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英雄的驯服日记 作者:一世的寒(上)【完结】(17)

2019-06-19  作者|标签:一世的寒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花季雨季

  朱紫萍轻轻掩上门,一如尘封一段故事,这时正门外却有人敲门了。

  林文溪打开门,一农夫模样摇摇晃晃地,酒气冲天:“一年多了,才听到这姑娘又弹了一次琴,真,好听。”林文溪以为院落外像他这样喜欢赏琴的人应有不少,探头看去,唯有一条寂静小路通向这山坡下面,有如此绝美之音,却并无赏琴之人,难怪朱紫萍会为自己演奏一首。

  “诺,忘了正事,有人让我拿了床被子你,怕你晚上着凉。”说着把身后的一床棉被塞在林文溪怀里,林文溪正想问是谁有这番好心,那醉汉又摇摇摆摆吆喝着去了。

  醉汉跌跌撞撞走了一阵,暗自嘀咕:“那教官年纪轻轻喝得一场好酒,居然连老子都给灌倒了……”

  “我叫朱紫林,她的弟弟。”朱紫萍的弟弟忽然开口,林文溪微微侧身,静静听起来。

  朱紫萍从小家里穷,父母无钱养活弟弟,便将她过继给条件好一些的亲弟弟,朱紫萍的舅舅。

  舅舅一家老来得女,疼到骨子里,尽心尽力抚养,倾家荡产为朱紫萍出钱出力,让她学钢琴,很快她就在小镇很有名气,甚至参加一些比赛都能获得不错的成绩。

  女子如花人如玉,上大学,遇见知心爱人,两人从爱好到x_ing格,处处相同。两人毕业以后没有找传统意义上的工作,而是一起漂泊,当流浪演奏家,没弄得风生水起,却折腾到了婚嫁年纪,朱紫萍那年二十五,男友云澈二十六。舅舅很担心云澈家里太阔气,自己高攀不起,一时想不通,执意不肯让朱紫萍去他家见父母。朱紫萍从小感激舅舅,非常听话,却唯一一次违背舅舅的意思,偷偷和云澈去了他家里。

  去时是好端端的一个人,几个月后回来人就有点痴了,舅妈痛心不过,守着了女儿几个月,心脏病发作去世。舅舅将朱紫萍赶出家门的那天,她神智突然恢复过来,在门外跪了一天一夜,留了封信给亲生父母就走了。一走三年,没有音讯,直到她弟弟从她最要好的朋友那里才知道她当过两年老师,后来就到这山里隐居。

  “姐姐坚持不肯离开,也更不知道舅舅因为悔恨赶她出门,又思念舅妈过度,过早离世。”朱紫林说到这里,语气哽咽,想来和舅舅感情也是极深。林文溪心口微酸,想及自己自小就因父亲的缘故,亲缘甚浅,天伦福薄,不免唏嘘。

  “后来爸爸妈妈和我一起来找她,妈妈身体不太好,哭着好不容易劝动姐姐回家,妈妈不小心说漏嘴,让她知道舅舅离世,她哭了好几场,病了一场,就再也不肯离开。爸爸妈妈无奈,变卖老家所有房产,一起搬到这里来照顾姐姐。可能是这里空气好,又有体力活养人,妈妈身体日渐好转,直到近年,姐姐才偶尔能笑得一场。不过我考上大学,却被保送国外,怕有什么情况,就耽搁两个月陪姐姐,过几天也要走了。好在姐姐在附近一所小学支教,是村里唯一的老师,十分受人敬重,生活也不会吃太多苦,我也就放心了。”

  “可她,心苦吧。”林文溪忍不住说。

  “那首歌是她和喜欢的人经常弹的,那钢琴也是他买给姐姐作为聘礼的,她一直寄放在以前教书的学校,没想到也给运过来。从她回家那次开始,就再没听她弹过了,想不到看到你,居然能为你弹一次,可能,你的x_ing子和那人有点像吧。”

  “哦?”

  “他叫云澈,长得和你一样干净,也很喜欢搞些什么吟诗作对的,很有才华,可能这样,姐姐才想起他吧,说是已经忘了,还不是情不自禁,自欺欺人。”说罢,朱紫林长叹一声:“我谈过恋爱,分过手,就不知道会痛苦成这样。姐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一直不知道,如果有机会,你见到这个叫云澈的人,能不能想办法帮我问问。我不恨他,就是觉得两个人感情那么深,他不可能伤害我姐姐,里头一定有什么误会,就像我女朋友也是误会我不想要她,才分手的。”

  “唉,天下这么大,哪里就碰得到,我也是……想想而已……”朱紫林想必是困极了,嘴巴里嘟囔着什么,竟然慢慢睡着。林文溪几乎彻夜无眠,抱着那床被子,满脑子都是通透澄明的音乐,撒了一地的银色辉光。

  j-i鸣起床,林文溪才知道为什么朱紫萍说弹琴作为送别,原来她清晨四点多会起来,村委派人护着她走一个小时的山路去学校,傍晚五点多又有学校的家长自发送她回家,好在这里民风蔚然,路不拾遗,倒也不用担心她的安危。

  就像是一场清梦,终有别时,林文溪再见到舒小曼,陈婉馨和张安安,忽然觉得再精致,竟都是凡夫俗子了。

第19章 (郑凯,稳一点!)莽汉受激逞悍勇

  王襄拿地图再问路,主人缓缓摇摇头:“原来你们是走错路才到这里,牛头山在隐水河尽头,隐水河就是你们来的时候走的那条大河,河转弯拐进山里,你们要去的地方要翻过牛头山。”

