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分离
肢体撞击声、布料摩擦声、机械臂力量超负荷运作的齿轮转动声，还有冬兵的轻微闷哼声，冬兵又被打的处于下风了，林延略带叹息地推测想。
他有时都不得不佩服九头蛇，从哪搜罗来这么多强悍的精英战士，即使不注s_h_è 血清，他（她）们也已是最顶尖的战争机器了，正面对战的战斗力一流，暗中潜伏的渗透力也是一流，其中一个甚至精通二十多国语言，直面五个这样各具特色的精英，林延都替冬兵感到压力山大。
冬兵有没有压力，他不知道，林延只知道自己的心现在就像被丢进马里亚纳海沟的万米深渊，时刻承受着千万斤重压，随时可能被挤爆。
今天训练不是冬兵独自一人前来，基地负责人也跟着一起来验看新冬兵一个月的训练效果。
在赶赴训练室的路上，林延赫然听到最后通牒。
“上级对新冬兵计划非常感兴趣，一会确定新冬兵的战斗力和其它技能情况，如果条件成熟，今天就是最后的收尾训练，正式启用新冬兵，至于现在的冬兵……永久冷冻封存起来。”负责人边走边对身边助手之类的人员命令。
暗暗评估现在训练场上冬兵的表现，完全被压制了，林延甚至有些绝望，照这个表现，冬兵十有八九会被弃用。
而曾被林延寄予希望的稳定剂，不知道是被发现有问题换掉了，还是用了但没起到作用，总之，现在五个新冬兵听起来很正常，没什么异常表现。
不死心地林延又努力凝神倾听，试图寻找打破死局的契机，林延太强烈地渴望弄清外界情形发展的细节了，紧张的情绪甚至带动激活了疲软的精神力，不自觉地用上了教授曾传授的、他始终未能领会的精神力外探技能。
绝境最能催发人类潜能，面对存亡危机，爆发的林延只觉精神一轻，彻底摆脱了冬兵身体的桎梏，原本滞涩的精神力一下子变得灵动轻盈，感官前所未有的敏锐清晰，他清楚地“看”到一个个灰色人形影子稀稀疏疏地分布周围，虽然看不清五官却能奇异的感觉到他们的精神状态和身体情况。
压下心中蠢蠢欲动的对新奇世界探索的欲望，林延快速地一一巡视辨别着每个人影，距自己最近的、散发着淡淡熟悉亲切感的肯定是冬兵，继续挨个探查。
突然，一个带着古怪熟悉感觉的人影引起他的注意，接着又发现了四个同样怪异感觉的人影，“看”着五个与众不同、鹤立j-i群的人影，林延马上意识到这可能是那五个新冬兵，来不及思考这种怪异熟悉的感觉是不是稳定剂中冬兵血液发挥的作用，也顾不得再进一步一一确认五个人影的身份。
感到自己的精神力在飞速流逝，林延决定立即行动，反正再坏也坏不到哪去。
按照查尔斯曾提及的方法，林延尽量将精神力压缩凝紧成一束，像用匕首般用力刺向其中一个人影，只见原本紧凑清晰的人影就像被拨乱的水中倒影一样波动错乱起来，见攻击起效，林延接着又由近及远的依次刺乱其余四个人影。
第二个、第三个……
耳中依稀传来训练场旁观人员们的杂乱的惨叫呼救声，林延隐约觉得可能是精神攻击起效了，他更加凿定，振奋疲惫的精神努力进攻。
全神贯注地聚集精神力刺向第四个，可人影微微晃动了下，竟又恢复原状，疲惫无力的林延知道，这是精神力不足所致。
于是，他咬牙忍着头痛，又凝力猛刺了一下，人影终于波动错乱起来。
还有最后一个，也是最远的一个。
林延不得不稍微停顿一下修整，精神近乎耗空的虚弱无力和阵阵针扎式头痛，扰得他无法凝神束起精神力进攻，他的思维甚至有点变得迟钝混乱，全凭心中坚定的目标撑着一口气，才坚持到这一步。
然而，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越来越差的状态让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拼一把。
本x_ing倔强不服输的x_ing格，经历几十年的严酷磨难，练就的更加顽强坚韧不拔，就是靠着这股狠厉的韧劲，林延硬是掏空了所有能搜刮到的精神力，辖着舍弃一切的决绝疯狂，头也不回地冲向第五个人影。
凝实的人影晃了两晃，又晃了晃，仿佛在抗拒着，林延见状不妙，孤注一掷地扎根在人影中奋力搅了下，终于，在林延的紧张期待下，人影没能坚持住原形，变得混乱起来。
成了！林延忘乎所以，兴奋万分，冬兵被废弃的危机彻底解除啦！
然而，当林延怀着欣喜回神，准备寻找冬兵身体返回时，竟悚然发觉，不知不觉中冬兵已走离原位。
林延已无力行动这么远的距离，短短几步远的距离已成天壑，回不去了！
与变种人大战后刚刚起色恢复点的精神力，在最后一击中彻底耗尽了，甚至思维体也有溃散破裂的征兆。连续两次压榨式粗暴使用精神力的恶果终于显现。
林延觉得自己的意识就像大风中摇曳的烛火，随时都可能会熄灭。
看着代表冬兵的灰色人影越走越远，被抛下的林延面对自己即将消散死亡的结局，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焦躁绝望，甚至没有太多的惊恐愤怒，只觉一片冷寂漠然，混着点淡淡的怅然与失望、遗憾与不舍。
努力挣扎、隐忍谋划了几十年，到头来，还是没能成功逃脱。想想自己这几十年的异世经历可比上个世界精彩刺激百倍不止，也算是圆了追求精彩百味人生的梦想追求吧！
林延涩涩地自我调解。
不是没有后悔，不过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幽幽地想：也许还是会毅然解救冬兵，只是会寻求更周密谨慎的方式。
不只是为了冬兵，也是为了自己，为了自由。
冬兵的灰色人影已逐渐变淡消失，林延在昏沉中无力挣扎地想：但愿冬兵能寻机挣脱这血腥的漩涡，找回自己，找回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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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训练室里传来的哀嚎和混乱，基地负责人异常恼怒，如果不是他机警，及时命令冬兵护送自己出来，面对屋里那群突然暴起的新冬兵的就是他自己了。
回想自己刚才的狼狈逃窜，满腔怒火倏然窜起，他不顾还留在训练室的其他人员，恨恨地命令警卫投掷眩晕弹、烟幕弹、麻醉弹，抓捕全部新冬兵，彻查新冬兵暴起伤人的原因。
看了眼身后静静站立的冬兵，负责人转念心想：看来新冬兵再怎么能力出众，也不如原有的可靠听话。