，既然如此，那这些分数加到那里去了呢？他们难道不是同一个人物吗？不，不可能。何宇涵快速否定了这个猜想。
他摩挲着下巴，脑中快速过滤着他经历过的世界以及获得信息。
轩辕剑，仙剑一，仙剑三，古剑……其他的不好说，但是他明确可以肯定，仙剑一的时间轴是在仙剑三之后，紫萱有个女儿是青儿，而灵儿的母亲是青儿，那么如果是，就是时空的顺序问题了吗？所有的数据都有据可依，那么只剩下……
【那么，我想知道，最开始宇文曦的10个好感值，是从哪里来的？】
【叮——请玩家等候，系统为您查询。】
【据查询，宇文曦的好感累加是由太古幻境所得。】
好，果然如此。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绿绿在一开始就叫他爸爸，叫宇文曦妈妈，为什么宇文曦会有初始的好感值，为什么他会有好感度的累加和折算……何宇涵一拍手，这样所有的线索都可以连接起来了。
他退出了系统，回到了现实之后，摸了摸乖巧地绿色手镯，“绿绿，一会儿你娘亲来了，你出来一下，去看看你娘亲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他并不认为，一个这么强大，近乎逆天，永生不死的法术没有任何的缺点。可是如若他直接问，不见得少恭就愿意说，他自然需要做好两手的准备。有得必有失，他必须知道问题的根源在哪里，这样才能拯救欧阳少恭，完成任务。
“吱呀——”就在何宇涵整理思路的时候，他听到了推门声。
“是谁——”何宇涵抬头看去，却正好对上了欧阳少恭看过来的视线。
也许是因为房屋的光线昏暗，所以在他打开门的一瞬，他觉得欧阳少恭整个人背光站立，阳光从他的身后照进来，像是镀上了一层金光，那满是仙气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想到了环境中的太子长琴。
“你来了。”千言万语，只汇成了三个字。
“是的，我来了。”此刻的欧阳少恭，区别于昏迷前的最后一次见面，似乎多了一点什么，又少了一点什么。
“你——过得怎么样？”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问对方是不是记起了前程往事，那太过悲伤，也蕴藏着浓浓的算计。
“还不错啊，你当初费尽心思为了保住我，只是可惜了，我最后还是被伏羲干掉了。”欧阳少恭耸了耸肩，恢复了记忆的他显得豁达了很多，不知道是因为终于看清了某人对他的感情，还是因为终于放下了过去。
“呵呵，现在，能告诉我你的经历了吗？”何宇涵把欧阳少恭一把拉到了怀里，轻轻轻吻着他的头发，感受着他的温度。
“当初，你离开之后，”欧阳少恭的呼吸乱了一瞬，在何宇涵的安抚下恢复正常，“我一个人带着你的东西回到了瑶山，不久后，伏羲说有妖怪祸乱人间，命我，还有父神，共工一起前去平定，可是我没想到，他说的妖怪，竟然是悭臾。我一时大意，让他撞倒了不周山的石柱，引发了巨大的灾难。”
看似平静的表情下，欧阳少恭的眼里却是一片翻涌。“当伏羲判我重刑之后，我挣扎过，可是最后我失败了。我被剥去了仙籍，寡亲缘情缘，命主孤煞。其实失去了你，这些对我而言也没有意义。我飘荡着伫立在人间，直到有一天，我被龙渊部落的人抓走，他们硬是剥离了我的神魂，炼制凶剑焚寂。对了，你当初送我的玉佩流苏，到底是什么？”
欧阳少恭突然转身，他看着何宇涵一脸严肃，“为什么在那之后，我会失去了对你所有的记忆，并且，我能感受到，在他们企图伤害我的时候，那个玉佩竟然发出了蓝光，是你对不对？父神之前还一直嘱咐我要戴好那条流苏！”
何宇涵蹭了蹭欧阳少恭，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一如当初对太子长琴做的那般，“好了，其实，我在之前就猜到你想进剑阁的目的不单纯，你说到半身，却没有说是谁，可是屠苏的经历我一清二楚，联系到焚寂，自然我就明白了。”
“在去剑阁之前，我特意去藏书阁查阅相关卷轴，了解到是龙渊部落炼制的焚寂，在我成为神农之后，又看到了太子长琴，我还能有什么不知道的。”
何宇涵轻轻吻了吻欧阳少恭的额头，“我离开那几天，主要目的便是让绿绿诞生，只有这样才能研制出磨合灵魂的药，你带着的日子一长，药便会渐渐渗透你的灵魂，而只要是染上了相关的气息，你的灵魂就会被打上烙印，这样以后捞起来也很容易嘛，而且再回来之前顺便拜访了一趟龙渊部落，动了点手脚。”
说着，他的眼里满是得意，就像是期待主人夸奖的小狗一般，炫耀着自己的成果。何总表示，经历过商界的黑暗，一系列摸爬滚打，他就不信，没了系统的坑害，他的算计还能出问题！
欧阳少恭就静静地看着他，眼波流转，他到现在才知道，这个人的算计有多深，而他，到底为自己做了多少。“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会被焚寂吸入？而且被你藏在玉佩那颗药，对你到底有什么伤害？”
欧阳少恭到底是欧阳少恭。
经历了人间的种种伤害和磨练，他早就不再是之前那个天真单纯的太子长琴了。他一下就抓住了何宇涵话中的漏洞，他从刚刚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为什么当初他还是宇文曦的时候，他的灵力竟然能那么顺利地被他所接受。
“啊，被你发现了，”何宇涵吐了吐舌头，可爱的表情萌了一脸血，可是欧阳少恭却是不为所动，他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一点也不肯离开，最后何宇涵只能缴械投降，“好了，就是因为我对那个丹方的熟悉程度不够，最后我只能抽出了一丝神识融入其中，而那里面有着对你的情感记忆，这也是为什么后来我对你那么平静的理由。”
欧阳少恭想过很多种原因，却独独没有想过，这个人竟然是做了这种打算，就算是失去他，也要为他备好后路，做好准备。“那你是不是也做好了，自己会死的准备……”沙哑的声音就如同干涸的河流，欧阳少恭的心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