  王襄的脑袋重重地被郑凯擂了一拳,很明显,王襄又认错了路,才害了大家伙来来回回耽搁数个小时。

  好在宁静乡村多少化解了郑凯的怨气,一行人背起行囊,神色匆匆出发,若再不抓紧,整队被淘汰也是极有可能的。

  文溪源头,隐水河支分支,分支另一处,就是隐水河隐入的牛头山,想上山有两条路,绕行东面,三四小时后可到坡势平缓之处,再费七八个小时可以登顶。另一条路,却是在附近找一处还算安全的陡坡,直接登顶。自然,还有一个办法,沿着那陡坡边缘缓缓前行,至少不用迂回,但是山中并无开拓出来的路,若贸然深入大山,十分有迷路之忧。之后沿山北面而下,翻过几个高低山头,入大路,路尽头的驿站,就是第二个补给站。

  一行人自第一站前来,一路有说有笑,几乎忘记各自的目标。王襄一说中转站即将到了,一个个无与伦比激动地选了爬悬崖。

  郑凯此番却着急了。如若没有走错路,昨夜他们应该就在山顶露营,甚至自己当夜急行军,抵达补给站亦不是不可能,偏生和这些女娃娃在一起,实在太耽搁行程。

  然而第一个要解决的却并非如何去爬悬崖,而是河岸两侧大大小小竖了十来块牌子——“严禁攀登”。一时都犯了愁,犹豫要不要向东迂回。

  “那攀了,有啥后果呢?”郑凯问。

  “好像也什么。”王襄接道。

  “确实没什么!”舒小曼十分兴奋。

  大家看看赵渊,赵渊微微侧脸瞅瞅林文溪,见他也是少年心x_ing,掩饰不住的微微雀跃,便点点头。

  郑凯和赵渊一马当先探路,赵渊挽了袖子,郑凯光起膀子,一镰刀下去,半勾着山中泥土,试一试泥土是否能承载他的体重。另一手攀住悬崖杂Cao,以防不测。一旦这一块地方确定下来,就抡个锤子砸一根大铁钉在上面,一根粗绳子扎个死结,再向上攀爬。

  郑凯这体魄委实了得,一会就隐在树丛里,不见人影,整个山谷就听见他镰刀叮叮咚咚的声音,每一下都响在大家的心头上。赵渊则反复确认铁定的牢固程度,反而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直至他认为一切妥当,郑凯已经沿着山势,将所有人的登山器具整合,弄出两条沿山的绳子。两人一齐下山来,已然是中午时分。

  “还是赵渊细心,我看到他都帮你固定了很多个桩子。”陈婉馨笑着说。

  “要不是凯哥这一身本事,今天恐怕除了我能翻过去,大家都得绕道。”赵渊正色说。

  郑凯铁青着脸,不说话。

  “好了,为保证安全起见,一条绳索上最多两个人,我和文溪一起,凯哥你就和婉馨先一起上去吧,一会我们再下来。”赵渊说。

  “不是应该女士优先吗?”王襄问,转眼看着张安安,一脸惭愧。

  “行了,一路上看到落伍的,迷路的,被教官接回去的大有人在,中间这么多岔路,你能带我们走到这里,已经省了很多时间,你……不错了。”张安安忍不住出言安慰,赵渊摸着王襄的脑袋连连称赞,王襄的脸色y-in转多云,瞬时雀跃不已。

  “同时,我觉得女生方队,应该是时候和你们告别了,一路这么拖累,实在很耽搁你们。”张安安又说。舒小曼和陈婉馨同时点头赞许。

  “不行,要走一起走。”郑凯断然拒绝:“我郑凯还是有这本事把大家都运上去的!”

  几番争执下,男寝216和女寝419终是决定同进同退。

  陈婉馨已经走到赵渊身边,赵渊有些尴尬地看着郑凯,郑凯一言不发地扶起张安安,两人分两队,一路连拖带拽。然则郑凯一路忽觉张安安爬得太慢,竟尔用绳子将她捆紧在背上,发足向上奔。赵渊无奈之下,只得也背上陈婉馨,一路攀爬,却比郑凯委实慢了太多。赵渊远远看见郑凯不待踩稳当,便贪急冒进,另一只脚已然蹬出,这样下去,万一一脚踩空,轻则磕磕盼盼,重则后果不堪设想。

  “郑凯,稳一点!”赵渊忍不住遥遥喊叫。

  “论力气,你还真得服我!”郑凯冷冷一说,向下望了望陈婉馨,只觉胸中憋闷怒盛,卯足了劲往上奔腾。他背后的张安安吓得眼睛已然闭上,只紧紧抓着郑凯的肩膀不敢出声。

  赵渊不免叹息一声,稳扎稳打地往上爬。

  赵渊一路上去照拂有加,唯恐轻占了陈婉馨便宜,即便陈婉馨有时十分柔弱,也只中途停顿,耐心等待她调整好,休息好,即缓缓托她再上前,并不强行将她抱紧。动作礼貌客气,而疏离着。向来胆大如陈婉馨,一直沉默着,她甚至见得到崖壁上的两只小蝴蝶,一只蜥蜴,然后是一丛不知名的紫色花,一路安安静静,凉到心底。方才赵渊是希望带林文溪一起上来,而不是自己,诚然,赵渊是和自己有赌约,可赌约这回事,只是陈婉馨为着缓缓被林文溪当众难堪的恶气而已,只是在张安安和舒小曼的撺掇下,闹一闹玩笑,实则并未当真,若赵渊非要真地将林文溪“掰弯”,才肯来追自己,完成任务也不必这么刻板认真,眼下谁瞧了都没觉着他对自己有什么动心的。莫非是因为同寝室的郑凯喜欢自己,才想全了“朋友妻,不可欺”的美名?还是,他不会真地和林文溪……那他的初衷,却并不像是真地如他所说:“做我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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